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儿大哭大嚷,一路哭了出去,找到议事厅的王熙凤,跪下哭道:“二,您别再让我去服侍那个姨了。她是,是主子,本就没把我们这样的人当成人看。只求二饶过我,不论让我做什么都成,就别让我去受她的打骂。”

容儿见贾琏婚后,只与新混在一块,把自己丢在脑后本不闻不问,自己抬姨娘的事也提也不提,心中失望,复又不平。便去找邢夫人哭诉。

她既心疼王熙凤,毕竟王熙凤是她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但也同情容儿。她知道王熙凤心肠刚硬,对一切不利于自己的人都会不留情面,所以也想劝她放过容儿,让容儿有一个稍好的下场。

她沉思着,最后被王熙凤摇着膀子说话,才醒过神来。原来已经到了贾母后院门前。

元春便对王熙凤和李纨道:“两位嫂嫂先到老太太那里去吧。我收拾收拾也就过来。”

贾母这才看到元春身上也是湿淋淋的,忙道:“你快去把衣服换了,吃上一粒丸药,捂一捂才好。”

李家人见贾府如此安排,很是满意,便也着意勉励李纨,要她安心守份,专心教子,将来儿子出息了,便是她出人头地、扬眉吐气的时候,到时贾家和李家都会为她向朝廷请贞节牌坊,李家人也会脸上生光的。

秦可卿忙拉了琥珀的手道:“你也来怄我!别人不知道还罢了,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我再怎么糊涂不知事,也不能忘了你们。只是如今我在那边府里,身不由己。我天天想着能来这边来和你们说说话,就像以前那样,只是再也不能了。”说着便又红了眼圈。

一进屋,秦可卿便掉下泪来,道:“你们也好狠心,都不来看我了。是不是嫌我是个不干净的女人,不愿跟我说话了?凤姑娘悄悄地走了,跟我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们就这么嫌我!”

赵姨娘屋里的丫头小喜鹊过来,说环哥儿吃过,还是吵着不肯睡。

王熙凤见提到容儿,心中不以为然,便暗存了一段“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的心事,只眼下不提,同元春把纤云的事慢慢地向王夫人说明了。

元春不答,心里却是一动,想起宝玉的那块玉来,难不成,母亲也有什么特异的地方?宝玉生下来就衔了那块“太虚之钥”,而她自己也与太虚之钥有着莫大的联系,有着两个时空里的记忆。难道这一切就真是巧合吗?

素云也奇道:“你们说的谁?谁跟她说了什么?”

元春和王熙凤把她们送出院外,才又回来。

药取回后,素云亲自捡视了,亲自到厨房拿了药罐熬药,一刻也不离开。

碧月笑道:“周姨可是冤枉纤云了。自从姑爷走后,纤云就三天两头生病,也请了大夫来看,总也不见大好。我们大少心里正急得不得了呢。”

天明后,略微吃了些斋饭,看着安了灵,大家方陆续离开。贾琏却不能就此离开,还有一些未完的事项等着他料理安排。

等了许久,贾珠也没动静。大家心里都慢慢凉了下来,一屋子的人也都饮泣抹泪。

赵姨娘道:“倒也不在分多分少上。我只是不服这口气。”

王熙凤冷笑道:“那个女人该越发得意了。也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以为生了儿子,便自高了身份,把主子也不放在眼里了。”

王熙凤愤愤地道:“大不了,鱼死网破,你有什么?他还有官职爵位呢。要没脸,大家都没脸,看谁那脸上挂不住!”

大家逛了半晌,也觉疲倦了,便在登仙阁里歇息。尤氏便命人把饭传来,就在登仙阁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