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乞食的猎犬和猎犬的猎物

赵义同下车后,被一个女郎搀扶着走进三楼的一套高级套间。这套房间虽说比较高级,设备也比较齐全,但比起赵义同别墅里的房间却逊色得多,但赵义同对这套房间的优劣似乎并不在意,他注重的是这房间里的女人。

赵义同末料到姬红不但能喝酒,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关于酒的知识。于是,他点头称赞道:“真没看出来,小红不但歌唱得好,舞跳得好,而且还有那么多、那么深关于酒的文化。好,那咱俩再继续喝‘人头马’。”说着,他又从冷藏柜里拎出一瓶“人头马”,给姬红满满斟了一高脚杯,他自己也倒了半杯。然后举杯道:“常言说,‘酒逢知己干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真是这个理儿。如此看来,咱俩真是有缘份啊!红红,你今天一定要让我尽兴……”

“赵市长,您刚才在浴池里已经把我占了,想必您也累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今夜我陪您睡,等您养过精神来,您再……”虽然姬红刚才已经“想通”了,决心用自己的肉体来进行感情“投资”,但她毕竟还有姑娘家的羞耻,毕竟是一个初涉情河的年轻女人,后面那句话她仍然难以启齿。

姬红想到这里,在水池里忽地一下翻了个身,将雪白的臀部露在上面。赵义同见了直觉得欲火上窜,再也按捺不住了。于是,他扔掉手中的烟头,“扑通”一声跳进池中,一手搂着姬红的脖子,另一只手将她又翻转过来,然后再将她按在身下……赵义同附在她耳边无耻地说:“小红,我过去只在港澳的片子里看到过这种花样,可我从来没在水中尝试过,来,让我好好体验体验、尝尝这种滋味……”……

话音刚落,那男人顺手将她两只纤细小手抓住,嬉笑着:“小红,你真美……”说着、他用另一只粗大、长满了黑毛的手托起她美丽的粉腮,仔细地端详着,然后将他的嘴巴贴了过去,发疯似地在她那鲜红的双唇上狂吻着,同时把他那大手伸进了她的乳罩……

杨倩找到了赵义同与她疏远的原因。于是,她开始把眼光集中到那些20多岁、容貌端正、能歌善舞的姑娘的身上。只要一有机会,杨倩就千方百计地为赵义同“拉皮条”。扬倩给赵义同送去的是美女,赵义同回报她的是金钱。

第二件事:

就在赵义同自杀的前不久,他还向市府大院的部分党员讲过一次题为《如何做一个新时期的党员干部》的党课。然而,恰恰是在那天的下午和晚上,也是这个赵义同,分别和姬红、赵丽红疯狂地鬼混了十几个小时……赵义同先后连续换了三个地方自杀都未获成功。最后,他决定:在天亮之前无论如何也要结束自己的性命。他想,苟延残生对于目前的他来讲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为什么迟迟下不了这个决心呢?他思前想后,觉得主要原因是:他的一生中干的坏事太多了,接触的人也太多了。好多事、好多人,他都未想过,特别是在他的一生中对他影响比较大的事和人都没有最后想一想,过一过,就这样离开这个世界,他有些“不甘心情愿”,他想这大概就是自己迟迟不扣那手枪扳机的原因吧!他想,自己年轻时既吃过苦、受过累,也曾憧憬过美好的未来,但近年来由于商品大潮的冲击、社会分配格局的调整、资产阶级思想侵蚀,西方腐朽文化的影响以及自己极端物欲的膨胀,使自己逐渐变了,由一个高级政府官员变成了一个极端自私自利、物欲熏心、甚至性格变态、人格扭曲的人,像这样的人,怎能不走上自绝之路呢4想到这里,他觉得眼下社会上有相当一部人都在互相欺骗,不但欺骗别人,甚至也自己欺骗自己。他自嘲地苦笑了一下。

……

善于察言观色的胡小凡,见赵义同正用淫邪的眼光盯着那个穿黑色泳装的女人,立时明白了赵义同的用意,但他觉得火候未到到……

娟娟问服务生:“跟我一起来的那位男士,到哪儿去啦?”

姬红收住了架势,缓缓地向赵义同走去。当她快要走到赵义同的转椅旁时,突然“扑通”一声,在淡绿色地毯上跪了下来,然后趴在那里低声地、几乎是带着哭腔似地对赵义同央求道:“赵市长,我今天夜里把贞节都给了您,小女子千里迢迢从杭州乡下来南郡打工,是为了寻口饭吃,找个工作,挣俩钱养活在家的老乃乃……赵市长,您可千万别亏待了我啊……”姬红收住了架势,缓缓地向他走去。当她快要走到赵义同的转椅旁时,突然“扑通”一声,在淡绿色的羊绒地毯上跪了下来,然后趴在那里低声地、几乎是带着哭腔似地对赵义同央求道:“赵市长,我今天夜里把贞节都给了您,小女千里迢迢从杭州乡下来南郡打工,是为了寻口饭吃,找个工作,挣俩钱养活在家的老乃乃……赵市长,您可千万别亏待了我啊……”

回到家里,姬红想了一天一夜,就凭自己比姐妹们更漂亮的脸蛋,到外面是不难找到工作的。她曾听人说过,外面那些大款、大老板们有的是钱,专找漂亮的姑娘……

可能是由于心情紧张忘记了开空调致使室内闷热的缘故,也可能是突然遇到了强烈的刺激,他感到眼前出现了许多许多的幻觉:仿佛自己已回到了天真烂漫但充满了希望的童年。他记起儿时在家乡,每当春天到来的时候,村里村外、田野里小溪旁,到处一片葱绿,到处鲜花盛开。他老家的杏树、桃树、李树特别多。春天来了,处处都是花的海洋、花的世界,常常一阵春风过后,那些杏花、桃花、李花纷纷落下,墙角里、房檐下小路旁到处都堆满了一层层刚刚落下的各种花瓣。有时他和村里的小伙伴儿们一起用林秸把它们串起来,拿回家送给妈妈和姐姐、妹妹们。妈妈见了,总是笑眯眯地夸他:“好乖,真懂事,希望你将来长大成人后要像那些杏树、桃树一样,谢了花,要结出好果子来……”

赵义同离座后,胡小凡急忙跟过去,将那个穿黑色泳装的艳女和另一个漂亮的姑娘叫来搀扶着他去“休息”,并附在她俩耳边低语道:“今夜你俩一定要拿出全部本事把这位领导‘服务’好……”

赵义同想到这里,点燃了一支香烟,慢慢吸着,白色的烟雾在眼前缭绕,一缕儿一缕儿、一圈儿一圈儿向空中弥散开去。红色的烟头在黑暗中随着他手指在上下晃动,犹如一只钻进了“捕蝇罩”里的红头苍蝇在拼命地挣扎、撞击、寻找出路……他左右观察了一下地形,又辨了辨方向,此地距他最终要去的地方只有10分钟的路程。他明白,到了那里,只要自己选好了地点,决心一下,刹那间,他就可以迈向“天国”之路,用不了多久,最多一、两天,他就将像手中的那支香烟似地被点燃火化,然后变成一股青烟在空中散尽……

李小华实是《红楼梦》中“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渐渐无所不至”的“呆霸王”薛蟠。

赵丽红到夜总会“上班”后,很快就“总结”出一套“经验”,她把目光死死盯住那些既有钱,又肯出钱,而且又好色的人物身上。她从未扑空过。其中给她印象最深的有两个……

赵丽红到夜总会“上班”后,很快就“总结”和摸索出一套“经验”来,她把目光瞄准那些既有钱、又肯出钱而且又好色的人物身上,而且从来没扑过空。她在夜总会当“三陪小姐”一年多的时间里,陪了不少色鬼,但给她印象最深的有两个:有一天晚上,老板安排她去陪一个年轻的“局长”。她来到5号包厢,只见里面坐着一位三十六、七岁的男人。此人确实年轻、潇洒、彬彬有礼,见她进来后,忙站起来说:“您好,小姐,我是从佳木斯来哈尔滨出差的,在佳市区工商局工作。本人姓许,因为这几天工作太忙、太累,想到这里放松一下,非常感谢您能陪我聊天、跳个舞……”

丽红因为已经有了被那个所谓的从f省来的“销售代理商”所欺骗的教训,故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位年轻人是什么“局长”,所以,不管那个“局长”多么殷勤,多么有礼貌,她始终抱着一个信念:只要你肯出钱,我就陪你,如果你想用花言巧语哄我、骗我,不付出点大的代价就占有我,没门儿!于是,她也以礼还礼地说:“许先生,很高兴认识您,今晚我愿为您服务……”

这天晚上,那个年轻的许“局长”并没有什么不太礼貌的行为,只是一般地让她陪他跳舞、唱歌。临结束时,他从包里掏出500元钱塞给她,作为小费。因为干夜总会这行,接触的人多,陪的人也多,十几天过去后,赵丽红竟把那个年轻的“局长”给淡忘了。

有一天晚上,老板已经安排赵丽红去陪一个“港客”,刚进包厢,领班的就把她叫了出来,说:“这位客人我另外安排人去陪,你到9号包厢去,那里有人点名要你。”

赵丽红到了9号包箱后,一看原来是前些天来的那位年轻的许“局长”。“您好,许先生。谢谢您还记着我……”

“赵小姐,您的歌唱得好,舞跳得也很美。前些天在您的陪同下,我度过了一个非常美好、难忘的夜晚。不瞒您说,明天我就要启程回佳木斯了,所以,临行前到这里向您告别一下,我想,您大概不会不欢迎吧?”

“哪能呢,许先生这么瞧得起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凭着女性的敏感,赵丽红知道这位年轻的“局长”执意要她来陪他意味着什么。那天晚上,那位许“局长”比第一次来要随便、热情得多,似乎他真的要做什么临行告别似的,表情、言语、举止,都有一种依依不舍的亲近感。

说实在的,赵丽红并不在乎这位所谓的“局长”走不走、留不留,更不在乎他是什么“局长”不“局长”,她关心的是这次他点名要她再次来陪他,到底能给她多少钱?如果钱的数目可观,即使让他睡一宿又有什么呢?自己不是已经是那样的人了吗?

进了包厢后,许“局长”的热情比第一次来时更高。这次,赵丽红不但没有像第一次那样主动、殷勤地为他斟酒、邀舞,反而有些“反客为主”了。相反地许局长却主动地为她敬酒碰杯,主动地为她点歌、拉着她跳了一曲又一曲。尽管赵丽红是位“老三陪”,但自己毕竟是陪别人的,因此,她见那位许“局长”如此主动谦恭地为自己斟酒布菜、点歌邀舞,似乎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她动容地说:“许先生”,她从来没称呼过他“局长”什么的,根据她观察他的表情、动作以及种种细微之处,赵丽红敢肯定:这位姓许的绝不是什么“局长”、“科长”,充其量是个“业务员”、“推销员”或“机关科员”之类的人物:“您别忘了,在这个夜总会里是我来陪您的,是我为您服务的。您这么敬我,我可有些承受不了。”许“局长”抿嘴一笑,不以为然地说:“赵小姐,请您恕我直言,现在虽然是市场经济年代,处处都应以等价交换形式进行,但在我们这个有几千年传统文化的古国里,朋友之间的互敬互爱是用金钱难以衡量的。我明天就走了,没别的意思,今晚主要是向您告别的。朋友嘛,丕管今后相距多远,永远是朋友。像您这样的‘三陪小姐’,其实应该天经地义地受到尊重……不瞒您说,我的一个搞丝绸生意的亲表舅现在在日本国东京都‘九九株式会社’任董事长兼总经理,前些日子我利用国家公务员休假的机会去了一趟日本,在东京都的‘红灯’区也转了转,人家那里的‘三陪小姐’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有文化、有知识。在‘三陪’期间突出互敬互爱,把歌舞厅、卡拉ok间当作情感交流的重要场所,说不上谁主谁宾,因为咱们这个国家儒教文化根深蒂固,一时难以接受或兼容西方文化的‘精髓’,把本来很‘正常’的活动,看做‘不正常’了……”

赵丽红对于这位许“局长”的“高论”,并未完全听懂,但有一点她似乎听懂了:当“三陪小姐”也是一种“职业”,而且是一种应该被人们“尊重”的“职业”,这里面理所当然地包括“卖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