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身后有点不对劲,象是有人蹑着脚到了自己的背后,紧接着一阵刺骨的寒冷传到脊梁,林雨霏打了个寒战,转过头,身后却什么东西也没有。

看来建议以记者的身份去学校挖情报的建议,真是罗胖子的脑袋被挤扁后出的馊主意。学校在目前这种情况下,要任务就是防火防盗防记者,自己怎么傻不楞登的去冒充个记者。

“谁不知道出事的是中文系,问题是,现在的那些小孩子一个比一个警惕,不找上个熟人介绍,从他们嘴里能挖出有用的东西吗?我这个小师弟,是假期里跟我在一起打过工的,他把我带到和李娟同班的王凯那儿,王凯又找来了——”

田晓丹没头没脑地说完这句话,就倒下钻进了被窝,一会儿几位失眠的同学就听到了她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另外三位同学被田晓丹没头没脑的两句话吓得整晚不敢合眼,又不敢再问,怕她说出什么更可怕的话来。

夏晴的表现要比李娟正常得多,李娟精神出现问题后,她总是忧心忡忡地认为李娟撞邪了,并急着和同学商量是不是送李娟去看看病。还没等商量出个结果,李娟就神秘地死了。夏晴认为是自己没有及时把李娟的情况告诉辅导员,才使她出事的,几天里一直处于自责之中。夏晴虽然自责,行为一直很理智,她除了在李娟死后的几天出现轻微的失眠外,没有任何的异常。谁也没有想到她会在李娟死后一周,不声不响地淹死在学校后边的荷花池里。

“可是,那个帖子中说的在镜子前看到的情况,怎么和我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我总觉得这些事情透着古怪,反正我们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查查学校的事情吧。”林雨霏是急着想找点刺激的事情来。

“咦,这个帖子有点意思,是已经封了的帖子,就是那个什么午夜照镜子的。帖人说,在午夜12点,对着镜子,看看自己的身后,就会看到不可能看到的一些东西,并特意提到,旧女生楼的阴气太重,让大家千万别试。”林雨霏边看着帖子,边把鼠标向下拉。

林雨霏在旁边接着说:“现在也只有把镜子给那老头了,留在我们手里老出怪事,扔又扔不掉。我们好象除了把它交给老头,没有别的出路了。”

罗胖子做了错事,远远躲着韦澄。项致彬见纸片果然是从刘老头那儿得来的,说道:“那老头我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从他那儿得来的东西,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烧了就烧了吧。今天晚上我们轮流睡觉,守着你就是了。”

“别急别急,小脑袋,你先给大家科普一下,什么是水师,不会是什么北洋水师吧?”罗胖子见韦澄说得不靠谱,打断了他的话。

老头一听到镜子两个字,立即停住了脚步,回头问道:“那面镜子是你的吗?”

项致彬出去把茶几上的盒子抱进来,放在胖子的床头柜上,问他是怎么回事,胖子仍是不明白怎么回事,责怪韦澄道:“我说小脑袋啊,东西既然埋了,你又去挖回来干什么?”

刚来开门的李鹃被他逗得笑个不止,项致彬边用梳子梳着自己浅浅的头边说:“别在那儿唠叨了,我请你吃早饭还不成吗。”

项致彬被罗胖子损着,并没有跟罗胖子打闹,他的这一表现,让罗胖子和韦澄两人都感到不安起来,一时不知道继续跟他打趣好,还是安慰他好。

李鹃好糊弄,另外两个人就不好糊弄了。项致彬正准备出门去吃点什么,罗胖子和韦澄一起进了书店。看样子昨天还不共戴天的两个人已经合好了。罗胖子一进来就指着项致彬脸上和身上的划伤,哈哈大笑着说:“我说呢,昨天下午开始打老项的手机就不在服务区了,原来是带着哪个妹妹钻树林去了。”〖8〗(o)[o]【小】〖说〗网7788xiaoshuo

一丛丛的芦苇很不规则,树木里的小路也是弯弯曲曲的,难道玄机在这弯曲的小路上?虽然有铁铲在手,项致彬还是不能从芦苇丛中开出条直线的路来,就是在时有时无的小路上行走,他的胳膊和小腿上,已经被芦苇叶子划出了一道道小伤口。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不然自己今晚会累死在这片见鬼的树林。拿出手机,也顾不得以后自己会不会成为韦小脑袋嘴里的笑料,把号拨了出去。

没想到韦澄早一步已经来了,林雨霏的床头放着盒奶,水果还有份盒饭,显然是韦澄带过来的。罗宇鹏正拿着盒奶,伺候着林雨霏用吸管喝。同时,罗宇鹏和韦澄相互恶狠狠地相互瞪着眼。

一针下去,林雨霏睁开了眼睛,看见罗宇鹏和项致彬,先是流出了眼泪,嘴里“呵呵”的说不出来话,嘴角这么一动,流得血更多了。

项致彬只好摇摇头往回走,追了这么长时间,让他想不通的是,自己一路小跑着,怎么会跟前边慢慢行走的背影,距离一点也没有拉近。反正前天遇上豁牙后,古怪的事情太多,想也想不明白。

“老项和李鹃都说这镜子透着古怪,我怕真有什么事,还是留下来陪你吧。”

林雨霏显然已经喝高了,嘻嘻傻笑着看两人吵架,时不时地在这边点一把火,在那边扇上几扇子凉风。

不给这帮祖宗们说清镜子从哪里来的,项致彬的耳根就别想清静。但是遇上豁牙的经历是那么诡异,就是老实交待了,他们的问题也会更多。项致彬只好摆出一副诚恳的神态说道:“东西真的是一位老乡寄存在我这儿的,他好象是在兴州拾荒,带在身边不方便才托我帮保管的。他从哪儿得来的,人家不愿意说,我也没好意思问。”

项致彬知道不把镜子给这位姑奶奶看上一眼,她准会把小小书店的房顶吵得漏雨,就笑着从抽屉里拿出镜子放在桌子上说:“看吧,正愁着没人懂行,原来雨霏是古玩专家啊,帮我鉴定鉴定这镜子是什么年代的吧。”

见老头的神情奇怪,项致彬和李鹃站在老头的身旁,大气都不敢出,等着老头的下文。老头把镜子翻到背面,脸帖在镜子上看了看还不够,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个放大镜来,对着镜子看了许久,再次说道:“果然,果然是张五郎。”

李鹃好奇地打量着那坨铜疙瘩,伸伸手想拿起来再看看,突然记起刚才被下的情形,把手缩了回去,说:“这个就是铜镜啊?一点都不反光,怎么照啊。这东西黑乎乎的,刚才看到的一定不是我的眼睛,再说了,我自己的眼睛我还认为出不来,我刚才看到的那个,好象,好象,我也说不出来,总之很吓人的。”

项致彬当年毕业的时候,手上还是有张派遣证的。他以为把那张纸条送到劳人局,就会有份稳定的工作安排给自己。毕业后在家里傻傻地等啊等,隔三岔五地去劳人局催催,等了将近一年,答案还是让自己别急,安心在家等待分配。他知道要想等到工作,是要托关系送红包的,但他毕业前家里的顶梁柱,自己的父亲刚刚去世,而自己和妹妹这几年上学,给家里拉了一屁股的外债。在自己老家那样的大山里,能出他兄妹两个大学生,村子里的人都说,他家的祖坟上冒青烟了。至于找工作的事情,他那时候是要关系找不到,要钱更是没有,只能想着自己的学校和专业都还不错,再等等说不上会有安排的。

这样,床铺加上电脑桌椅再加上书架,只占了两个多平米。另一面墙上则高高地悬着几个吊柜,自己的衣服杂物就有地方放了。靠窗的那边墙边则摆着电磁灶和一应厨具,墙角打着两扇厨柜,自己虽然不常做饭,但没有锅灶就让他感到没有个家的感觉。

从声音上,更是判断不出对方的身份,除了能确定对方的口音和语气是自己老家的外,项致彬觉得面前的人说不出的陌生。

“镜子不会下儿子,不会一个变成两个的。我觉得要么是刘老头从别的什么途径另外收藏了一个,更有可能是,刘老头对镜子起了贪念,做了面假的还回来,把真的自己留下了。”韦澄拿起桌上的一面镜子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