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天夜里的金小女孩!她竟然是肖恩先生家里的孩子吗?

“莫顿爵士、温斯顿先生、艾瑟儿小姐,日安。”奥萝拉规矩的提起裙摆低头向莫顿一家问好,当她转过身面对布兰登先生的时候却不由自主的产生了紧张的情绪。

奥萝拉抱着自己的双腿窝在舒服的单人沙中,呆愣愣的看着玻璃窗外,即使奥萝拉可以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对自己说被一个成年男人看见自己□的腿并不是什么问题,可这并不是开放的现代,而是保守到几乎不能离婚的英国十八世纪。

安德烈·布兰登上也许什么都没有,可是他还有自尊心,他做不到一边喊着自己多么爱慕伊利莎白,一边在婚后攫取她的财产。

越是希望遗忘什么,所有人也都会不断提醒自己记住什么,布兰登先生在漫长的沉默之后视线不由自主的从脖颈滑向了奥萝拉大开的方形领口,只有在这个时候,严肃沉默的布兰登先生才开始诅咒女性服饰如此的暴·露并且……贴·身……

“快去找肖恩夫人吧,她刚刚还担心你躲起来哭鼻子。”邓尼斯太太笑着拍了拍奥萝拉的手臂,指着比迪所在的大致方向。

“修斯林顿小姐看起来和格雷小姐非常亲密。”温斯顿试探的说。

“当然,我们走吧。”奥萝拉牵着艾丽莎,两人像一对姐妹花一样手挽手的走下楼梯。

看着可怕的鸟笼一样的裙撑和不断让奥萝拉怀疑穿久了会得乳腺疾病、并且把内脏全部挤压变形的紧身胸衣,女孩终于忍无可忍——当然,奥萝拉绝不是将裁缝赶出肖恩庄园或者是抵死穿回自己那些舒服的棉布长裙和骑马时穿着的为数不多的几套男装。

无人看管的时候,艾丽莎迈着小短腿终于靠在奥萝拉的后背上傻兮兮的笑着扯着女孩的长。

事实上,让一个毫无亲属关系的成年男子进入奥萝拉的卧室,也不是那么规矩的行为,所幸奥萝拉仍旧年幼。

在城市的时候肖恩先生总是显得过分精明和冷漠,而一到了乡下亚历山大便将他的真情实意充分流露。肖恩先生带着全家一起挣脱了都市的冷漠拘泥和令人消极不良的礼仪,抛弃了畏缩冷淡的习惯,他们一家都变得更加快乐开心。

伊利莎白现在的境遇我、我的哥哥和我父亲都负有责任。我不能,很抱歉我做不到无动于衷。我已经答应她好好照顾艾丽莎长大成人了。您和您的夫人能帮助我吗?我对照顾孩子毫无办法。我请求您……”

半个月之后,即使奥萝拉的马术进展缓慢,她也能在戴安娜奔跑起来的时候,仍旧在马背上自如的谈笑了。奥萝拉没有因为学会了骑马就每天四处疯玩,女孩即使异常喜欢和戴安娜相处,她仍旧保持着固定的学习时间。

“不太详细,但是我知道一些。”亚历山大保守的说,他并不希望自己涉世未深的小侄女打听这种不体面也不名誉的事情,可是奥萝拉一直为此缠着他撒娇,终于老绅士只能把这归结于女人天生的好奇心理,不情不愿的继续解释出来。

亚历山大和比迪很快就把话题重新换回了军队回来驻扎在惠特维尔对当地有什么影响上,奥萝拉却在结束了学习之后好奇的靠在二楼护栏上听着亚历山大和比迪的话,女孩立刻就想起来那个曾经为了无望的爱情哭泣的大男孩。

乡间的小伙子们对奥萝拉的热情随着女孩一年一年长大同步的增长着,奥萝拉聪明的并没有表现出对哪一家男孩或者是哪一种性格的特别偏好。成熟的灵魂让奥萝拉清楚的知道,这些男孩子举动的背后都代表着他们父母和他们自己的贪婪——奥萝拉·格雷小姐有着五万英镑的嫁妆啊!

“当然,我们现在也算是一男一女了,总算是适合了这里的环境。”奥萝拉绷着脸继续说,当她的话音停止之后,就连掩饰不了低沉情绪的布兰登先生都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他一定很爱她,奥萝拉无聊之中已经把布兰登先生的爱情故事编造出了浪漫版、凄美版、悲剧版、爆笑版等等,不过这个时候奥萝拉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严重的问题,或者说布兰登先生的爱情故事会如此的“轰轰烈烈”——这一度导致了奥萝拉对布兰登先生不善的态度。

“肖恩夫人,很荣幸认识你。”布兰登先生礼貌的向比迪行了个礼,他谨慎温和的举止显然得到了比迪的喜欢。

亚历山大上下扫了一圈年轻的男人就皱起了眉心,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带着一些不确定的口吻询问到:“布莱登先生?”

考虑到今天是参加婚礼,奥萝拉选择了一条更加端庄而不失可爱的衣裙——其实本质上也没什么区别,欧洲的小孩子看起来总是惹人怜爱的。老老实实的把自己的卷扎成公主头,奥萝拉又在浓密的髻之间加入了一枚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梳。

“亚历山大,谢谢你。”奥萝拉立刻投桃报李的拥抱了一下老绅士壮硕的身子快步冲进屋里,女孩高兴的直接扑到床铺上用小脸蹭着光滑的丝绸床单,高兴的说:“哦,天啊,晚上我一定会睡不着了,这太舒服了!”

不过,也许是上帝垂怜,不论是侄子还是侄女显然都还算听姑姑的话。李瑟这一辈子的哥哥亚德里恩是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却在对待姑姑的教诲和只会吐泡泡依依呀呀出声的妹妹时,成为一名乖巧的小男孩。已经二十多岁却因为没有嫁妆而无人问津的比迪因此将所有的爱都奉献给了这个风雨飘摇的贫穷家庭。

布兰登上校从军应该是十七年到十八年,在这期间,他从没有军衔的普通士兵升级到上校,这一共有11级的差距,我并不是太了解英国升职怎么升的,但是简·奥斯丁写给自己亲人信中提过她的哥哥,在军中待了五年才得到了少尉预备役的军衔,因此,想必军中升职不是那么容易的。

奥萝拉将柔软细腻的小手放入布兰登先生同样晒成蜜色的大手中,低着头快登上小船,只留给对面男人一段泛着粉红色的修长脖颈——美如天鹅。布兰登先生不情愿的承认自己刚才又愣神了,似乎不论奥萝拉在他面前做什么——哪怕是什么都不做——都能扰乱他的思想。

永远属于你,直到你放弃权利的,

“你是说、你说着将近三年的生活之中布兰登先生的信都是提前准备好的?!”

“……是的,我今天才现从来没有和你庆祝过情人节。”

接到这封信的内容也许会引来您的不满,但非常遗憾的是下周我将跟随军队再次前往东印度。虽然这么说也许唐突了您,但是当我回到英伦的土地上,我将为您搜集全部能够搜集到的脚铃,我想只有在你的脚踝上,它们的美丽才有了价值。在印度的时间里,请原谅我可能因为工作不能及时和你联系,对此,请不要感到不安或者愤怒,请相信我对您的思念和爱慕。

“你们先聊吧,我进去换件衣服。”

奥萝拉确定自己经受得起一次失恋的打击,所以女孩毫不犹豫的做出了反击,布兰登先生的表现比奥萝拉预计的好太多了,这让奥萝拉出奇的满意。

奥萝拉和布兰登先生专注于彼此的对话,都不曾注意到会场中的意外,因此,奥萝拉就不得不经历一场意外了——她被狂奔而来的百德考先生狠狠转上了后背。

布兰登先生已经能够确定自己对奥萝拉的感情绝不仅仅是什么他曾经猜测救赎或者其他,那是一种自本能的爱慕,可是,奥萝拉呢?难道布兰登先生就能自大的说,少女对他的感情也同样是爱慕而不是恐惧吗?

“上帝啊,比迪,你看到了吗?安德烈竟然把牛肉三明治吃光了,我简直不敢置信!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安德烈,别为难你自己继续吃牛肉三明治了。比迪准备了许多不同馅料的!”

老绅士说着推开了布兰登先生伸出的手掌,将另一个篮子递给布兰登先生,还带着夸张的笑容强调着:“这是你喜欢吃的鲱鱼三明治。”

布兰登先生仍旧沉默,从他的脸上谁都别想看出什么不同,可他将鲱鱼三明治送进嘴里的时候,奥萝拉敏感的现男人的眼睛享受的眯了一下,嘴角也出现浅浅的弧度。奥萝拉偷偷捂着嘴转过脸,她从没想过一个看起来如此严肃沉默的男人会有着孩子一样遇见喜欢吃的东西就眯眯着眼睛的习惯。

只要想起布兰登先生,奥萝拉就重新回忆起了亚历山大刚刚调侃布兰登先生的内容。

“她年轻漂亮?”

“她有着迷人的蓝眼睛?”

“她高挑纤细?”

“她身姿迷人?”

奥萝拉并不是自恋,而是从布兰登先生回到惠特维尔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里,与男士有多接触的女性只有她一个。

迷人吗?奥萝拉红着脸想起了这个评价,而布兰登先生并没有表示反对。奥萝拉脸上透出明显快乐的味道,捧起红茶杯将有着浓郁奶香的红茶送入口,舒心的叹了口气。

快乐的泡泡从奥萝拉心里不停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