两个丫鬟彻底窘了,虽然她们对王爷因为没摸过大胸而对布包充满了好奇心的心理表示理解,但王爷也不能这么饥渴,捏个布包这么起劲吧?

段续笙揪着他的衣领,从他怀抱中出来,在黑暗中去寻他的眸子,可什么都寻不到:“你方才……”说着欲言又止。

付阮清了然一笑,他是没看出王妃和那人有什么,可他从段续笙的表情上看出来了,那明明是一副“捉奸在床”的表情,怪不得不承认旧爱,原来是有新欢呢。

“嗯,和你一起,我切了很多。”湛亦特别强调了一下和她一起,才将矮桌搬开,抱着一盘黄瓜片躺在了段续笙的靠枕上。

付阮清敛起了笑容,双手环胸,冷哼了一声:“别四处看了,就我一个人,顾庭让我转告你,他和你一刀两端,我也不过是顺便来看看你还活着没有~看来你活的还不错,高府阔院,左拥右抱~”说着向她身后瞄了一眼。

唐洐摇了摇头,合上书走到她身侧:“你一心二用就算我解释了你也记不住,不如吃过饭在学。”

段续笙就这么一会儿走神,就被抓住了,到底哪个不长眼的叫她?

段续笙作为新来的,没理由不先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开始打招呼,这些年过花甲的老家伙不是经历了两朝的,就是经历了三朝,资历颇深,段续笙还在嘬手指的年纪就见识过这些老家伙在朝堂上唾沫横飞了,他们眼界颇高,连当今圣上都不放在眼里,段续笙这个花瓶王爷自然更不放眼里。

湛亦大步走进屋内,下人房只有一间屋子,进门便是书桌,上面摊着许多书本和纸,还有几个空碗,一眼便能看出他们做了什么。

咦?这不是被她认定为湛亦的两个地下小情人,许巍和文宸吗?

她迟疑了好一会儿,唤道:“湛亦……”

唐洐以为是外面太黑吓到她了,赶忙拿上灯烛跟了上去:“怎么了?”

湛亦听到段续笙言语中的关心,看到她眼中流露出的真诚,心中一暖,唇角轻轻一弯,道:“我知道,你不必担心我,我说过我能护你自然也能护得住自己,等你舅父在宫中修养的差不多了,我们便把他接进王府,我和你一起侍奉他。”

段世荣亲切的扶起她:“皇弟何必这么客气,这副画本来也是该给你。”说罢又拉着她继续坐了回去,接着道:“还有这第二件事,朕既然召你回来了,就不能一直让你做个闲王,而广宁王妃却在外奔波,朕琢磨着是时候该给你个官职了,不然日子久了少不了背后被人恶语中伤,正好你精通礼乐,而太常寺卿的位置也空着,你便前去任职吧,在这个位置好好历练历练,等有了一番功绩,朕再封你别的官职。”

他扭过头,目视前方,语气平淡道:“这倒没有,你醉了只是趴在桌上睡过去了,我把你扛回去了而已。”

段续笙呼了一口浊气,趴在桌上,继续道:“你总是穿男装我都不敢靠近你了……”

“是吗。”湛亦似是颇不在意的答了一声,沉默半响道:“我听续笙说你们很久以前就认识,你应该对她很了解吧。”

湛亦皱起了眉头,不能暴露自己的真实性别,又要让她对他动心,这场从一开始便是死局额棋,他要如何去解?

段续笙不禁扣住了手心,问道:“既然如此怎么不带你的妻儿一起来?”

他还是没经验,女人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即便没有也要点头,这样才能继续聊下去,他一说没有,不是把话堵死了吗?人家还会和他交流心得吗?

提到唐洐,段续笙的心就哆嗦起来,按理说唐洐的身份是瞒不过去的,湛亦早晚会知道,但没进府之前段续笙觉着还是瞒着为妙,大不了以后再坦白从宽:“我和他一言难尽,总之认识了有十一年了,他为人我是敢打保证的。”说完,似是想起了什么,紧接着道:“一晃快到用晚膳的时候了,我得去做饭了,今晚上换个新花样给你尝尝。”说完便起身离去,脚步不仓促,但并非不会让人觉得她在逃避。

段续笙抬眸偷瞄了湛亦一眼,他现在大不似当初的不苟言笑,对她刻意放柔了态度,对她和对旁人还真是不一样呢……难道因为昨夜的打打闹闹,她和湛亦的闺蜜之路走上正轨了?

四下无人了,大胡子径自坐到段续笙对面,给自己斟了杯茶喝:“我还以为是你失踪了,昌平王来找我捉人。”

湛亦狐疑的看她一眼,刚张开口,谁知段续笙手一收,将黄瓜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兴高采烈嚼了起来,挑衅似的道:“真好吃~”

小时候湛亦就被人唤作丑娘,所以他并不怎么喜欢去看自己的脸,成年了知道男女之别,便更不在意了,又怎么会知道自己的皮肤如何?他的皮肤真的很不好吗?望着段续笙类似嫌弃的表情,他平生头一次对自己的脸产生了在意的心情。

那黑脸小兵咬了咬牙真的站了起来,然后迅的脱下了自己的盔甲,像是下定了决定一般,赤手空拳与同样赤手空拳的湛亦缠斗起来。

抬头看向段续笙清澈明亮的眸子,湛亦握了握拳头,下定决心道:“我问你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答我。”

湛亦垂下眸子,语调清冷道:“自从我给她送去两个丫鬟,便再也没和她打过照面了。”

转日,卫柏余跑到广宁王府收成果,听完湛亦的话,眉头一挑:“你确定?段续笙碰了春燕?”

看了没,一谈这事湛亦就变脸了,果然是口是心非,在意的很。

回到府中,段续笙冲进了府中的药房,然后翻箱倒柜找药材,研磨碎了直接合着凉水吞进了肚子里,然后身子一软,“哐”的一声倒了下去,腰直接磕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倒地不起。

说罢,让护卫将正守门的护卫叫走了。

湛亦浑身一震,不管是男人是女人,他是平身头一次把一个人以这种暧昧的姿势压着,他清楚的闻到了属于“他”的香味和浓郁的酒香……

段续笙沉默片刻哈哈笑了起来,没心没肺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小时候都不懂事,那么点破事还记一辈子不成?若不是皇兄开恩,皇弟我也不知道在哪个旮旯吃糠咽菜呢,哪有机会回来当这个闲散王爷,和五哥畅快喝酒啊?我这人知足常乐,有吃有穿便快活了,而且湛亦她悍是悍了些,相处久了才知道她是个心软的,不过是怕我出去乱搞,才对我严了些,女人嘛,尤其是湛亦这样的女人,稀罕爷们稀罕的紧~”说完仰头喝了一杯,然后勾肩搭背色迷迷道:“五哥,不是我说,这当过兵打过仗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不似一般女人柔弱无骨,但别有一番滋味~要不要我让湛亦送你一个女将做妾侍?”

湛亦站下脚步,一个冷眼扫了过去,道:“编排这个有意思吗?拿着朝廷的军饷每天就想这些不正经的东西,还带我来这里!荒唐!我要回去了!”

段续笙迈进去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他们和我一起的。”

在营里湛亦心不在焉的更厉害了,这个谜他自己解不开,只能找他的智囊卫柏余说了,他把昨夜的事说了一遍,只是忽略了那个。

到了饭点的时候,犹豫来犹豫去的湛亦还是回了广宁王府,他先去了厨房,没看到一边唱曲一边烧饭的段续笙,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空落,他再去了饭厅,里面寂静无声,他以为段续笙不会在里面,可是打开门的一瞬间,他惊讶了,段续笙和一桌子的菜正等着他。

段续笙刚下地,腿被旁边的椅子撞了一下,她低头一看,昨夜点的蜡烛居然还剩了一半多,往常她睡前点完蜡烛,转日醒来都是快要燃尽的,难不成昨夜点的蜡烛比较粗?

他看了她良久,最终道:“王爷请回吧。”

城西道路宽广,既干净又整洁,一路上鲜少有什么人在街上行走,不是坐马车的就是乘轿辇的,到了城北便大不一样了,各种摆摊吆喝的都出来了,街上来来往往,形形色色什么人都有,但明显段续笙这样的是少见的。

段续笙瞧见他狐疑的目光才想起自己和他关系,赶忙摆手道:“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让你跟我生孩子,我是想你什么时候想和我和离了,可以和你男人去生,真的!”

“他”闻声渐渐安静了下来,握着他的手躺倒在塌上,先是直愣愣的目视前方,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似是又睡了过去。

湛亦却道:“我来吧。”只是在不慎碰到她温热的手指的时候,骤然缩了回去。

他走到门前,里面果然是段续笙,“他”穿着一身素净的青衫,显得“他”单薄又清秀,那张白皙的脸被厨房内的白气蒸的白里透红更添了些娇媚,“他”边唱边用一个大锅盖盖在了灶上,而后拿起案板上的一根黄瓜变了腔调,用男声道:“背井离乡十余年,终盼得天下升平还乡娶我的情妹妹,情妹妹,你可还愿嫁我?”

段续笙却在想,想必大衍没有比他们更奇特的夫妻了吧?居然称兄道弟起来了……

卫柏余直言不讳:“是,我与王爷……王妃自小一起长大,从青葱岁月到征战沙场再到如今进京一直相伴左右,所以王妃很信任我。”想着湛亦的脸说着“王妃”这两个字,卫柏余神色别扭到有些扭曲。

哈哈哈!这比他们那两个人站在一起让他观赏还有乐趣!皇帝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便放湛亦走了,顺便嘱咐她婚假过后记得来北门任职。

“我能背进去吗?”

军师卫柏余环胸站在一旁,一双细长的眸子眼尾轻挑,长着一副足智多谋的样子:“王爷,您就甘心这么嫁人?”

先前还淡定自若的黑袍公子顿时汗流浃背,本来红润的脸色都煞白起来,他连连摆手道:“误会!误会!我就是回京来看戏的!真不是来唱戏的!你们可不要冤枉好人啊!”

湛亦看着她白净无暇的面容心中微甜,勾了下唇角,轻轻一笑。

还好,他还有个别具一格的她。

段续笙眸光突地一闪,垫脚在湛亦脸上落下猝不及防的一吻,然后咧嘴一笑:“真乖~”

作者有话要说:淇哥哥从前天一早起来右眼就肿了,今天严重了,明天要去看医生,妈妈不让摸电脑了,躲在被窝里用手机偷偷码的,你们就和看吧t^t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