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忘忧楼最这种不吉利的话。”

“老天,这两个人怎么都不听劝的啊。”蔺相安抓狂起来,跟着跑到前院,他后脚刚离开大厅,宅内所有的门便立刻关闭。

蔺相安跪在地上,盯着房门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立刻收拾起自己的东西跟着跑下楼去。

少年相貌俊朗不凡,却无一丝在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身上常见的傲气与浮躁,相反的,他脸上是一派悠然自得的神情,仿佛一切事物都在他掌握之间。他一身纯白色长袍一路跑来,没有沾染上一粒尘埃,徐徐微风拂起他墨色发丝,随风飘摆的衣袂将他衬托得犹如神祇一般。

“可是……师兄,那小子在树上,我们要怎么惩罚他?”陆阳为难地问道。

“师父请看,这人的血液在月下时竟微微放光。”道童恭敬地递上木盒予道人。

长须道人从长长的白须下伸出手来接过木盒,对着月光打量起盒内的血珠。良久,他开口道:“这是布特木人的血液,自然与我们中原人不尽相同。”

“布特木人?”道童歪着脑袋,好奇地问道。

长须道长点点头,站起身来,立刻有四个道士赶上去抬起他的长须。

“布特木人肤色偏黑,通体毛发皆白,双瞳若星辰,定力不足者可受其迷惑,且天生具有灵力,比如常人难以在怨气阴气浓重之地久留,否则恐有变为恶鬼之危,然其却可行走自如,不受影响。”

道童张大了嘴巴,“这么神奇,可是为何徒儿从未听说过他们?”

长须道长面上流露悲伤,长长地叹道:“正是因为太过神奇才会遭人嫉恨,十四年前,布特木人遭到一群身份不明的人袭击,这群人烧光了所有布特木营地,杀死了所有的布特木人,从此,再也无人听说过这个民族。没想到……竟还留着一条血脉!徒儿,赶紧告知为师,这人叫什名字,命签如何?”

道童翻过盒底,答道:“师父,这人名叫白黟,至于命签么……”他盯着结果迟疑了一会儿,双手交予长须道人,“师父您请看。”

长须道人看了眼那结果,面色大惊,仰天长叹道:“天命,天命啊……”

蔺相安是被痒醒,他睁开眼睛,看到一团毛茸茸的橘黄色的小东西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自己的手指,顿时甜到心都要化开了,一把抱住猫儿在自己长出胡渣的脸上磨蹭。

奉水喵喵叫着,四肢并用地拍开男人凑上来的脸。他是知道蔺相安喜欢被他舔醒,但他可不要大清早的就被一张大脸蹭乱他刚刚花了一个时辰整理好的毛发,再说了,男男授受不亲!所幸男人很快将他放回床上,手指在他下巴上挠了挠,笑道:“我去给你找吃的。”

奉水喵呜了一声算是回应,他等着门关上后,一边伸出小爪子开始玩弄床单,一边想着前天晚上的事,他不知道那天蔺相安急急忙忙地冲出去做了什么,不过当对方回来的时候,身上洋溢出的快乐与幸福连他都被感染到了。奉水想,要是能一直这么快快乐乐,轻轻松松的过下去,即使是以一生都被封住法力为代价也无所谓,反正他早就习惯了这副模样了。

殊不知平静过后往往是劫难的降临。

蔺相安拿着一碟鱼干正要回房,一只大手从旁边握住他肩膀,正正触及他肩上的伤口,他下意识地往后退缩,那手却如影随形地跟了上来,加深了力度。

“小少爷,别躲嘛。”轻佻的声音从蔺相安身后传来,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走到他面前。

蔺相安面露不悦,妓院里的人都知道他虽然是老鸨的儿子却极不受重视,由此可见,“小少爷”这个称呼充满着讽刺意味,只有对他心怀不轨之人才会这么称呼于他。“做什么?”他忍着疼痛甩开肩上的手,不客气地问道。

两个大汉互相交换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满脸横肉堆砌出一个笑容:“小少爷,你不认得我们了吗?”

蔺相安一愣,盯着两名汉子使劲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是这两人是几天前在他被娘教训时站在一旁看着的打手。想到前几天的事,身上的伤又隐隐作痛起来,蔺相安勉强地回道:“认得。”

另一个大汉顿时双目一亮,也走上前来,“认得就好,老板娘有事找你,叫你跟我们去一趟。”

蔺相安瞅了眼手上的鱼干,“告诉娘我待会就去。”说罢,他转身就要回房。

汉子们见他要走,立刻慌张起来,小跑几步拦在了他的前面:“哎哎哎,小少爷,别急着走啊。”

蔺相安不耐烦地说:“你们干什么,我不是说过我待会儿会去吗?”

“小少爷,老板娘现在不在房里,她担心你待会找不到她,所以叫我们专程过来带着你去见她。”

蔺相安在听到“担心”二字时自嘲地笑了笑,“好吧,那至少先让我把这碟鱼干拿回房放下,你们在外面等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屋里,奉水趁着蔺相安离开的这段时间,成功把床单抓得四处起毛,他看着翘起来的毛线,胸口升起一股成就感。

“奉水!”蔺相安冲进屋里,把奉水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做的坏事被发现了,正要装可爱博取同情,却见男人看也不看床上一眼,径直打开衣柜拿出一床被子,和上次一样把他和被子一起塞进了床底下,过了一会儿,又把一碟香喷喷的小鱼干也塞了进来。

奉水迫不及待吞了一条小鱼,满足地发出咕噜声。

蔺相安趴在床的外头,掀起垂地的床垫,琥珀色的眼睛温柔似水地看着奉水,忍不住又揉了揉猫儿的脑袋:“我要出去一会儿,可能会晚点回来,你自己待在这要小心点知道吗?”

奉水仰起脑袋喵呜一声,张开的小嘴里隐约能见到还没被嚼完的鱼干。

蔺相安在奉水的耳朵上亲了一口,放下床垫,床底即刻变回透不进光的黑。奉水一双猫眼发出亮光,他又嚼了几口鱼干,心底莫名的涌上一股不安,驱使着他从床底探出脑袋来,望着空无一人,毫无生气的房间,担忧地想:蔺相安,你是要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