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人们漫不经心地擦靴子的时候留下来的,以及从敞开的门窗中随着又热又干

冲着他来也毫无把握。他一点也不怕弗兰克,但他却怕在大庭广众之下闹得不可开

起了女士,寄宿学校的人无一例外地都宁可把子女送到悉尼去。女修道院里散发着

一种默契,即他们决不去打搅玛丽·卡森本人,但是,她的女管家和女仆们却很热

男人的眼中都露出了喜悦的神色。弗兰克的两眼在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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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的脑袋都先在盆里浸了浸,倒上了几杯煤油,并在又湿又油腻的乱糟糟的头

脸黑黑的,有些闪闪发光,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坦率地盯着她。她使看惯了白皮肤

了个懒腰,合上书,把烟斗放进了一个巨大的、闪着螺初光的贝壳里,这东西是用

“艾格尼丝,啊,艾格尼丝!”她爱不释手地说着,不忍心地眨眼望着在扯得

打探他的消息。

信儿寄到莱彻兰——几年前我认识他的地方;

认识他时;他在剪全毛;噢,信儿快快飞去!

地址试写上“奥沃弗罗·克兰西”

谁料竟打听到了他的消息,

(我想,回信定是指甲蘸着柏油写成)

写信的是他的患难兄弟。

我把它抄写下来,逐字爱句:

“克兰西到昆士兰赶牲口,

天知道他住在何地!”

在我飘忽的遐想中,克兰西悄悄向我走来。

他赶着牲口到了西行的必经之地:他到了库珀。

一队队牲口缓缓前行,

克兰西跟在后面。小曲儿唱了起来,

快活哟,赶牲口的生活。

城里人永远不会明白。

丛林是他的好朋友,

“沙沙”唱歌,迎接他的到来。

风儿飒飒吹,流水潺潺多欢快,

他眺望平川上的灿烂阳光,

夜晚,仰望一天星斗,闪烁着奇光异彩。

人们都喜欢这篇《住在奥沃弗罗的克兰西》;班卓是他们最喜欢的诗人。也许,

这些诗不过是些蹩脚的打油诗,但这些诗本来就不是打算写给上等人看的;它们是

为人民而写,属于人民。在那个时候,大多数澳大利亚人都能背诵这类诗歌。比起

正规学堂里教授的丁尼生'注'和华兹华斯'注'的诗来,他们

对这些诗要熟悉得多。

这些诗之所以被戴上了打油诗的帽子,不过是因为它们把英国写成了一个远不可及

的极乐世界罢了。丛生的水仙花和日光兰对克利里家人来说毫无意义,他们住的地

方不长那些花。

克利里一家人对澳大利亚丛林泽影的理解胜于一切,因为奥沃弗罗就是他们的

后院,诗里写的是游牧路线上放羊的生活实际。在巴温河畔,有一条曲曲弯弯的正

式游牧路线,这是为了从东半部大陆的一端将生活用品运送到另一端的自由往来的

官家土地。旧时,那些牲口商和他们好成群结队的、饥饿的、糟蹋草地的牲口群是

不受欢迎的。当那些20头到80头一群的庞大阉牛队伍从牧场主们最好的牧草中间缓

缓通过的时候,真是招人憎恨。现在,由于游牧官道已经从地图上消失,浪游者和

本地居民的关系就和睦多了。

偶尔骑马而来,求一口啤酒,聊聊天,吃一顿家常便饭的牲口商是受欢迎的。

有时,他们带着妇女,赶着由擦破了皮毛的、过了时的种马驾辕的轻便马车,车边

挂着一圈壶啊、罐啊、瓶啊,叮叮当当地作响。这些在内地从基努瓦到帕鲁,从贡

德温迪到甘达该,从凯瑟林到库里漂泊游荡的女人是最令人愉快的女人,也是最难

相处的女人。这些奇怪的女人从来不知道头不出口的病

而将要死去的新情况向他们说破呢?只有去找弗兰克,才可能把她的苦水倒一倒,

可是弗兰克已经远走高飞,不知到哪儿去了。她曾经听那些女人们在喝茶闲谈时,

说起过他们的朋友、母亲或妹妹,因为得了瘤子和癌而可怕地慢慢死去。梅吉似乎

相信她一定是长了什么东西,在逐渐吞吃她的内脏,并悄然地向她那颗悸动的心脏

一路吞吃下去。哦,她不想死啊!

在她的头脑中,对于死的概念是非常模糊的,不知道在进入另一个世界时将会

是什么样子。宗教信仰对梅吉来讲,与其说是一种灵性感受,毋宁说是一堆条文戒

律;宗教信仰对她毫无助益。塞满了她那莫名其妙的头脑中的片言只语,全都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