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声响穿过胡广的哼唱中传入蔺相安耳中,那是木板被重量挤压的声音。他惊讶地睁开眼,细细聆听,果然又听到几下细微的声响,从大门一路接近过来。蔺相安悄悄瞄了眼胡广,后者并未有听到那声音,仍在专注地在他身上落刀子。

蔺相安差点就要失声叫出,他惊魂未定地转过头来,看见月光无法照亮的地方走出一个皮肤黝黑膀大腰圆的人影,上边缀着一双明亮的眼睛。

蔺相安哼了声:“你都饿了我一月有余了,怎的这会儿突然发起好心来,莫非是因为——”他话语一顿,指尖摩挲桌面,笑道:“良心不安?”

“马义。”

“得了老李,谁不知道那是你心肝宝贝,谁敢呐?”

“怎、怎么办,那是蔺大夫的家,他会不会生气呀?”

“恶鬼!你发什么神经,别在这里和它打起来!”白黟一出客栈就见到这番情景,火气立刻就上来了。

白黟不作声。

秦是宣喘着气,看着隔着几米,坐在地上都要怒目相视的武家兄弟,头都疼了,不过从方才的对话中他还是瞧出了一点端倪,气息不稳地问道:“你要离开?”

“真没有?”秦是宣眼中全是怀疑。

武大海厉声斥道:“你这人,你们村都死了那么多人了,就这节骨眼上你还怕什么丢不丢人的!”

罗开的声音并不小,显然是想要让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好作商量,闻熙雨听后,嗤之一笑:“不可能,不过是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怎么可能摆弄得了我们闻家。”

恨啊,他好恨自己的无能。

禄元飞情绪激动地指着地上破碎的盒子:“你们就为了这个不知是真是假的玩意儿,以众欺寡,甚至不念同派的情谊,对师妹下毒手!”

长须道长面上流露悲伤,长长地叹道:“正是因为太过神奇才会遭人嫉恨,十四年前,布特木人遭到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袭击,这群人烧光了所有布特木营地,杀死了所有的布特木人,从此,再也无人听说过这个民族。没想到……竟还留着一条血脉!徒儿,赶紧告知为师,这人叫什名字,命签如何?”

“喵~”奉水开心地叫了一声,方才来了两个人四处翻找,他可是费了很大劲才忍住了冲出去朝他们吼叫的冲动呢。

锵!

那老乞丐拿起破瓷碗,看着那几块碎银子跌落碗里沿着壁面滚了几圈,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笑了起来。

霍子清抱拳说道:“少侠二字不敢当,掌柜的,我今天是来——”

白黟呆呆地望着自己身体离开粗大的树干,明媚的阳光透过翠绿色的叶间缝隙洒在他身上,美丽致极,而后随着一阵仿佛要将他心脏给抛出来的巨大震动,他便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到了。

白黟脸上浮现稍许的不耐烦,轻轻推了推身上的蔺相安:“你醉了。”

“胡说,我才没醉呢,不信我唱首小曲给你听。”蔺相安笑嘻嘻地说着,张开嘴当真要唱起来,可刚吐出一个字,他嘴巴便被白黟一手捂了起来。

“不许唱,我说你醉你就醉了。”白黟说起这句话的时候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蔺相安睁大了眼睛,点点头。

“真的?”

蔺相安又点点头。

白黟瞪了蔺相安几眼,确定后者嘴巴闭严实了后才放开手。

“白毛仔~”

“我不是叫过你闭嘴的吗!?”

“你是叫我不许唱,又没说不许说话。”蔺相安好似闹别扭的孩童般撅着嘴说道。

“你现在就给我闭嘴,不许唱,也不许说话。”

“不要!”

“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收到戒指里关个三五七年?”

蔺相安一听,眼睛立马就湿润起来,连说话都带了哭腔:“但是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让我说话的话我要怎么告诉你?”

白黟小声嘟嚷了几句猫薄荷之类的话,一点都不期待地问:“什么秘密?”

“那就是呀,”蔺相安展开笑颜,开心地抱住白黟的脖子:“其实我好高兴你来救我了。”

白黟不以为然地哼了声:“也不知是谁当着一堆人的面说我什么都没做。”

蔺相安用手指俏皮地刮了下白黟的鼻头:“男子汉大丈夫,斤斤计较可不好,再说了,我后来也认错了嘛。”

“是,是,你要说的就是这个?现在给我滚床上去,别妨碍我待会干活。”

“不行不行。”眼看白黟就要把他扔上床,蔺相安挣扎道:“我还没说完最重要的那一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