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无聊地坐在银杏树下,小平房里轰隆作响,莲蓉正在清理里头的座椅药罐子什么,原先的兽医走得很匆忙,甚至没来及收拾衣裳盘缠,似是逃走般。

我撩开青纱帐本想下床,又是立马躲进被子。

“放手,不要”我接连惊呼,瘦竹竿立在我身侧,眼里不免疑惑“莫莫,难道说大王没有告诉你?”

他的脸色不自然地泛红,猛收起大腿却又将我瞪了一眼,真是莫名其妙,我气恼地回瞪他一眼,岂有此理,难道说是我的大腿侵犯了他的大腿不成?

于是,我也是盯着他打量一番,黑熊头壮男那不断伸出来舔拭嘴唇的舌苔仿若绿洲地图恐怕是得了严重的消化不良,那个牙齿更是坑洼不平,恐怕是咬骨头吃r太多没刷牙已经张了数颗蛀牙,还有他的大腿内侧竟然长了个硕大的脓包。

天哪,倒是很直接,不过他又是立刻停止了接下来的动作,催悲的他看见了我的大姨妈,而我也听见了休息室里那愕然昏倒的声音,不禁撇撇嘴巴暗骂一通,真够文弱的,真够出息的!

那些年,兽族天下太平无事,兽们生活地甚是悠闲。

我吓得不敢再动,惨白着脸地呼叫“喂,你想要干什么?”

啰嗦!他闷哼一句,便是紧紧地抿着嘴不再说话,我晓得之后的他就算是天塌了也不会再说话。

他竟然在我身后坐了下来,似乎在运气,不消半刻那双滚烫的大手伸向我的后背上下一阵游走,我的整个身子顿时热火滚滚似地难受。

一盏茶后,我再也不能坐稳,身子一歪地往地上倒去,昆廷倏然停下,将我满满地揽进他的怀里,浓浓的刚阳气息将我深深地包容住,他紧贴着我的耳垂似抱怨对我说道“居然这样没用,受不得一丁点我的气息,今后怎么办”

什么今后?我顾不上生气,只因他将我整个身子掰正与他面对面,这个姿势委实有些暧昧,今日的昆廷同平日里的他完全变了个样,他的眸子暖暖的,似乎欲言又止。

莫非是我的错觉,他的气息里竟是夹带着莫名温柔,而他的手锵锵勾住了我的下颚,微微颤抖的手有些用力,我的下颚恐怕要红肿起来,正想呼痛一声,可他的整张脸慢慢地靠了过来,似乎带着压抑良久的盼望,我赶紧伸手堵住嘴巴,含糊说道“你,停下!”

他愕然片刻,从鼻尖发出了沉闷的哼哼声,似乎晓得了我即将提出疑惑的问题,立马将我打横抱往外头。

我将之前想说的话咽下,回头瞪着他问道“昆廷,我自己有脚!”

“恐怕他们要等着急了”他的眼底泛出了沉重,我右眼皮一阵猛然跳动起来,不详的预感顿时袭来。

子楚病了,不过是请我去看病而已,难道说还有别的幺蛾子不成?

我张口语言,昆廷将我定定地望着“怕什么,一切有我!”

咳咳,这句话很诡异,我的脑袋一片纷乱。

跃上屋脊高处时,昆廷换了个姿势将我背在了身后,我伸手牢牢地勾着他的脖子,他的手也是牢牢地托着我稳稳飞奔在连绵的屋脊上,偶尔会回头看看吓得半眯着眼睛的我,熠熠目光竟是不着痕迹地笑了笑。

切,看我吓得发白的脸,有什么高兴可言?

一炷香后,我来到了鲲鹏殿门口,天色更是黑沉下来,两排高举着篝火的狼侍卫将我们带进了里头。

事态似乎很严重,几个看似的权高位重的老狼眉宇焦急地立在一边,狼尾巴耷拉在地上像是扫帚似地。

昆廷招招手,他们的眼神一亮便就紧跟在我们身手,大气也不敢出地往里走去。

我侧头小心看向昆廷,他又是恢复了惯常的面无表情,只是我觉得这家伙似乎压抑了太多沉重。

心头一个激灵,我想我怎么可以去揣摩他的想法,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要知道他是强迫带我来此,并且至今没有说明要我做什么的罪魁祸首,眼下的我只是深沉地隐藏了对他的愤恨,然后是伺机逃走才行。

咳咳,我干咳一声地抬头“大王,我万一不能给他治好病,又该怎么办?”

他的脚步一顿,低头对我坦然看来“做你自己!”

我愕然片刻,由心笑笑,这厢我那忐忑不安的心稍定,做我自己便是做一个治病的兽医而已,其余之事我不必担心,这是他带我来此的初衷吗?

曲径尽头,一桩二层的小楼赫然出现,本是淡淡金桂飘香时节,却是混合着凄然的血腥味。

狼太后换上华丽丽镶满珠宝的衣衫,凤目含仇地对我望着,她立在众多的狼侍卫狼丫鬟中间,我快速地瞥了她一眼,视线落在她的脚下,不由抓住了昆廷的手,只因我看见了母老虎fuguodupro一身血粼粼地躺在地上,昆廷暗暗捏捏我的手,转头落下眼皮对我柔声说道“去,拜见母亲”

依然是晨间所见的四个狼丫鬟从狼太后身后鱼贯而出,她们和气地看着昆廷同我牵在一起的手,我跟着她们的视线看了看泛出青筋的手,正想甩开却让昆廷握得更紧要了。

狼太后呵斥冷笑“这厢在众人面前依依不舍的,倒是我拎勿清了,子楚更是拎勿清,偏就是今日喝了善医堂的茶水竟然中毒,倒是不能让你们缠绵了”

好个直白的话!颇有些指鹿为马的谬论,我想我从未想过下毒这回事,就算是母老虎fuguodupro端来茶水,她也是暗恋子楚许久,最多下个春药什么的,怎么会下毒?

我安奈不住心头的愤慨,就要上前理论,昆廷的手一震,慢慢放下牢牢抓着的我手,将我拽在他的身后,不动声色示意我不要动。

他腾腾走到狼太后面前“母亲,我来晚了!只是小弟何时中毒,中的是什么毒,我看还是要查查为妥”

众狼立在一边欷歔不已,一个个低着狼头不敢言语,狼尾巴夹得紧紧的,显然他们很紧张害怕。

我转头看着昏迷不醒的母老虎fuguodupro莲蓉,可怜的她腿脚似乎断了,手臂上的r似乎给残忍刮下,惨惨白骨竟然露了出来。

未曾查验清楚,一顿惨烈的毒打已至,其行径何其歹毒呀!我猛然抬头,咽下心头的伤悲,我望着狼太后淡淡说道“茶水我也是喝了,怎么没有中毒?”

哼,狼太后怒shubaojie哼一声,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甩手丢下一个粉色的小包裹,上面隐现善医堂三个字,狼太后狠狠地对着我说“这是在善医堂搜寻而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让我见见子楚?”我不妥协地看了看她,拿起粉色小包裹放在鼻尖闻闻味道,可是未等我站直“啪”的一声,一股极重的掌力落在我的脸颊,我的眼前黑了黑,闭上眼睛片刻,再抬头便是看见昆廷扶着狼太后的手,淡淡说道“母亲息怒shubaojie,这事容我去查查!别气坏了身子”

我抹去嘴角那不断溢出来的血,不理睬昆廷对我投来的关切目光,拿起粉色包裹定睛一看,不由讶然,不过是一包普通的桂花粉而已。

“咦,怎么了,大伙都来了呀”子楚由几个俊俏的丫鬟扶着走了出来,他的衣襟敞开着,似乎是急急忙忙地穿上似地,苍白的脸色倒是微微泛红,睡眼朦胧的他半眯着眼睛对我看来,视线落在我那早已红肿起来的脸颊,邪气的眸子一颤“呀,莫莫的嘴角怎么流血了?脸又怎么了,谁打的呀?”

“儿呀,你怎么出来了,为娘听说你中毒了”狼太后猛然转身,子楚扑哧轻笑,却带着莫名幽怨地瞥了我一眼“娘呀,我确实种了个女子的毒,我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她”

“原来如此呀,哪个族群的女子呀?快快告诉娘亲”狼太后笑了一阵,转身对着面无表情的昆廷直皱眉头“你回去吧,别矗在这里,惹我生气”

“是”昆廷退后几步,一把拽着正要发难的我走出院子。

身后,传来了一阵得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