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知道史鼎被封为华国公的时候,特意跟皇帝说因为忻哥儿年纪小,要等几年再册立世子,要不是宁云受太后倚重,太后出面将忻哥儿册为的世子,这事恐怕还悬着呢。

有有些生气的说:“怎么这么晚?看看天色。”

卫若竹作为太子妃嫔中位分最高的一人,因太子的缺席而跪在了玉阶之上的第一列,史宁云和甄映月错卫若竹一步,在太子诸妃之前,分别跪在卫若竹两侧。

常文伯夫人含笑不语。

他这一看不要紧,却现史鼎也是一样的诧异。

王嬷嬷搓着手,她穿着厚厚的软绸棉袄,但手和脸还是冻的通红,扬州地处南方,气温相对北地要高出来不少,雪下来了便化了,所以到处都是潮的。

而她老了。

贾母年纪渐长,但是眼神依旧是犀利。

兰云看了看,叹道:“定国侯府当真是好人家!好手笔。”略带可惜的说道:“就是可惜是红梅,不是白蕊绿萼。”

林海嗯了一声,停住了步子,等着贾敏的下文。

她怎么知道小孩子应该什么时候会说话?

“到时候,恐怕她还会打压她父亲。”赵氏转了转腕上的镯子,“我猜,就算是卫燕生能入阁,但是到辅的可能性不大。”

黛玉笑道:“江南女儿多温婉,塞北俏女多豪放,哪里有什么说的说不得的,不过是说起来一笑罢了。”

今日贾府三春都穿的一样的果绿色的对襟交领遍地刺绣的褙子,广袖,下穿着湘妃色刻丝金银线双线叠绣竹叶的挑线裙子,鬓上戴着刻丝珍珠攒金凤,凤凰口中衔下五根短流苏,末端是水滴状的红宝,都是一样的落落大方。

她们婆媳两个相处起来颇为古怪,可卿母亲是公主,但可卿却是私生,身份说高不高,说低……起码也比贾府要高出不少,毕竟身上流着的是皇家的血,也是暗地里上了玉牒的,可是却少了个正经八本的郡主名头。

贾敏笑了一笑,也知道这不过是应酬之话,是当不得真的。

“真是恭喜了啊。”

兰云本瞧不起商家之女,觉得宝钗如今地位,出入京中贵眷名流,不过是借了母亲的姓氏,但是一番接触,当真觉得这孩子不错,竟有引为知己的打算。

赵氏一愣,有点奇怪,她记得宁云不是那种喜欢出头的人,但没有深究,说道:“自然,都是一家人,宁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湘云这才罢休,一番打闹下来,弄的气喘吁吁,她抬手拢了拢鬓边的头,道:“今天看在三妹妹的份上,放你一马。”

啪的一声,太夫人手一滑,手里的檀香佛珠落在地上,出清脆的一声啪,佛珠滚了几滚,最后停在了楠木玻璃隔断前。

宁云不禁笑道,“这话说的没头没脑,我看不过是骗一顿斋饭罢了,你若是追问,我猜他们会告诉你什么天机不可泄露。不过这两个人倒是有趣。”

“我不过是一介女流,家里也没人记挂,死了不过是一副棺面,但是我姓周。”周姨娘说道,“只要有这个姓氏在,就一定会有人过问,若当真闹了开来,要是有哪个嘴没有把门的,说是二奶奶把我逼死的,屈打成招的,这里人都看着呢,是周瑞家的搜的屋,有些东西,有还是没有,大家心里清楚。”

再者,就是靠着肚子。

邢夫人却在一旁冷哼一声,开口就毫不客气,“住嘴,王熙凤,你眼里可还有祖宗规矩,可记得你的婆婆是我?”她拍拍自己的胸脯,“合着我养出的孩子,都管别人叫娘。”

这下好了,攀附功勋世家是攀附上了,可是好处一点都没有,这下可好,真的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她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

炕屏是玻璃质地,西边却绘着落日海阔,白浪滔天,雄鹰抟扶摇而上,东边初升满月皎皎,岩石上红杏枝头饱满。

宁云推辞的把单子交给了黛玉。

她眼底一抹而过的讥讽却被元春揽入眼底。

此时邢夫人梨花带雨,把妆冲花了,反而有几分清秀显了出来。

“以前在京里的时候,我们姐妹走的还挺近的,这不,沾了贵府老太太的光,我才能南下一揽大好风光,不过,自从我去了扬州,还和如海巴巴的念叨着贵府的老太太呢。”贾敏笑着和王氏说道,“可这雁儿就是不识趣,盼着盼着,也不说南下飞一趟。”

宁云喜欢素淡的颜色,和同龄的孩子不一样。

“我就喜欢热闹。”太夫人拿过一缠丝凤纹白玉盘,里面盛着扒好的柚子,“这是红瓤的,你们姐妹也尝尝。”

说着,自己被自己的饶舌逗得一笑。

缤兰有些摸不着头脑,和庭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茫然,谁也不知道三姑娘要交代什么事。

“左右都是虚礼罢了。”皇后轻声笑道:“不过是求个好彩头罢了,没想到倒是弄的兴师动众,大动土木干戈。不过,本宫想来,你怕是心中喜悦难以表吧,毕竟自己夫婿出众,为□□的,也应该高兴才是。”

“我是小女儿,上头有一个庶出的兄长,那时候,他已经成事了,我没有兄长,你舅舅还小,那时路上有遇了事,外祖母想求他资助一二纹银。”三夫人突然笑了起来,一直笑出了眼泪,“他长这么大,吃我娘的嫁妆,用我娘的嫁妆,到头来,他用你外祖母苛待他的名头,对我们闭门不纳。”

若说是在王家,按姐妹次序,怕三夫人还要出门迎迎,但是如今三夫人是一品的诰命夫人,就是想出去迎王夫人进来,也有规矩限制,只能在正厅里坐着等等。

宁云撂下茶盅,“快请进来。”

太夫人把宁云抱了起来,“祖母没伤心,你下去玩吧。”

赵氏不跟死人计较,但是湘云可是个大活人,虽然吃穿未曾苛待,但是偶尔想起,也会折个由子便为难湘云。

李昕当下心中大骇,若不是久经风浪,险些就把茶碗扣在身上。

她们怎么知道的?

接着就听林侍中道:“来人,给我摘了他的官帽,若是这等人还留在任上,我当真是愧对皇后娘娘和先帝,得去凌烟阁里请罪。”

凌烟阁是晋朝历代皇帝画像所在,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皇家祠堂。

裴知府早就吓得三魂去了七魄,只听是摘官帽待罪,便出了口气,二话不说自己把官帽摘了下来,痛快的跪到了后面,此时他只求能保住性命,别的什么都不敢奢求。

“侍中大人且慢。”突然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