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却不嘈杂的丰阳殿沉浸在一片喜悦气氛中。等待尊贵使臣的到来。

深深按下数日来的忧虑,韩琅总算舒展了眉头。她抬起漂亮的小脸看了一眼外面黑浓的天幕,心情反而豁然轻松。

“这便是嬷嬷所说的绛珠草。”王大人身材并不高壮但声音却中气十足,“此乃吾国皇室珍藏百年的奇宝,还望公主笑纳。”

“王爷,贵客到了。”门外侍卫入内一步,双手呈上红色拜帖,恭敬禀告。

韩琅磨牙恼恨。

为什么呢?有什么理由如此“款待”我们呢?

走进庭院,走廊两边又是同样的侍卫,像刚种在两边的树一样,安静而肃然。

脚下是细细的水流,浅浅的,不能没足,嶙峋的小石块到处都是,水流被石块分割地散乱横斜。

李韬声和蔼笑笑,“当然有,而且还记载着上乘的武功。”

“师父!”韩琅看到院子石桌旁正喝茶的顾之上,故作开心地喊道。

李德隆收剑拱手:“承让!”然后对着天宫寒月说道,“城主,能否屈尊赐教?”话语不急不喘,好像刚刚信步而来,轻松之极。

韩琅看着俊美非凡的男人,她见过的人何其少,一对号,便恍然。是他?

顾之上也兴致很高地给韩琅讲这“天城”的繁华和历史。

顾之上问了问韩琅怎么晕倒的。

顾之上仔细想着韩琅刚刚的话语,沉声道:“不错!能这样想已经不错了。但是你还要记住一点——医者纵然爱财,也不可背天理而行,乱德违心!”

但是她却相信,顾之上不是小人,虽然古怪但是却是君子品性。也许正是凭着这么一种直觉,她才选择如此做法。

“这个正是那院子里的桃花,还从没想过用桃花能做粥呢!倒是经常用黄芪、白芷、天麻、人参之类的药材炖鸡,用枸杞叶、薄荷叶做茶。拿花来煮粥,还是头次。”

“啊?”宋客茫然抬眼询问,“公子?”

她提了好几趟水,才把院子里的大水缸灌满。然后把厨房里的大锅盛上水,烧了一锅热水,用木桶提到屋子里,把水兑好,脱掉衣服,钻进浴桶里。

韩琅抿了一下嘴,心想,既然雪莲花已经被这银色的小东西吃了,那么何不相信它,反正不过是一碗血而已,万一真的能得到自己需要的呢?

韩琅抛却回忆,咽下苦涩。然后用手试着够雪莲,差一点,差一点。

“醒醒啊……醒醒啊!”那低呜的声音是白狼在呼唤,可是韩琅依旧昏迷不动。

清晨,灰烬里冒着几缕青烟,韩琅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腰身,打了个哈欠。白狼也起身,绕着周围转了一圈。安静地跟着韩琅继续往前走。

韩琅往后退了退,退到了外围。

“公子,冷吗?”公鸭嗓子体贴地递给公子一杯热茶。

看到韩琅进来,公鸭嗓子奇怪地看了一眼韩琅,盯着韩琅的左胳膊看了一会儿,哼了一声。白狐裘公子则温和地朝她微笑。

蓦然,韩琅想笑。“我是人啊!”她扯着嘴角笑笑,一脸的不知所云。

最怕的就是生病,她知道在这样的荒山野岭,一旦生病就和死差不多了。她要爱惜自己,尤其是这条命,没报仇之前,绝对不能有事。

韩琅咬牙切齿,血债血偿。

灰狼嘴里叼着一只白色的兔子跑到韩琅身边,把已经咽气的猎物放到她手边,趴下,尽量和韩琅离开一段距离。

韩琅的眼睛酸涩,痛苦地合上。

幽幽想到:会的,我会回到你身边,用你的痛不欲生来安慰无辜的亡魂。

突然,韩琅睁开眼睛,倾听外面的异动。

这么多人?这么近了?

靠着呼吸和脚步,韩琅判断屋外边不下二十人,且个个武功高强。

师父?

韩琅惊慌!她顾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和武功,连面纱不带,穿着亵衣,便腾地从床榻上跃起,朝着窗口飞身而去。

屋外的刺客只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从窗口掠出,便拥上来,操着利剑,围堵韩琅。

韩琅扫了一眼周围的刺客,个个蒙面黑衣,屏气凝神,饿狼般地盯着她,杀气腾腾。

韩琅冷哼一声,左手快从袖口抽出备好的金针,眨眼的功夫冲刺客撒去。

瞬间倒下十个刺客,其他刺客对视一眼。举着长剑便毫无留情地刺杀过来。

韩琅灵活躲闪,像白色的云雾,左右飘忽,十多个刺客愣是没有碰到韩琅的半寸身子。韩琅不想与之周旋,她挂心师父,急躁如焚。于是趁着刺客晕转刹那,从腰间解开一个囊袋,开口处钻出一个红色的影子。

“杀了他们!”韩琅冷声言道。

声音还没落下,小红就飞身缠上刺客的脖子,猛咬一口。被咬的刺客脸色瞬息黑,抽搐倒地。小红在两三个呼吸间就咬死了全部的刺客。

韩琅未等小红,急忙飞身朝师父的屋子而去。

同样装扮的刺客围着顾之上的屋子。韩琅来不及细想,径直朝卧室奔去。

电光火石间,刺客们的长剑齐刷刷朝韩琅刺来。

她腾跳躲闪,终于挨到师父的床前。

“师父!”掀开帷帐,韩琅目瞪。

扑鼻的血腥气,师父的咽喉被利剑割开,正汩汩冒着鲜血。

韩琅痛喊一声,转身朝身后刺来的人飞身一脚,一把夺下对方的剑。右手无力,只凭左手挥剑,斩杀汹涌而来的刺客。

韩琅怒火攻心,悲愤之下,杀人如麻。从来没有这么狠辣过,看着一个个倒在她剑下的生命,没有半点不忍和犹豫。

此刻的韩琅如同疯魔,双目猩红,大喝着杀将开去。

小红还有紧随的白狼,和主人一起收割这些黑色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