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扭不过他只好找来护工帮着把他收拾好了,推着他坐电梯下楼,一出电梯口,冷风就迎面吹来,苏然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推着沈渭南往住院部后面的小公园走去。

苏然被她妈戳的往后仰了一下,定住身子后嘟囔道:“我这不没事吗?”

收拾玩这些,苏然的宿舍终于有了一点样子,又买了一些锅碗瓢盆回来,她打算自己开伙,虽然这里的街上也有饭店,但那卫生条件实在是不敢恭维,当然她在这里找人做事,买东西那都是比别人要贵一些的,但谁让她是外地人呐,贵一些她也只有认了。

苏然轻轻喉咙说:“渭南哥,你能在最近找个时间我们把离婚手续办一下吗?”

洗了澡出来,照样叫外卖,胡乱吃完后连着昨晚的餐盒一起扔进垃圾桶,填饱肚子,沈渭南站在客厅的中央发现自己又没事可干了,坐回沙发里,他木木的盯着前方出了一会神,然后拿起遥控器按开了电视,翻来覆去的转了几圈台,最后定在了湖南卫视上,这会湖南卫视正在重播快乐大本营,沈渭南记得苏然最喜欢看这个节目,以前他觉得这类节目无非是几个主持人在那耍嘴皮子,在他看来,他们的嘴皮子耍的也不很高明,逗不起他的笑感神经,节目也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他看着这个实在是提不起兴趣,这会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转台,靠着沙发扶手撑着下巴就看了起来,看到热闹的时候,他还会跟着笑两声。

苏然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她拉开窗帘后随手用手腕上的皮筋把脑后的一把长发挽高扎起,往浴室走去。

沈渭南没在那里站多久,他跟沈爷爷打了个招呼就上楼去给老太太偷着放零食了。

苏然做好早饭又跑着去院门口拿回了报纸,她也是在昨天看见沈渭南在中午的时候出去拿了积了几天的报纸,才知道他们原来是定了报纸的。

苏然有点吓着的下意识往后一躲,但她身下是床,所以她也没躲到那里去,她睁着眼睛和她身上的沈渭南对视着,有那么一会后才回道:“没有了。”她说的小声,那气势明显是很弱的。

这其实是不和规矩的,按道理是没有新郎背着新娘出娘家门的,旁边苏家的宾客都已经有人开始在笑了,但是现在不是古代,本来很多规矩礼数都已经被时代淘汰了,大家笑,也不过是一种和睦的善意。

苏然又拉上莫言的一只胳膊,哭的眼泪汪汪:“哥,你别生我的气。”

沈渭南故意把表情做的严肃:“然然,你要知道,以我们家的情况如果我妈妈要是知道咱们俩在一起了,是不会给我们谈恋爱的时间的,她会直接开始张罗婚礼的,所以你要想清楚了,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等到第二天苏然一觉睡到日上三杆,她一睁开眼,一清醒过来就飞快的跳下床跑到窗边,结果对面原来停车的位置又是空荡荡的,那辆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主人开走了。

杜远山想了一下,他对那个女孩说:“你把他电话拿出来,打给他最近联络过的人,让人来接他。”那女孩从沈渭南的衣服里找出他的手机,翻到最近联络人,里面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苏然,她伸手把电话拨了出去。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都没接话。

苏然一阵风似的冲进客厅,看都没看她妈一眼,她转着脑袋在客厅里扫了一圈没找到自己要找的东西,转身就往楼上跑,跑到楼梯口她似乎想到什么一下刹住脚,折身冲进旁边的书房。

苏然的脚步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空d的回荡着,很长时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一圈走下来,苏然累了,她身子沉重,走一会就会觉得腿酸脚疼,她把沈渭南推到一个长椅边,扫干净椅子上的一点积雪就坐了下去。

他们走这一路沈渭南其实都在走神,忽然感觉轮椅停了下来,回头一看苏然竟然就那么坐椅子上了,立刻的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怎么就坐那了?赶紧起来再推我走一圈。”

苏然往后缩了缩身子,把脸埋在围巾里,嘟囔着:“累了,一会再推你。”

“不行,那椅子多冷啊,赶紧起来,你现在要多走,到时候才好生,赶紧的快起来。”沈渭南拉着脸在那催。

苏然懒得动,她怕冷穿了毛裤又穿棉裤,身上还穿着一件羊绒大衣,没感觉p股底下有多凉,她在那磨蹭着不愿意起来,抬脸问沈渭南:“你怎么知道要多走才会容易生?”

“你以为我每天上网干嘛呐?我不会在网上查啊?”沈渭南几乎在嚷嚷了。〃

苏然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又往后缩缩:“脚疼,就歇一会。”

“再推一圈我们就回去,你不能一天老是睡,到时候生的时候多受罪?”沈渭南没办法好声好气的哄着。

苏然蠕动几下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接着推着沈渭南转圈。

这一闹气氛似乎就轻松了一些,一圈快走完的时候沈渭南忽然笑了,他仰着头看向身后的苏然笑着说:“你啊,我还真没看错你,你这个能闹腾的,你就这么到处跑吧。”

苏然一时有些错愕:“啊?”她呆愣愣的半张着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就放心的跑吧,反正你再大的能耐也跑不出地球去。”沈渭南说笑着收回脑袋:“但是可得说好了,你跑行可得安全的把我儿子生下来,要母子都平安,要不然你就等着我把莫言拆了吧。”

“哦。”苏然傻乎乎的就知道回这一个字。两人一路再也无话,安静的回到病房。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屋里有了个不速之客正在等着他们。屋里的杜远山形象有点糟糕,一脸憔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不知道几天没换了,看见他们进来也就无精打采的抬头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苏然和沈渭南大惊,苏然腿脚方便走过去问:“杜远山,你这是怎么了?”

杜远山抬头看向苏然,瞪着血红的眼睛笑得勉强:“妙盈在青海得了肺炎,我刚把她接回来,现在就在这医院里,她让我来找你去看看她。”

苏然大惊失色,问清了在哪个科室就往外跑,急的沈渭南在后面吼:“你给我慢点!”

沈渭南在后面吼得雷声阵阵,苏然赶紧放慢脚步,一路快步找到和秒盈的病房,推门就往里闯。

病房里的和贺妙盈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苏然觉得躺在被子里的贺妙盈身子单薄如纸。她傻呆呆的走过去,要哭要哭的就呼噜着说:“秒盈,你这是怎么了?”

贺妙盈本来在睡觉,苏然进门的动吵醒,睁眼就看见苏然那要哭要哭的大脸,她愣了一下,然后挺迅速的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扯掉氧气罩:“哎!我说,你可别哭啊,别以为带着个氧气罩就要死人了啊,我没那么严重,别听杜远山吓唬你。”

苏然把眼泪憋了回去,往床上一座:“你就装吧,杜远山说你都肺炎了。”

“肺炎怎么了?又不是绝症,治好了不久行了吗?”贺妙盈满说的满不在乎。

苏然低着脑袋不吭声,时间久的让贺妙盈有些心虚,她歪着脑袋去看苏然的脸,苏然这才很小声的说:“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吧,我这就要走了你让我走的怎么安心?”

前面一句贺妙盈倒是没注意,苏然的后面一句到让她吃了一惊:“你这是又要上哪啊?你这肚子大的马上就要生了吧?你还跑什么啊?”

苏然抬头看着贺妙盈:“我去贵州之前句答应我哥了,我回来就要跟他去美国的,他已经知道我怀孕的事了,这回他发了好大的脾气,要不是办签证他早就回来接我走了。”

贺妙盈坐那默不吭声,过了一会才问:“什么时候走,沈渭南知道吗?

“他知道了,就这两天我哥就回来了,要走也是就这两天的事。”苏然低头闷闷的回道。

贺妙盈盘腿坐在床上,想了一会说:“这事要你走也是要你自己愿意啊,我听杜远山说,你和沈渭南不是和好了吗?”

苏然转身看着贺妙盈:“我和沈渭南没和好,我对他没啥想法了,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他的爱情,可现在我好像没那个心思了,秒盈你不知道,我哥这人心思重,他这心里多少年心心念念的就是我,我不能给他什么但至少我以后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他对我好,我也想让他高兴。”

贺妙盈沉默的看了一会苏然,忽然伸手一指头戳到她脑门上:“你个傻得,怎么就光想着别人,不为你自己想想呐?”

苏然把脑袋有低回去半天才哼哼唧唧的说:“秒盈我要走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面,杜远山对你好吗?”

贺妙盈听她把话题又扯回自己身上无力的往后一躺:“谁知道好不好?就是真好,他那种人又能好几天?就先这样吧,你不是跟我说人不能有个坎过不去就站那不动了吗?就先试试吧。你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就要生了还这么长途奔波的,自己要保重。”说道最后的时候,她的眼角已经隐隐有泪珠要落下,她碰到苏然的手握着说:“这辈子就你这么个朋友了,你可要好好的。”

“嗯。”苏然低低的应着。

两人正在这里伤感,冷不防病房门就被推开,杜远山推着沈渭南走了进来了,杜远山一看见贺妙盈那架势,立刻就扔下沈渭南嚷嚷着就跑过来:“祖宗唉!你怎么把氧气罩拿下来了,快赶紧的带上。”说着找来氧气罩就要往贺妙盈脸上按,贺妙盈把脸往旁边一躲,忽然就有气无力的说:“我要上厕所。”

杜远山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在床旁边蹲下:“赶紧的姑乃乃,咱快点,一会护士就要来给你吊水了。”

他们这架势弄的苏然有点看不懂了,有点傻乎乎的看着贺妙盈,贺妙盈从床上坐起来熟练的爬到杜远山背上,爬上去的时候还回头朝苏然坏笑着眨眼睛,那样子要多妖孽有多妖孽。

杜远山背着贺妙盈一路小跑去了卫生家,苏然这才转头看向沈渭南,沈渭南朝她伸出手:“我们回去吧,这没我们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