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丰小说网 > 嫡女重生之一世荣华 > 第六十七章 斗法"第六十七章 斗法

沈荣华坐在软榻上,看到三个丫头进去,示意她们也坐下,“鹂语,你说吧!”

“回大长公主,内库和外库全都查点了,内库共三件器物被窃,一把游龙软剑,一把碧泉短剑,还有一盒皮泥。”管事嬷嬷禀报完毕,见大长公主点头,她才躬身退到门外,将大长公主交给她的信件扔进炭盆,直到信件化灰,她才进去。

前世,她只记得萧冲调戏她、非礼她,萧冲娶了谁,她就不得而知了。

沈荣华正以很悠闲的姿势斜靠在桌子旁沉思,听到说话声,她才很端庄地坐下来。最先进来的是江嬷嬷和周嬷嬷,后面跟着宋嫂子,门口还聚着许多婆子媳妇和小丫头。她们每个人脸上都充满喜气,这倒令沈荣华很诧异。

听说篱园祠堂出了异事,沈惟又得了邪病,沈慷和沈谦昱先快马赶来,又光荣负伤了。沈谦昊护卫四太太吴氏和六姑娘沈臻萃也来了,同她们一起来的还有大姑娘沈臻静和四姑娘沈荣瑶。沈家四位老爷,两个栽在篱园,两个去京城奔丧未归,大太太杜氏回京探亲也没回来。府中不能无人主事,沈慷情况稳定后,沈谦昊就回府了。到现在,算上沈荣华这常住之人,篱园共有八主子。

“可是,姑娘,江嬷嬷和佟嬷嬷都等姑娘示下呢,姑娘不发话,她们……”

连成骏仔细观摩画作,半晌,一声长叹,说:“我又想起一个人,他就象圣贤皇太后说得那样,总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甚至不惜付出一无所有的代价。”

沈荣华笑了笑,说:“我江嬷嬷,不让周嬷嬷知道就好。”

“你家主子还杀富济贫、替天行道,了不起呀!真难为他了。”沈荣华微微摇头,面露嘲笑,听李四说起萧冲,她就想笑,昨日的气恨憋屈也慢慢消散了。

“有劳世侄。”沈慷松了口气,心中暗自庆幸终于打通了连成骏这一关。

“没必要说了,你很快就会知道,最多一盏茶的功夫。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好事,保证让你终身不忘。”连成骏满脸兴灾乐祸,好像有人要倒大霉一样。

文嬷嬷一走,几个粗使婆子四下看了看,又招了些消息灵通的人过来,重新聚在一起聊起来。八卦的吸引力无穷大,每个婆子都在努力地添砖加瓦。

萧冲一把抓住短剑,怕沈荣华反悔,赶紧塞进怀里,“什么事?快说。”

“你、你、你把小美人吓跑了,我、我求如来佛祖保佑你一辈子娶、娶不到媳妇,要不、要不娶个母夜叉。”萧冲呲牙咧嘴,指着连成骏语无伦次嚷嚷,他最怕圣勇大长公主,看见就犯怵的人也有几个,连成骏是其中之一。他们年龄相差无几,曾一起在国子监读书,他在连成骏手里吃的明亏暗亏,自己都数不清了。

沈恺点了点头,“你先回去,有事我会找你。”

江阳县主送来一车礼物给她,言明是陪罪,看似诚心,又何尝没有把她捧到浪尖风口的意思呢?万姨娘母女截留了东西,看似得了利,又何尝不是为她挡灾呢?不知道江阳县主真正的来意,就被一车礼物迷了眼,还不知道会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呢?沈老太太偏宠万姨娘母女,这次会宠出什么样的后果就不得而知了。

……

圣勇长公主点了点头,给侍卫头目使了眼色,示意他带人制止驱散。暗卫飞落而下,在隆顺帝耳边低语了几句,隆顺帝长叹一声,转身往回走。

沈臻静把沈荣华说的话细细讲述了一遍,问:“二妹妹的外祖母和祖母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两家不和气为什么还要结亲呢?”

“你想留他们对付二姑娘?你好大的心。”

“同根所生,相煎何急?希望林阁老和沈阁老都在天有灵。五皇子、贤妃娘娘、诸位,恕我先行告辞。”江阳县主放下茶盏,站起来,冲正在起哄的萧冲喊道:“冲哥儿,回去了,不通人情、不做人事,看我回去不让父王劈了你。”

“姑娘,奴婢做什么?”鹂语噘了噘嘴,不满雁鸣抢了她的美差。

“沈爱卿留步。”隆顺帝冲圣勇长公主挤了挤眼,说:“朕听说万武之女贤淑仁惠、才高貌美,你又与她有婚约在前,不如你先把万文之女送回万家,朕给你与万武之女赐婚。爱卿官至从四品,也该为你的夫人上旨请封了。”

彼时,盛月皇朝刚建立三十多年,又经历过两次叛乱,对谋反极为敏感。兰娘入狱一个月,不堪严刑逼供,惨死狱中。随后,负责缉拿叛乱的中南大营指挥使卫胜接手此案,定兰娘反叛之罪,并请朝廷下旨铲除参与造反的前朝余孽。

“你作孽不少,能死在我手里,死在这把剑下,也是你三生有幸。”沈荣华边擦剑边冲金嬷嬷直立的尸身撇了撇嘴,“还不倒下,难道觉得委屈吗?”

沈府内院最高权威代表沈老太太发话了,已过拿过赏钱的几个粗使婆子杀气更加高涨。以孙婆子为首,冲沈老太太行礼应了一声,就如狼似虎般冲沈荣华扑来。与沈荣华挨得近的人迅速躲开,腾出了半间屋子供婆子们动手。

老万户侯于几年前丧妻未续娶,只有两个儿子,长子万文,次子万武。万文一文不文,最厌烦读书,斗大的字不识一升,跟随父亲种地,早早就娶了妻。万武一直跟逃荒来的老秀才读书,接到封侯圣旨时候,他就会写谢恩的奏折了。

沈荣华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说:“我不能跪下,绝对不能。”

沈荣华点点头,问:“什么时辰了?周嬷嬷和雁鸣呢?”

江嬷嬷和杨嬷嬷进到里屋,规规矩矩给沈荣华行了礼,就垂手低头侧立一旁等待主子示下,极恪守奴才的本份。两人在沈恺面前都没那么拘谨,可面对沈荣华却恭敬得出人意料。这令沈荣华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只怕被揪了错处。

沈老太太的不良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看到沈慷,她马上就不哭了,拉着沈臻静坐下,说:“老二这没良心的,真气死我了,还是我的静儿最乖。”

“回二老爷,宝书回来了。”

说起杜昶,沈恺有些别扭,他也承认杜昶才学样貌俱佳,但他认为杜昶跟他不是同道中人。一想到沈逊有意让杜昶做他的女婿,他就忍不住心里膈应。

“我——明白、明白。”萧冲擦了一把冷汗,一本正经地拾起短剑放入锦盒里,又万分小心地交给婆子。随后,他转身就跑,速度比受惊的兔子还快几分。

“算你识相,等完事之后小爷赏你。”萧冲推开周嬷嬷,向前面的车跑去。

“怎么说?”沈荣华听说了沈恺的话外之音,赶紧追问。

周嬷嬷看了看沈荣华,一本正经地说:“对她好奇倒不是主要的,我是去找秋红,敲打敲打她,这小蹄子自太太去了就没信儿了,该不会被水氏收买了吧?”

受林氏等人影响,沈荣华也恨水姨娘,更鄙视她自甘下贱给沈恺做外室。沈老太太贬嫡为庶,还把她记在水姨娘名下,这屈侮是致命的。

沈慷明白掌事嬷嬷的意思,不敢多说,示意管事退下。又和沈恺亲自把揽月庵的人送到了篱园门口,直到远去的人影变得模糊了,他们才回来。

周嬷嬷叹气说:“姑娘该替二老爷想想办法才是,他做难毕竟为姑娘的事。”

“呃,也、也没什么事,主要、主要是来接你回府。”沈恺越想越不明白他和沈慷起了大早又来篱园所为何事了,“你、你四叔出了点事,我们……”

脚步声打断沈荣华的思路,她赶紧抬起头,看到距离她一丈远的地方站着一个老妇人,正冲她微笑。老妇人个子很高,身体看上去很硬朗,精神也不错。她脸上布满细密的纹路,满头白发用竹簪盘得很整齐,棉布衣服穿在身上干净简单。

事无俱细,雁鸣说得很清楚,鹂语又不时在门外补充。听到这消息,沈荣华和周嬷嬷互看了几眼,她们都在关注对方的眼珠子是不是被惊得掉出来了。

“多谢父亲。”沈荣华真诚道谢,一个她原本不想指望的人,还能期待他为她做出惊人之举吗?沈恺能说出这番话已经不错了,“大伯饱读圣贤书,懂得嫡庶尊卑,我若去连家做妾,沈家根本不能算是连家的亲戚,这不是自认低贱吗?”

“什么事?”沈荣华莫名地紧张,沈恺急匆匆找她肯定没好事。

幼时在京城,沈荣华养在林氏身边,经常十天半月见不到父亲的面。沈恺身挂闲职,外面的应酬却比沈阁老还多,回到家里,还要应付诸多妾室丫头。到了津州,她养在祖父身边,经常陪祖父住在篱园,父女见面的时间就更少了。

“住手。”沈荣华厉声急呵,惊醒了吓傻的众人,也震住了蛇骨掰向张嫂子脖颈的手,“沈家的奴才犯错,自有沈家主子处置,就不劳驾公子主仆了。”

“大前天夜里,回来时都交子时了。”

她回到了七年,可此时祖父已逝,母亲被沉了溏,弟弟也被处死了,她由二房嫡长女变成了二房一个外室所出的庶女,又被困在津州郊外的庄子里。她在一个寒冬的深夜投河自尽,被人救了,没想到却成了她重生的生命之界。

前朝时,沈家也是名门旺族,受皇室夺嫡之战牵连渐渐没落了。她的祖父沈逊出身寒微,却连中三元,颇得先皇赏识。刚过而立之年,就入主内阁,是当今皇上的授业恩师。今上登基,他受封太傅,又居内阁首辅之位十年之久。

白泷玛见沈荣华哭了,赶紧举起双手,“好了好了,我听你的,这就去。”

沈荣华擦掉眼泪,长舒一口气,说:“把握好时间,最好和火油盒一起爆。”

初霜敲门进来,看到沈荣华跪在沈阁老灵位前,嘴唇抖动,泪流满面。她暗叹一声,也慢慢跪下来,轻轻握住沈荣华的手,让信任的暖流无声地传递。

“沈家在前朝是名门旺族,曾出入三位阁臣、两位皇后。到了前朝末年,沈氏一族遭奸人陷害,渐渐没落,合族隐于乡间。祖父自幼志向高远,他想为臣民谋福祉,也想光宗耀祖,让沈氏一族永远兴旺昌茂。我在祖父膝下承训,曾立志完成他的心愿,光耀沈氏一族。可祖父一逝,我就感觉有心无力,到现在……”

“姑娘是聪明人,不需奴婢多说,也知道要完成老太爷的遗愿,首先要保证自身安全完好。姑娘要光耀沈氏一族,凭一人之力很难,需要全族尽心。老太爷是严谨之人,有些人心机歹毒,就是老太爷在世也会清理门户的。”

“能知我者,柳非鱼也。”沈荣华重重点头,高声说:“若祖父在世,知道有人存肮脏龌龊之心,生阴谋害人之意,必定严惩不怠。我今日所作所为有违祖父初衷,实有难言之隐,我要保护好自己,给那些人一个教训也情非得已。”

“老太爷在天有灵,也会体会姑娘的苦衷。”初霜扶沈荣华站起来,想多宽慰她几句,却不知道还能再说什么,好在沈荣华不会把一颗玲珑心拘泥于此。

沈荣华叹了口气,扶着初霜走了几步,又回头看沈阁老的灵位。今日之事是有人出手害她在先,她已看透阴谋,可以轻松躲过去。但这两世的恩怨不容许她这么做,她必须要反制,要给那些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此时,她已决定出招,不管结果如何惨烈,也不能有丝毫悔意。这一次跟砍孙婆子、斩金嬷嬷完全不一样,毕竟血脉相连,一笔写不出两个“沈”字。她跪在沈阁老的灵位前,是在忏悔,是想求得谅解,也想求得支持和安慰。

沈荣华同初霜来到门房,没看到鹂语,问:“鹂语呢?她有什么事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