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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最狗血的身世"第一百零五章 最狗血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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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说笑了。”一个中等身材、身形消瘦、面色白净且略带阴郁的男子跨进门槛,躬身给仁和帝行礼,“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无论到哪里都是主子。”

又一次白拣了两千两银子,又得了一个孝敬的好名声,沈恺可是赚大了。还不只这些,仅一天,他就收到了六份请帖,请他去喝酒赏画。以前族里的人都把他当糊涂人,逢年过节就他这里冷清,这回可是大不相同了。还有两份厚礼,是族里的兄弟送来的,当然,厚礼不是白送他的,是替人来求画的。

“是,二姑娘。”绿茵行礼告退,心道:这真是一对亲生父女,没掺假。

“你、你竟敢……”周嬷嬷这才听明白初霜的意思,一张老脸慢慢泛红。

三十多万两银子是多少?即使是现在,重生之后,她都算不清楚。林氏在林阁老夫妇娇宠下长到十五六岁,是比她还糊涂几分的人,从未当家理事,就更不明白了。但她重生一世,再回来对银子就有了概念,知道银子蕴含的价值了。

初霜轻轻推门进来,问:“姑娘醒了?”

“多谢连大人。”金琉璃松了一口气,以一串娇笑缓解紧张的气氛。

“我们长房现在正是多事之秋,妹妹还能有好胃口,姐姐也高兴。”沈臻静喝了一口茶,很温和地问:“妹妹治疗脸伤的药快用完了吗?”

“姑娘想问什么就问吧!奴婢敬重姑娘、也敬佩姑娘,凡奴婢知道的,不敢有任何隐瞒。”初霜已猜到沈荣华想问什么、想说什么,她也确实不想隐瞒。

沈谦景看到碧泉剑,气不打一处来,连他那张年少的脸都扭曲了。那晚要不是沈荣华骗他说没带碧泉剑,他的母亲和姐妹怎么能受尽欺侮,连一直对他细心照顾的张妈妈也被杀了。他恨那把剑,更恨沈荣华,做为二房现在唯一的子嗣,他要出口气。于是,他追上去,一把扯住沈荣华,另一只手就要去抢碧泉剑。

沈家二门上有接客人的轿子,可银花又让人另外准备了一顶轿子,专门去接郑氏。这轿子和抬轿人都有玄机,一不小心,就让郑氏几个月不能出门见人。出了事,大不了就是把抬轿子的婆子打一顿卖了,她能择得毫无关系。

初霜见沈荣华脸色沉谨,试探着问:“姑娘想怎么应对?”

“张妈妈?哼!让她进来。”沈荣华挑嘴冷笑,万姨娘派人来传话能有好事才怪。她记起这个张妈妈就是去年在篱园监视她、差点被连成骏的侍卫弄死、又被她让人饱打一顿的张嫂子。万姨娘要扶正了,房里的下人自然也要升一级。

杜昶把这一幕幕看到眼里,听到耳里,也永远记到了心里,他的嘴角挑起冷笑。他是宁远伯府的旁支子弟,没少得宁远伯府资助,可他不喜欢他们,认为他们不聪明。刚才,他看了杜氏的表演,佩服不已,认为杜氏值得合作。他恨比他聪明的人,但他更恨沈荣华,为报复沈荣华,向杜氏投诚借力不失为捷径。

“住嘴。”没等刘知府开口,沈慷就怒了,若不是他行动不便,看他的样子都要扑上来打沈荣华了,“此处虽是临时公堂,也代表官府的威望,不是你能胡言乱语的地方。老二,你也不管管她,我们沈家女儿的闺誉全让她给败坏了。”

前些日子确实有男子自称是初霜的表哥来找她,并不是白泷玛。初霜回来情绪很不稳定,她没说是谁,沈荣华也没问,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刘姨娘这些年温顺隐忍,表面上从不招杜氏膈应,看上去倒也妻妾和睦。今天刘姨娘想告状,可还没发挥出来,就被杜氏骂了一顿,确实有些委屈。

黄公公甩起拂尘,说:“沈二姑娘居住的正房无事就好,我们到后面看看。”

“唉!可惜我母亲看不到了。”

两个负责盯着杜昶的衙役刚起床,看到杜昶一个人离开灵源寺,他们就跟出来了。他们只是盯梢,就跟他保持了十来丈的距离,一路靠树木荒草遮掩。他们看到杜昶在小路口转悠,没有异常,就放松了警惕,闲聊起来。大概过了一刻钟,他们再往路口一看,发现杜昶不见了,就赶紧追过来,在周围寻找,也没看到杜昶的身影。就在距离路口两丈远的草窠子里,他们发现了一具尸首。

“属下遵命。”卢同知躬送刘知府离开。

“小贱人,让你骂,给我绑了。”高嬷嬷拿着绳子带两个婆子亲自过来抓人。

“都起来吧!”圣勇大长公主微微一笑,让人望而生畏的威严浑然天成。

报信的差役赶到沈府时,沈谦昊刚喝花酒回来,正在大门口醒酒劲儿。听差役大致说了篱园发生的事,他连打了几个冷颤,连醒酒汤都省下了。他正在询问差役,虫七派去的人就到了,带去了沈荣华的信。沈谦昊看到信,顾不上多想,匆匆忙忙跟沈老太太和三太太江氏说了一声,就带了两个随从来了篱园。

“是,二姑娘。”

“多谢大长公主教诲,小女明白。”沈荣华站起来,再次谢恩。

“听你的语气,好像你们做了亏心事,要时刻提防有人找上门报复一样。”

沈荣华叹了口气,把白泷玛刚刚跟她说的话说给初霜听,听得初霜如恶梦方醒一般。沈荣华微微一笑,拍了拍初霜的手,是安慰,也是鼓舞。

“你知道他在哪当差吗?”

“奴婢也感觉可笑呢,这人去内库偷了三件器物,还不赶紧离开逃命,谁知他又到花厅拿香粉,真不知道他把揽月庵当成什么地方,真是无知者无畏。”

沈老太太总说沈臻静是女中诸葛,让她们有事多跟沈臻静商量,万姨娘也这么说。以前,沈荣瑶并不觉得沈臻静有多厉害,只知道她处事八面玲珑,有时侯倒觉得她象尊菩萨。沈阁老辞世后,沈臻静迅速出手,以雷霆手段、阴毒心计对付沈荣华,沈荣瑶才见识到沈臻静的厉害,再也不敢轻看她了。

前世,沈荣华并没有和柳非鱼,也就是这一世的初霜正面打过交道,但她曾听人们频传柳非鱼说过的一句话。柳非鱼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没钱。人们对这句话褒贬不一,但没有一个人敢否认柳非鱼有钱。

沈荣华冲初霜眨了眨眼睛,冷笑几声,没有再说什么,看似她考虑,其实她主意已定。在龙头节禁烟火、吃冷食是告慰沈阁老的在天之灵、缅怀沈家先人不假,但也是祭悼前世被宵小恶毒之辈折磨惨死的沈荣华,与前世的自己永别。

“奴婢……也说不清,奴婢的父亲在世时常说为人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初霜回答这个问题,心里有几分别扭。她常梦到自己死时的情景,醒来以后还能感觉到自身那种肠穿肚烂的痛。那一刻,即使是在梦中,她恐惧到了极点,她认为没有比看到自己死去更惨烈、更惊惧的事了。

“多谢大长公主教诲。”连成骏冲大长公主深施一礼,又拿过那幅仿画看了看,说:“成骏看不出这幅画跟沈慷送来的真品有何区别,不知是沈家哪位所仿?”

篱园大门两侧的空地上栽有大片的迎春花,是沈阁老亲手所植,花枝粗壮繁茂,修剪得也齐整。二月仲春将到,花枝已泛出青翠的颜色,小小的花骨朵已在枝头悄然萌生。而今,许多嫩枝被削掉,有的连根砍断,已零落成一片。

正如沈荣华所猜,连成骏确实惹上了一点小麻烦。不是冯参将想把冯白玥嫁给他,而是冯参将的继室要连成骏挽回冯白玥的名声,对冯白玥负责。连成骏当然不肯就范,也自有办法让要挟他的人不得好死,甚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事情闹到最后,就是冯参将这个军中猛将,惹不起家中悍妇,又被连成骏逼得连地缝都没的钻了,只好拨剑向天,差点就一剑把自己咔嚓了。

“林闻。”

“告诉我。”沈荣华面带恳求,只有知道发生的事,才能及时想出应对之策。

“老太太找我什么事?”江嬷嬷知道沈老太太的脾气,为自己狠捏了一把汗。

“我……”初霜脸色变了变,低声说:“奴婢、奴婢有时候也说不清楚。”

这就是沈荣华跳河寻死,又被连成骏救起的地方。

“父亲说我娘没死,我却对此事一无所知。”沈荣华直视周嬷嬷,突然开口。

“奴婢愿意到篱园侍候姑娘。”雁鸣话一出口,鹂语赶紧附和,也表了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