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胜利?同志们,难道我们没有从我们的领土上——从神圣的动物庄园的领土上赶跑敌人吗?”

动物们得知斯诺鲍竟能犯下如此罪行,无不感到十分愤慨。于是,他们在阵怒吼之后,就开始想象如何在斯诺鲍再回来时捉住他。差不多就在同时,在离小山包不远的草地上,发现了猪蹄印。那些蹄印只能跟踪出几步远,但看上去是朝着树篱缺口方向的。拿破仑对着蹄印仔细地嗅了番,便口咬定那蹄印是斯诺鲍的,他个人认为斯诺鲍有可能是从福克斯伍德庄园方向来的。

然而,谁也没有完全听信这些说法。有这样座奇妙的庄园,在那儿人被撵走,动物们掌管自己的事务,这个小道消息继续以各种形式流传着。整个那年,在全国范围内造反之波此起彼伏:向温顺的公牛突然变野了,羊毁坏了树篱,糟踏了苜蓿,母牛蹄翻了奶桶,猎马不肯越过围栏而把背上的骑手甩到了另边。更有甚者,“英格兰兽”的曲子甚至还有歌词已经无处不知,它以惊异的速度流传着。尽管人们故意装作不屑顾,认为它滑稽可笑,但是,当他们听到了这支歌,便怒不可遏。他们说,他们简直弄不明白,怎么就连畜牲们也竟能唱这样无耻的下流小调。那些因为唱这支歌而被逮住的动物,当场就会被责以鞭笞。可这支歌还是压抑不住的,乌鸦在树篱上啭鸣着唱它,鸽子在榆树上咕咕着唱它,歌声渗进铁匠铺的喧声,渗进教堂的钟声,它预示着人所面临的厄运,因而,他们听到这些便暗自发抖。

那只驯顺了的乌鸦摩西睡在庄主院后门背后的架子上,除他之外,所有的动物都已到场,看到他们都坐稳了,并聚精会神地等待着,麦哲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

这个讲话就象拿破仑所有的演讲样,简明扼要而又针见血。他说,他也为那个误解的时代的结束而感到高兴。曾经有很长个时期,流传着这样的谣言,他有理由认为,这些谣言是些居心叵测的仇敌散布的,说在他和他的同僚的观念中,有种主张颠覆甚至是从根本上属于破坏性的东西。他们直被看作是企图煽动邻近庄园的动物造反。但是,事实是任何谣言都掩盖不了的。他们唯的愿望,无论是在过去还是现在,都是与他们的邻居和平共处,保持正常的贸易关系。他补充说,他有幸掌管的这个庄园是家合营企业。他自己手中的那张地契,归猪共同所有。

他说道,他相信任何旧的猜疑不会继续存在下去了。而最近对庄园的惯例又作了些修正,会进步增强这信心。长期以来,庄园里的动物还有个颇为愚蠢的习惯,那就是互相以“同志”相称。这要取消。还有个怪僻,搞不清是怎么来的,就是在每个星期天早上,要列队走过花园里个钉在木桩上的雄猪头盖骨。这个也要取消。头盖骨已经埋了。他的来访者也许已经看到那面旗杆上飘扬着的绿旗。果然如此的话,他们或许已经注意到,过去旗面上画着的白色蹄掌和犄角现在没有了。从今以后那面旗将是全绿的旗。

他说,皮尔金顿先生的精采而友好的演讲,他只有点要作补充修正。皮尔金顿先生直提到“动物庄园”,他当然不知道了,因为就连他拿破仑也只是第次宣告,“动物庄园”这个名字作废了。今后,庄园的名字将是“曼纳庄园”,他相信,这个名字才是它的真名和原名。

“先生们,“他总结说,“我将给你们以同样的祝辞,但要以不同的形式,请满上这杯。先生们,这就是我的祝辞:为曼纳庄园的繁荣昌盛干杯!”

阵同样热烈而真诚的喝采声响起,酒也饮而尽。但当外面的动物们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情景时,他们似乎看到了,有些怪事正在发生。猪的面孔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呢?克拉弗那双衰老昏花的眼睛扫过个接个面孔。他们有的有五个下巴,有的有四个,有的有三个,但是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融化消失,正在发生变化。接着,热烈的掌声结束了,他们又拿起扑克牌,继续刚才中断的游戏,外面的动物悄悄地离开了。

但他们还没有走出二十码,又突然停住了。庄主院传出阵吵闹声。他们跑回去,又次透过窗子往里面看。是的,里面正在大吵大闹。那情景,既有大喊大叫的,也有捶打桌子的;边是疑神疑鬼的锐利的目光,另边却在咆哮着矢口否认。动乱的原因好象是因为拿破仑和皮尔金顿先生同时打出了张黑桃。

十二个嗓门齐在愤怒地狂叫着,他们何其相似乃尔!而今,不必再问猪的面孔上发生了什么变化。外面的众生灵从猪看到人,又从人看到猪,再从猪看到人;但他们已分不出谁是猪,谁是人了。

1943年11月——1944年2月

录入后记

这本书实在是让人爱不惜手。我不知看过几遍了

这本书的中文版,我最早于大四时在书林杂志1989年或1990年的某期中看到足足占了那期的大半篇幅,毕业后于1991年7月9日在杭州浣纱书店看到单行本上海人民出版社1988年10月版,译者为张毅和高孝先——实在太感谢他们了,b号为7208004250。另外我还拥有两本英文影印版b,19521987。

我当时总共买了十本中文版,其中五本送人,另外四本陆续给人借走就去不回这么好的书也难怪,只剩下唯本珍藏至今。

从1996年底上网开始,我直在找它的电子版,但直没有找到,于是我就想将它电子化,但苦于输入速度,直没有如愿。

今年8月底,在复旦大学的唐薇小姐我实在感谢她的热情帮助,她从我这儿看过这本书后,又得知我有电子化的愿望后,就主动提出帮助我做这项工作的帮助下,通过b的语音输入软件——也感谢b的软件它减轻了我们的不少工作量,前后断断续续历时两周,终于完成输入工作,又经过本人断断续续的几周校对,刚刚于今天完成全部工作。

再次感谢该书的中译者张毅和高孝先,以及为本书电子化作出巨大努力的复旦大学学生唐薇小姐。

“拿破仑同志永远正确”!——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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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九年九月二十六日凌晨2:00于上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