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金却没想两人要因那件事分手,也不想分手,他是真爱乔伊斯,不想和他之外的人在一起。

乔伊斯赶到周清林的住处,周清林手上的伤已经包好了,他坐在沙上呆,医生还没有走,照顾周清林起居的麦尔太太在念叨,“周先生,你就不应该拿刀,幸好伤不重,而且是左手,不然你这是画画的手,不灵活了,以后可怎么办?”

“有什么事?”乔伊斯声音并不热络。

周冕这才略微侧过身看了看乔伊斯,但是他的眼神迷茫而柔弱,像是在看他,又像是根本没有看任何东西,声音也很无力,“不用叫医生了,我睡一晚,明天会好一些。”

他不得不对着哥哥抱怨,“妈这个样子,简直没法在家里待了。”

他总得要个陪伴的人啊。

尤金却伸手抱住了乔伊斯,微踮脚尖亲吻他的唇,亲了好一阵乔伊斯都没有任何回应,他才放开他,霸道地道,“我都没有嫌弃你,你倒自己嫌弃起自己来了?反正我不要分,你想强迫我也不行。”

系好安全带后,乔伊斯又握住了周冕的手,周冕的手微带凉意,握在手里,是细腻的,微凉的感觉。

不用看听铃音就知道是父亲。

但是,他却乐意陪着周清林,枯燥地逛了两个多小时。只是因为他知道,他可能永远也没有这样陪着父亲逛街的机会,不会看到他笑得如此开朗而高兴,所以,就想从周清林身上补偿起来。

周冕正要说,坐上床的周淙文就拉住了周冕的手,周冕顺势坐在床边,周淙文道,“关于这件事,我还要和你爸爸说些东西,过会儿给你回复吧。你有事情要忙,尽可先去忙你的事,别耽搁了。”

周冕道,“我自己回去就行,弘他事情也很多,刚才是他的保镖有急事来找他,把他叫过去说话去了。倒是你,你安排好了这里回去好好休息,你是回爸爸这边来么?”

他有些羞涩,勉强露出笑容来,脸也红了,对神色高深莫测的乔伊斯点点头,不敢对上他那具有侵略性的眼睛,小声道,“你好。大家都说我像冕叔,我也不知道原因。”

乔伊斯很想反驳,他想说自己爱他,愿意只和他在一起,只和他组成的家庭,没有别人,但是,一时却开不了口。

在周淙文对周冕说家里答应了他和伊莲的婚事后,周冕又更加激愤和矛盾起来,也许,其实他只是想要哥哥的安慰和求他回去,对他承诺说以后依然会对他好,没想到周淙文根本没有理解到他那骄傲又复杂的心思,他说他要结婚,就真的要给他准备办婚礼了。

周骞却道,“行啊,去说吧,我让人把你魔兽的账号盗掉,把你的装备都卖了,等级删掉。”

周冕看乔伊斯似乎精神不好,就关心地问道,“是不是在这里睡不好,我看你精神不大好。”

乔伊斯去拜见了两位祖父,还有大伯,他们都已经把他当成平等的大人看了,询问的问题除了最初两句是关于身体的,后面的很多还是关心他对集团的管理,给予他一些建议,或者是和他做一些探讨,并且说他要是需要一些什么帮助,他们能够给予的,还是会给予。

乔伊斯道,“我在有意识的时候,想到他,也会有情欲产生,这个要怎么解释呢?”

韦博教授直接进入话题,“不知道你是想咨询什么问题?”又拿出了笔记本和笔开始做记录。

那晚尤金挤在他的怀里,他想起了父亲,所以第一次梦遗了,尤金还以为是他喜欢自己,所以之后一直为此暗暗高兴,数次勾引他,他最开始的交流都是和尤金在一起。

但是,那些感情,从前无法说出口,至今自然是更加无法说出口。

周冕也道,“如果是你的课业,你还是自己准备地好。”

周淙文想到了周冕的小时候,他对他分外依赖,晚上必定要和他睡,不然就睡不好,睡不好身体就差,生病了缠绵不好,他就只好依着他,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在公司里已经管事了,回到家里还要搂着幼弟睡觉。打破这一切的,是他要结婚了,周冕从此闷闷不乐,抱了枕头开始自己睡,之后他甚至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跑掉了,害得家里不得安宁,到处找人。

回了家,他先去拜见了两位父亲。

乔伊斯确认道,“没有别人吗?藏品交流会不是有很多人?”

周冕还是把药丸吃进了嘴里,又喝了卢呈祥端给他的水漱了漱口,这才回答乔伊斯,“没关系,这是中药方子配的药丸,不像西药那样副作用大,我也没常吃,不碍事。”

他生气地一把拽过周冕身上盖着的被子拉掉,站起身朝周冕骂道,“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被乔找回来的随便一个玩物,就敢睡在他的床上,你给我滚下来!”

周冕道,“哦,已经挂了吗?”

到外祖父身边的日子是他以前想象不到的苛刻痛苦,他被送进了寄宿制军事化贵族男校,虽然在学校里他很快交了很大一群朋友,尤金就是那时候认识的,是他的室友,但是,他还是感觉到孤独和痛苦。严苛的教育,生活上从原来全中式变成西式的不适应,没有了父亲在身边,听不到他的声音,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他经常难受得把脑袋蒙在被子里,但是却不能哭泣。

乔伊斯大踏步走进屋,周冕才刚接了女仆呈上来的热毛巾擦擦手,乔伊斯看到男人的身影,就唤了一声,“爸爸。”

乔伊斯无视了他的存在,喝了酒后又点了一支烟坐在床边呆,无论尤金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尤金只好不说了,翻身又要睡。

周冕不由想尤金居然突然会说讨人喜欢的话了,以前尤金可是总是说话让人无语。

挂了电话之后,尤金还回去特意打扮了一番,换下了满身不知所谓的潮人装,穿了规规矩矩的衬衫毛衣外套,这才开车往乔伊斯家去。

周清林被周冕派的车接到,他一直垂着头,又用头遮掩脸颊,他本身就给人文静腼腆内向的感觉,所以当司机瞥到他脸颊上被人打的印子,不由好心地问道,“先生,你这是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吗?”

周清林赶紧摇头,笑了笑,却不说话。

司机也是有孩子的人,而且非常关心青少年的问题,说道,“在学校里,要是被欺负了,一定不能任由被欺负,需要站出来反抗,不然以后问题会更严重。也许你认为自己是初来这边,对什么都不熟悉,所以不敢反抗,其实这样不好。再说,你是埃尔森家族的亲戚,埃尔森家族在这里很有权势,你完全不必担心,你今天告诉老爷了,他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你不能任由人欺负你。”

周清林一脸感激地说了谢谢。

周冕在家里专为等两个孩子过来,周清林先到,周冕迎接到他,看到他脸上被人打耳光留下的印子,手背上还有抓痕,不免很震惊,赶紧询问他这是遇到什么事了,非常关心的样子。

对于在学校被欺负,周冕是感同身受的。

当年,他才六岁,被送到学校去,因为是黄种人,受到白人的歧视,他又比那些欧美人要瘦小得多,加之他沉默孤僻,不免就受了别的同学的欺负,就因为这事,他本就身体弱,这下就更是病得没法上学了,之后家里就再也没送他去过学校,甚至他十六岁父亲说要送他去外面上大学,他也因为童年的阴影而拒绝去,最后家里只好由着他,他连大学也没去读过。

此时看到自己侄儿被人打了巴掌,他马上想到了自己幼时的事情,一时间自然异常愤慨。

周清林开始不愿意说,在周冕再三询问的情况下,他才非常痛苦地把在学校被一个学长欺负的事情说了,却没说是因为什么事被欺负。

周冕道,“我给弘说一声,你今后住在这里好了,不要住学校了,每天让司机接送你,这样会好很多。那个欺负你的人,我们也是不能放过的,虽然说我们讲以和为贵,但是,也不人任由人欺负,我们得去找他要个说法。”

周清林是一副内向安静的模样,给人楚楚可怜的感觉,听周冕这样说,他还安慰他,说自己没什么,不需要为了自己去兴师动众。

周冕说既然自己在这里,是长辈,就不该看他被人欺负还不讨回公道,便让他要听自己的。

因尤金还没到,周冕担心周清林饿了,就让仆人去端了点心让周清林先垫垫肚子,自己上楼去准备换身衣服再下来。

尤金开车来到乔伊斯家,刚进门,就在客厅里看到了自己的对头。

他一下子脸色大变,心想这个家伙居然有脸跑到乔伊斯家里来了,难道乔伊斯已经把他带回了家?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早上头疼头晕的事情有结果了,是睡觉的枕头太低使人头昏脑胀、肌肉无力,供血不足。换一个高点的枕头就好多了。

所以提醒大家也注意一下吧……~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