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舞依见她实在面色苍白,丁点儿食欲也没有便作罢,看了看手表,才说:“今天我得去市展中心,听要买我的画,还定得我去面谈,恐怕陪不了你了。”

“那好吧,你跟我走。”

莫谨言没有再开口,他也没办法过自己那关,甚至是自己弟弟那关,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莫谨言带着可颜回了公寓,可颜被吓得不轻,洗了澡躺在床上虽然不再哆嗦,但是两只眼睛像是没有焦距般看着天花顶,莫谨言换了衣服出来,看着可颜失魂落魄的样子,碰了碰她的手臂。

可颜踯躅了下,随即坐在莫之文对面的椅子上,恭敬道:“抱歉董事长,我不太懂棋”

那秘书微微笑:“其实也没有外界说的那么玄乎,只是老板好说话罢了。这次两家公司合作,我们可是做了精心的准备呢。”

在她匆匆忙忙出门的时候总会听见父亲长长的声叹息,偶尔她跟父亲起吃饭的时候,总会看到父亲满头黑发里掺杂着好多白发,每个做子女的都不希望看见自己的父亲渐渐衰老,而她更是觉得难过。

这样的话倒是有几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意思,莫谨言勾起抹笑容:“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可颜却用公事公办口气回答:“工作需要,既然是你的秘书,就该谈吐得体。”

莫谨言阖了原在手中拿着的本书放到旁,手半搂起矮他截的可颜,向自己的所靠的藤椅上带,轻轻巧巧可颜就因为重心不稳而坐在莫谨言的腿上:“颜儿,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如此伶牙俐齿?嗯?”

可颜被他有力的双臂环抱,坐在他身上似是有些别扭,刚挣扎着扭动两下就被莫谨言牢牢锁在怀里:“如果,你很不介意在这里我倒是很愿意奉陪。”

可颜听懂他的意思,脸很不争气地红了,虽然在他身边这么久,但这样的亲密动作几乎全是在夜深人静,满眼漆黑下完成的,而现在他帅俊的脸庞就离自己的脸不到几厘米,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那薄唇几乎就要贴上来,低下头闷闷道:“我介意很介意。”

果然,离自己不到厘米的脸不着痕迹地离开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他的手,其实他的手很完美,筋骨分明,手上没有任何茧子,双标准的大少爷手,而他的两根手指借机掐了掐她微微泛红的柔嫩脸颊:“既然这样,你去准备晚饭吧。当然——”他再次靠过来,可颜竟有些莫名的心慌,朱唇轻颤:“什么?”

“如果你没时间准备晚饭,吃你也是样的。”他含笑的声音里痞痞的,改往日在众人面前正人君子的样子。

她即刻挣开他的束缚:“我去准备晚饭。”然后脚步竟有些慌张地逃似得跑开了。

莫谨言笑意更浓,到底是刚刚二十二岁的小女孩

夕阳缓缓落下,庭院里已经开了仿古灯笼挂在紫藤架子的边角上,把坐在紫藤架下的莫谨言笼罩在片柔和的光芒之中,文件上的字依然清晰可见,晚上的温度不必白天,渐渐入秋的天气竟有丝丝凉意,但好在日本是海洋性气候,白天潮湿的空气因吸取了大部分热气,所以直到晚上那些水汽还氤氲在空气里,带着白天的暑气。

可颜准备好了晚饭,到院子里去叫他,见莫谨言正看文件看得专注,不在去打扰他,转身回了房间。

他们在国外的时候就是这样,他赶报告论文的时候是绝对不许人打扰的,如今工作也该样。

她坐在房间里的榻榻米上,前面放着摆满了纸张资料凌乱不堪的矮茶几,众多纸张里还有台小型笔记本电脑,她嫩白纤细的手指在上面飞舞打字,文档上如流水般出现了行行的字,或是英文或是中文,其中还夹杂着简单的日文,偶尔翻下摊在旁的资料,心无旁骛。

连莫谨言推开门进来都仿佛未闻。

“晚餐呢?”莫谨言斜靠在门框上,英俊洒脱的气质好似下子照亮整间小屋子。

可颜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惊到了,但很快冷静下来:“在厨房,我去给你热过端去你的房间。”

那时候他们两个并没有住在起,也可以说从美国毕业以后他就再没有碰过她,虽然时常像下午样逗她调情,但始终还是规矩的。

刚走到莫谨言身边,可颜就被他拦腰抱住:“我刚刚说的是不是不太清楚?”

可颜莫名其妙的看他。

他从后面环抱着她,嘴唇贴着她小巧的耳朵呢哝:“我说,没有晚餐的话,吃你也是样的。”

可颜全身颤抖慌忙挣脱他的怀抱,像是小白兔样正义凛然:“那么有晚餐,你就可以不用吃我了!”这么暧昧的话她竟用理直气壮的口气说出来,引得莫谨言发笑:“颜儿,你千万不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会忍不住”

可颜知道接下来他就会用语言调戏她,忙截断他的话:“我说了。有晚饭,我给你去热!”说完本想逃离他的控制,可是还没来得及实现,就被他拽入怀里压倒在榻榻米上。

接着铺天盖地的吻下来,温热而又带着蛊惑人心的香气,她身上穿的日本传统和服渐渐脱落,她感到丝凉意的同时又觉得仿佛身上着了火似的,这种游走在冰火之间的感觉,她竟然觉得还不赖。

最后丝被抽离的时候,她只看着身旁的茶几,心里想着大概那些资料要重新收收了。

第二天她跟着他去公司,穿了件白色女式衬衫,在颈间系了条淡蓝色的丝巾,在外人的感觉上倒是很搭配,但是她却觉得有些掩耳盗铃。

那天以后她便和莫谨言住在同间房了,很奇迹的,在日本的那段时间莫谨言竟没有找个女朋友,甚至连女伴都没有,偶尔出席必要的些宴会也是带着可颜。

那时候可颜有些错觉,即使是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呼吸着陌生的空气,接触着陌生的人,也不仅仅是她单枪匹马,总有莫谨言和她相依为命

竟然——是相依为命。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还会持续章的说

其实我也是喜欢甜蜜的说,只不过他俩要是真特甜蜜那就是奇谈了。

这章里的可颜与她平时不太样哈,谁都有年轻的时候嘛

第34章

可颜站在庭院里,抬头仰望着那架子盛开的紫藤,特别的花蕊,特别的香气,特别的含义。

那个关于紫藤的传说,她也是刚刚从网上看到的——紫藤花有个古老而美丽的传说:有个美丽的女孩想要段情缘,于是她每天祈求天上的红衣月老能成全。终于红衣月老被女孩的虔诚感动了,在她的梦中对她说:“在春天到来的时候,在后山的小树林里,她会遇到个白衣男子,那就是她想要的的情缘。”等到春暖花开的日子,痴心的女孩如约独自来到了后山小树林。等待她美丽的情缘——白衣男子的到来。可直等到天快黑了,哪个白衣男子还是没有出现,女孩在紧张失望之时,反而被草丛里的蛇咬伤了脚踝。女孩不能走路了,家也难回了,心里害怕极了。

可颜心里是觉得这个女孩儿傻得有种孤勇,仅仅只凭个虚无的梦就真的去等

在女孩感到绝望无助的时刻,白衣男子出现了,女孩惊喜地呼喊着救命,白衣男子上前用嘴帮她吸出了脚踝上被蛇咬过的毒血,女孩从此便深深地爱上了他。可是白衣男子家境贫寒,他们的婚事遭到了女方父母的反对。最终二个相爱的人双双跳崖徇情。

她微微蹙眉,真的有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么?在这个充满了虚假造作的世界里,还有那份真挚耀眼的爱情么?

莫谨言甫走进庭院里就看见可颜望着那架子盛开的紫藤怔怔出神,连手中浇水的壶都没水了还无知无觉。

他微微笑,走到她身边抱住她:“在想什么?”

他时常这样亲密的举动可颜也早已习惯,放下了手中水壶,摇了摇头:“没什么。只不过刚刚看了个很美的童话。”

“童话?什么?”莫谨言难得的好心情,放开她走到藤架下的躺椅上坐下。

可颜思索片刻缓声叙述:“在他们徇情的悬崖边上长出了棵树,那树上居然缠着棵藤,并开出朵朵花坠,紫中带蓝,灿若云霞。后人称那藤上开出的花为紫藤花。”

这时恰好阵微风吹过,紫藤浮动,仿佛是被这个故事深深感动,莫谨言却笑置之:“为什么说是童话,不是真的呢?”

可颜也兀自笑,坐在了旁的白色镂花椅上:“因为——现实里是不可能有这样的爱情的。”

爱情是纯净的水,很容易就被污染金钱,利益,地位,人际,那些东西就好像是永远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看不见,摸不着,却真真实实的存在着,没办法逃避它的存在,甚至时间长会深陷其中,所以真正的纯爱是很难维系的。

“说它是童话?因为童话都是是骗人的?”莫谨言觉得多少有些好笑,随手拿起放在旁边小桌上的书随意翻着:“你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为个童话而感伤。”

可颜也觉得自己好笑,便不再提起,只又看了紫藤花眼,想起最近他忙的案子:“这次的案子,真的能使公司翻身?”

其实风险是挺大的,但莫谨言竟然还能如此淡定自若,明显是修炼到定的境界了,他微微笑:“是啊。咱们很快就能回去了。”

可颜听了这话,心里颤回去。

到现在她才觉得自己是抵触回去这两个字的,在这里,莫之文管理不到的势力范围内,她觉得自己是自由的,甚至想过永远这样也很好,可没想到,这样的日子终究还是要结束了。

她不动声色,拿起桌子上修剪枝叶的剪刀蹲在株文竹,有些被阳光照晒过度的叶子已经开始枯败泛黄,她小心翼翼地剪了枯枝败叶,漫不经心地问:“晚上要出去么?”

“不用,今天在家吃饭。”他边百万\小!说边回答,似乎很自然,可颜却被他的声‘家’震得有些犯楞,手中的剪刀也不自觉的停了下来,而后会心的微笑,原来,真的有种在家的感觉,只有他们两个,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这样的感觉——真好。

见她停顿了会儿,莫谨言有些疑惑问:“怎么了?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