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女子?!”

两位文人给方兰兰这么一问,弄得愕然相视,啼笑皆非。对这两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说什么文人雅士,红颜知己,风流韵事,不啻如对牛弹琴。他们朝方兰兰一揖说:“高见!高见!”说完,便联袂而去。

“我不想打草惊蛇,悄然离开,赶来追上你。”

在相持不下中,方兰兰本可一走了事,没有必要与金剑无敌纠缠下去,以自己的鬼影身法和轻功,独孤魂是怎么也追不上自己的。但是她不能走,在等待木头哥的到来。同时还有小镇上等着自己的甘霖。

何林的刀法,来自青州府瑯琊山的地趟刀门一派,刀法凶狠、猛勇、快。专攻对手的下盘,在武林中别竖一帜,人滚刀到,一时令人难以招架。

“三弟,我想过了,我们只是按武林规矩,约木棉花比武,以分高低而已,至于杀木棉花的,不是我们,是中原武林那几位高手,甚至到时,我们还可以虚张声势,叫那几位武林高手别插手我们比武的事,他们誓在取木棉花的人头,一定不会听从,甚至以武力威胁我们,清廷又怎会迁怒我们了?”

所以独角龙便听从了山中蛟的话,在江湖上四处扬言,要与岭南一剑木棉花在惠州西湖边比武了……

“大哥,的确是这样,木棉花真的如人传的那样,剑法了得,小弟和三位弟兄在她面前走不满一招便完全败北了。”

方兰兰笑道:“不大放心你呀!想不到你这个傻得像木头似的人也会耍手段,弄诡计的,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

“兰妹,在饭店里我现了扮成跑买卖人的二寨主肖雄与一个陌生人在一块吃饭,木头兄弟跟踪那个陌生人去了。”

“大隐于市,小隐于野。我们不能在一处繁华的州府地隐姓埋名的住下来?”

“主仆呵!”

方中兴带头一伙人来到天堂顶,穿过一座不见天日的黑森林,便拨开乱草、荆棘,转入一处山谷。谷口的山溪畔竹树中,出现了幢茅寮,一只猎犬凶猛地扑了出来,它一见方中兴和兰兰,一下变得十分温顺,摇头摆尾舔着方中兴和兰兰的手,显得格外的亲热。跟着,茅屋里奔出一个身瘦如柴,行动敏捷、猎人装束的汉子来,年约四十岁上下,一双眼睛小而敏锐。甘霖一看,一下看出这位瘦小的猎人是位武林高手,怪不得敢在这野兽出没、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中居住。

“只要你答应放过他们父子三人,今后不再追杀他们,我也可以放了你们。不然,我纵使不杀你们,也要废去了你们的武功。”

其中一个酱色脸的汉子问:“你来管我们的闲事?”

“老婆子,别胡说。他们说什么县太爷的四公子。”

“今夜里。”

“冤家,这三十年来,你去了哪里?你几乎日日夜夜在追踪你的行踪和消息,我去了四川、贵州、云南、又转上湖广、河南等地,始终找不到你的下落,同时,你也为大内侍的人盯上了,杀了不少的鹰犬……”

其实,方中兴何尝看不出追魂女对自己的一片深情?只因为家仇国恨,一些弟兄的生死,又是悬于自己的情报中,不去想自己的私事了!再说自己浪迹天涯,在刀光剑影中过日子随时都可能牺牲,怎能去连累了马姑娘?他叩头说:“老丈的深情厚义和救命大恩,我就是万死也难以回报,但在下有一批弟兄,生命悬于自己手中,在下不得不告辞,马姑娘之事,在下更不敢连累她了!请老丈原谅。”

“唔。”方兰兰含糊的应着。

“你这畜生,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抚养的儿子。”

方兰兰打量四周,跟自己和爷爷所住的偏僻幽静的地方一样,也是一个极少人到的深山中的幽深山谷,整条山谷,除了前面的茅舍外,绝无人家。方兰兰问:“这是什么地方?”

“好!这是你自找的,别怪我。”

方兰兰后退几步:“你,你,你一定是妖精。”

营官大吼一声:“我跟你拼了!”他一刀劈出,倒也蛮有劲道,呼呼生风。木棉花只轻轻出剑一挡,就将他的刀震了回去,说:“以你这样的功夫,我真的不屑杀你,污了我手中之剑,但我又不能不杀了你,以泄民怨。”

赵少侠说:“爹!我现在马上去通告全村乡里,连夜离开。”

阮大姐说:“这样一位世外高人,能轻易请得他出山么?刘备请孔明,也得要三顾草庐,一片诚心才行。”

“清廷的鹰犬!”

“你这孩子,真不懂礼貌,你该请人家到家里坐坐。”老猎人又向陈三妹、阮大姐说:“两位要是不嫌弃我们山里人粗野,茅舍简陋,请到寒舍一坐怎样?”

第二天,由阮大姐带着一位赵家村的人,去屯邦村寻访了,陈三妹和赵剑峰带人上云雾山寻找。一连三天,阮大姐是找到了那老妇人,可是那少女全无踪影,问老妇人,老妇人也不知道,只说这好心的姑娘送自己到家后便走了,留也留不住,而且这姑娘不是本乡的人。

陈三妹说:“她怎么一声不出的走了?”

“何贼住口,看刀!”

在远离都骑十多里的山坡上,陈三妹、阮大姐会合了钱四哥,陈三妹问:“四哥,那老妇和那姑娘呢?”

木棉花急忙放下筷子,飞奔过去,一边扶起老妇人,一边怯生生地对乡勇说:“你,你别打她,我,我扶她到一边去。”

大魔说:“好大的口气!我先要试试你的斤两。”

文二哥说:“一句话。”

“是,是,是。”

胜哥说:“是啊!你还是乖乖地脱,弄得总爷高兴了,不会将你送进窑子里,让你在这里陪着我们乐,比那窑子里不知好多少倍。”

“那怎么是女子了?这不可能。”

陈三妹说:“你们两个都这么说,我不依从都不行了。”

方兰兰说:“三姐,说好就办,你们马上带人离开。”

“妹妹,你呢?”

“我和木头哥,暗中送你们离开好不好?”

阮大姐说:“妹妹,哪有不好的?我们渴望都来不及哩!”

陈三妹说:“妹妹,有们,我们去罗浮山就更放心了!大姐,我们走吧。”

于是,他们分手,阮大姐和陈三妹戴上了客家特有的遮阳斗笠,依然是一对不显眼的客家妇女,手携手地往山下苏堤走去。

方兰兰和方木头立在孤山的山坡上,遥望她们的身形,看见苏长老在路边行乞,陈三妹和阮大姐走到他跟前,朝他讨饭的钵内丢下了两个铜钱,说了一句暗语,正打算离开。也在这时,一个花花公子带了五、六个家丁蓦然从路边一个小亭中转出来,拦住了陈三妹和阮大姐的去路,笑嘻嘻朝陈三妹说:“小娘子!好白净的手呵!”一边说,一边俯身从苏长老的钵头内拾起了那两枚铜钱。

苏长老巍巍颠颠地说:“公,公,公子,你,你,你怎么从我叫化钵头里拾钱了?是,是这位大姐好心赏给我叫化的呵!”这位花花公子命一家人赏了苏长老一块碎银,说:“老叫化,本公子给你这块碎银,换你这两枚铜钱,怎样?”

陈三妹竖眉问:“这是我给他的两文钱,你要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