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独自一人在书房里写作业,透过蓝色的百叶窗缝隙,她看到谢平川从院中经过,手上提了一大包的东西——他好像刚从超市回来。

谢幕以后,掌声经久不息。

或许是因为宠物随主人,徐白的猫黏在谢平川怀里,一双猫耳竖得笔直,脑袋在他的胸口磨蹭。不过因为猫爪沾着泥土,它弄脏了谢平川的白衬衫。

她面对蒋正寒,诚意十足道:“蒋总,听说你们招聘标准高,有些研究组只要博士,翻译组也不再招收新人……”

徐白的父亲还没和她领证,不过领证也只是迟早的事。

恰在此时,谢平川的电话也响了。

谢平川沉思片刻,问道:“你小时候养的那只猫,是不是叫汤圆?我记得你说过,那猫是黑白花的,就应该叫它汤圆。”

陶娟也没忘记要稳固位置。

她端正地平躺着,保养得当的脸上,并没有牵扯出表情,话里也忽然没了情绪:“你想买多少买多少,我不会拦你。”

谢平川拎起他的书包,打开侧边的拉链后,拿出来一本……宽约一指的厚书。他翻了翻书页,确认准确无误,没有丝毫破损,才把整本书交到了徐白手中。

谢平川拉上了车窗的窗帘,先是说了一句:“我们快到了。”随后又道:“我下午有两节课,你想旁听么?”

徐白忍不住叫道:“爸爸!”

谢平川径直路过他,手上还拿着两本教案。

地面没有瓷砖,只有黄沙土地,教学楼约莫两层高,也不知道有几个班级。与其说这是一所学校,不如说是栅栏围起来的荒地,它坐落在城郊的贫民区,给周围人带来有限的便利。

此时正值课间,操场上没有大人,十几个孩子追逐打闹,带起脚下的一片尘土。

他们在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扮演“老鹰”的是一个**岁的小男孩,他穿着一件不合身的衬衫,衣服袖口沾满了鼻涕凝成的黄印。

或许是因为太入戏了,小男孩连着绕圈,想要抓住一个同学。但是转弯的时候,他脚下一个不稳,“啪”的一声摔倒了。

谢平川走到近旁,蹲了下来。

他拉起那个男孩子的手,看到他的手腕被石子擦破了一点皮。旁边有别的小孩叫了一声“谢老师”,谢老师却不苟言笑地回答:“你们玩游戏的时候,首先要注意安全。”

谢平川不苟言笑的样子,并不会让人胆战心惊。

这个问题很好理解,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他年轻,二是因为他英俊。

季衡走过来的那一刻,只见到谢平川从书包里找出创可贴。谢平川撕开包装纸,把创可贴盖在了男孩子的手上,贴好以后,他还多问了一句:“疼吗?”

原本就只是擦破一点皮而已,那个小男孩一点都不在意道:“不疼。”

谢平川摸了摸男孩子的头:“快上课了,回教室吧。”

话音落后,那帮小孩子一哄而散。

季衡立在一旁,有感而发:“我好像预测到了很多年以后,你养儿子的样子。”

谢平川站起身,和他调侃道:“那你还真是法眼通天。”

下午的天气依然晴朗,操场上却没有几个人影。墙角的上课铃响了几声,声音却是断断续续,谢平川看了一眼手表,踏着一地黄土,走上了通往教室的路。

教室里坐着一帮小学生,他们有高有矮,年龄也不一样。时值夏末初秋,几个孩子仍然穿着拖鞋,鞋底踩在水泥地板上,跟着塑料的椅子腿一起晃荡。

季衡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后拿起一把塑料椅,主动坐到了最后一排。

谢平川和他不同,他站上了三尺讲台。

这是一节英语课,对于谢平川这种英语流利的人而言,教好小学课程不是一件困难的事。除了课堂内容以外,他还准备了互动——有奖竞答的环节,似乎很受孩子们的喜欢。

临近下课的几分钟,他带着学生复习单词。就连季衡也没想到,谢平川这种骄傲又固执的人,会有耐心带着小学生一遍一遍地念一些幼稚的课文。

学校没有广播和录音机,这堂课上负责正确发音的人,只有站在讲台上的谢平川。

一堂课结束以后,他走到了教室后方。季衡还在抖腿,谢平川就问道:“你考虑得怎么样,确定本学期要参加活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