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女士虽然说归说,骂归骂,但苏然回来了,还大着个肚子回来了,她这个当妈的还是要小心的伺候着,当天她就跑出去采购回来了各式各样的孕妇装,孕妇用品,还有小孩子的东西,大大小小的提了十几袋,琳琅满目,往客厅里一堆像座小山,看起来着实壮观。

苏然来到城寨的第一个晚上是伴随着她的眼泪睡着的,而在远方她的亲人和她索爱的人却没有谁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终于沈渭南在电话里开口:“好,给我三天时间好吗?”|

沈渭南习惯性的弯腰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换上,关上身后的大门,转身走到客厅里的布艺沙发上坐下,房间里空气正常,没有久不住人长期不通风的霉味,沙发边的角落里都是干干净净的,他在搬离这里后,还在往原来的那家家政公司交着钱,看样子他们还是挺认真负责的,沈渭南想起当时他离开这里的时候只是随便收拾了几件衣服就搬到新房去了,现在想来,他不禁自嘲的笑笑:看样子他还真的只是人过去了。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不知道该干什么,最后他看向茶几上的那本书,然后俯身拿起来,就着原来看到的页数继续往下看,寂静的客厅里,不时响起他一页一页的翻书声,最后他还真的看了进去。

苏然从浴室里洗漱完出来看见沈渭南还在卧室里,而且整个人好像是还没有清醒过来,正望着对面的墙发呆,她也是微微的一呆,开口叫道:“渭南哥?”

苏然点着头:“嗯嗯,以后就这样。我今天还给你买了一些,一会渭南哥还给你放在老地方,您可要省着吃,别两天就吃完了啊。”

吃过早餐差不多八点一刻的时候,沈渭南起身去楼上书房取了自己公文包,准备出门上班。

沈渭南伸手准备抚上苏然的腰,他刚把手搭在苏然的腰上,还没来得及动作,傍边的苏然又开口了:“那个,渭南哥妙莹说我晚上睡觉打呼噜,不知道会不会吵到你啊?”苏然说话的声音很正常,没听出有心虚或者害羞的意思。

站在苏然傍边的贺妙莹恨不得踹她一脚:这女人太装了。

莫言叹息一声站起来,他挣开苏然的手,轻声说:“然然,你大了,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

沈渭南的脸也稍稍红了一下,他转开目光,有些尴尬的说:“算是吧。”

周六的下午,苏然回到生活区,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看了看对面的院子,没有看见那辆熟悉的银灰色宝马。

苏然出的豪言壮语就是要做沈渭南的老婆。她还是小p孩的时候还曾经郑重的向沈渭南求过婚。

“她拿闹钟砸我。”关美娟说的挺委屈。

书房里这个军区的最高长官,苏军长本来正在看文件,他听见一声巨响后抬头看见自己一个星期没见的女儿跑进来拿了他的衣服就跑了,从头到尾都无视他,搞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签证已经下来了,大概过完元旦吧。”苏然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

苏然的脚步声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空d的回荡着,很长时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一圈走下来,苏然累了,她身子沉重,走一会就会觉得腿酸脚疼,她把沈渭南推到一个长椅边,扫干净椅子上的一点积雪就坐了下去。

他们走这一路沈渭南其实都在走神,忽然感觉轮椅停了下来,回头一看苏然竟然就那么坐椅子上了,立刻的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怎么就坐那了?赶紧起来再推我走一圈。”

苏然往后缩了缩身子,把脸埋在围巾里,嘟囔着:“累了,一会再推你。”

“不行,那椅子多冷啊,赶紧起来,你现在要多走,到时候才好生,赶紧的快起来。”沈渭南拉着脸在那催。

苏然懒得动,她怕冷穿了毛裤又穿棉裤,身上还穿着一件羊绒大衣,没感觉p股底下有多凉,她在那磨蹭着不愿意起来,抬脸问沈渭南:“你怎么知道要多走才会容易生?”

“你以为我每天上网干嘛呐?我不会在网上查啊?”沈渭南几乎在嚷嚷了。〃

苏然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又往后缩缩:“脚疼,就歇一会。”

“再推一圈我们就回去,你不能一天老是睡,到时候生的时候多受罪?”沈渭南没办法好声好气的哄着。

苏然蠕动几下终于从椅子上站起来,接着推着沈渭南转圈。

这一闹气氛似乎就轻松了一些,一圈快走完的时候沈渭南忽然笑了,他仰着头看向身后的苏然笑着说:“你啊,我还真没看错你,你这个能闹腾的,你就这么到处跑吧。”

苏然一时有些错愕:“啊?”她呆愣愣的半张着嘴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就放心的跑吧,反正你再大的能耐也跑不出地球去。”沈渭南说笑着收回脑袋:“但是可得说好了,你跑行可得安全的把我儿子生下来,要母子都平安,要不然你就等着我把莫言拆了吧。”

“哦。”苏然傻乎乎的就知道回这一个字。两人一路再也无话,安静的回到病房。

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屋里有了个不速之客正在等着他们。屋里的杜远山形象有点糟糕,一脸憔悴,一双眼睛布满血丝,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不知道几天没换了,看见他们进来也就无精打采的抬头跟他们打了个招呼。

苏然和沈渭南大惊,苏然腿脚方便走过去问:“杜远山,你这是怎么了?”

杜远山抬头看向苏然,瞪着血红的眼睛笑得勉强:“妙盈在青海得了肺炎,我刚把她接回来,现在就在这医院里,她让我来找你去看看她。”

苏然大惊失色,问清了在哪个科室就往外跑,急的沈渭南在后面吼:“你给我慢点!”

沈渭南在后面吼得雷声阵阵,苏然赶紧放慢脚步,一路快步找到和秒盈的病房,推门就往里闯。

病房里的和贺妙盈躺在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苏然觉得躺在被子里的贺妙盈身子单薄如纸。她傻呆呆的走过去,要哭要哭的就呼噜着说:“秒盈,你这是怎么了?”

贺妙盈本来在睡觉,苏然进门的动吵醒,睁眼就看见苏然那要哭要哭的大脸,她愣了一下,然后挺迅速的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扯掉氧气罩:“哎!我说,你可别哭啊,别以为带着个氧气罩就要死人了啊,我没那么严重,别听杜远山吓唬你。”

苏然把眼泪憋了回去,往床上一座:“你就装吧,杜远山说你都肺炎了。”

“肺炎怎么了?又不是绝症,治好了不久行了吗?”贺妙盈满说的满不在乎。

苏然低着脑袋不吭声,时间久的让贺妙盈有些心虚,她歪着脑袋去看苏然的脸,苏然这才很小声的说:“你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吧,我这就要走了你让我走的怎么安心?”

前面一句贺妙盈倒是没注意,苏然的后面一句到让她吃了一惊:“你这是又要上哪啊?你这肚子大的马上就要生了吧?你还跑什么啊?”

苏然抬头看着贺妙盈:“我去贵州之前句答应我哥了,我回来就要跟他去美国的,他已经知道我怀孕的事了,这回他发了好大的脾气,要不是办签证他早就回来接我走了。”

贺妙盈坐那默不吭声,过了一会才问:“什么时候走,沈渭南知道吗?

“他知道了,就这两天我哥就回来了,要走也是就这两天的事。”苏然低头闷闷的回道。

贺妙盈盘腿坐在床上,想了一会说:“这事要你走也是要你自己愿意啊,我听杜远山说,你和沈渭南不是和好了吗?”

苏然转身看着贺妙盈:“我和沈渭南没和好,我对他没啥想法了,以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得到他的爱情,可现在我好像没那个心思了,秒盈你不知道,我哥这人心思重,他这心里多少年心心念念的就是我,我不能给他什么但至少我以后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他对我好,我也想让他高兴。”

贺妙盈沉默的看了一会苏然,忽然伸手一指头戳到她脑门上:“你个傻得,怎么就光想着别人,不为你自己想想呐?”

苏然把脑袋有低回去半天才哼哼唧唧的说:“秒盈我要走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见面,杜远山对你好吗?”

贺妙盈听她把话题又扯回自己身上无力的往后一躺:“谁知道好不好?就是真好,他那种人又能好几天?就先这样吧,你不是跟我说人不能有个坎过不去就站那不动了吗?就先试试吧。你别担心我了,倒是你就要生了还这么长途奔波的,自己要保重。”说道最后的时候,她的眼角已经隐隐有泪珠要落下,她碰到苏然的手握着说:“这辈子就你这么个朋友了,你可要好好的。”

“嗯。”苏然低低的应着。

两人正在这里伤感,冷不防病房门就被推开,杜远山推着沈渭南走了进来了,杜远山一看见贺妙盈那架势,立刻就扔下沈渭南嚷嚷着就跑过来:“祖宗唉!你怎么把氧气罩拿下来了,快赶紧的带上。”说着找来氧气罩就要往贺妙盈脸上按,贺妙盈把脸往旁边一躲,忽然就有气无力的说:“我要上厕所。”

杜远山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在床旁边蹲下:“赶紧的姑乃乃,咱快点,一会护士就要来给你吊水了。”

他们这架势弄的苏然有点看不懂了,有点傻乎乎的看着贺妙盈,贺妙盈从床上坐起来熟练的爬到杜远山背上,爬上去的时候还回头朝苏然坏笑着眨眼睛,那样子要多妖孽有多妖孽。

杜远山背着贺妙盈一路小跑去了卫生家,苏然这才转头看向沈渭南,沈渭南朝她伸出手:“我们回去吧,这没我们什么事情了。”

苏然回头看看卫生间的门,也觉得好像没她什么事了。

“哦。”她应了一声,从床上下来走过去,握了一下沈渭南伸出来的手,推着他回去了。

那一天他们告别的时候,和平常一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当时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一别再见面就又是几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天苏然回到家的时候,站在院门口看着自家客厅里灯火辉煌的就似乎心有所感,她打开自家大门的时候,果然出来迎她的是莫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