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有细微的震动传来,不久变成了马蹄的震响,最后,变成了一支六人的马队疾驰到四人眼前。马上的人都穿着短打便装,不过并不妨碍被别人认出来。

周未晞皱起了眉。大理寺与刑部的手段颇有相通之处,刑吏手里一样的板子,能因人因事打出云泥的差别。

陆含章凑过去揽住他,头抵着头道:“阿濯那那小子能耐得很,知道这边都等着他去拿的那东西,怎么着也会平安赶回来的。你别担心得过了劲,把自个儿也搭上了。”

泰王府夜宴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法司官员数名,张亭柳、陆含章皆在列,其余人等按下不表。

当日下午白琚便来看望,忧心忡忡里还不忘挖苦揶揄,这j天玉人楼便是他暗中接手打理。又有周未晞,尚书省诸人等也来探病,来来往往颇为热闹。

心魔

房门紧闭,雨水顺着檐下淌到庭中,又顺着排水的低处淌走。

景昭垂目道:“不怪你。事有蹊跷,还须从长计议。先下去吧。”常予溪起身行礼,箭步离开。

月上中天,景熙将潘濯送至车上,车夫驱马而返。

剩下的两人对着一席残羹剩酒无言坐着。景昭看着潘濯转着指间的小酒盅,缓声叹道:“子渊,好大的回礼。”

是一碗面。点缀着鲜艳的菜丝,袅袅冒着热气,细白顺滑的长寿面。

到了门口,引路的婢nv悄声道:“濯少爷,您进去吧……”说罢转身提了裙角跑掉了。

景昭缓道:“也好,明日里事情颇多。”说罢与潘濯一同起身下楼。

红罗帐里,隐约两个人影翻来滚去,引得帘幕激荡。不多时,似苦楚又似欢愉的呻y渐起。

陆含章就是这种人。

呆书生张口结舌,状元为何忽然和我搭讪,这、这是要我对诗么……?忙搜肠刮肚苦思对策。还好一旁的探花开口解了围,只是对的诗似乎和上句没什么承接?

酒尽了j次,话说了j通,席间的气氛慢慢松快起来,颇有了j分君臣同乐的意思。许是酒气上冲,天子的脸se红润了不少,与年轻人谈笑也多了兴致,一桌子人接起了柏梁诗助兴,刨去景明小娃娃,满座饱学之士,便y出不少珠玑妙语。

吃饭

旁边斜伸过来一只酒壶,白琚低垂着眼,神se沉静,替陆含章将酒满上。

刘逢春楞了一下,扭身看去。

这玉如今跑到我手里,赵景,景昭,如何是好啊如何是好。

两人相让着落座,灰衫的年轻人目似沉潭,缓声道:“在下赵景,今日之事,确是烦扰公子了。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潘濯忙摆摆手,笑道:“在下潘濯,恰与公子意趣略同罢了,说来也是有缘。”心中暗道:满洛京能买得这屏风的世族,就没一个是姓赵的,你难道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司吏即刻搬了圈椅来,请靖王坐下。景昭整了整染血的衣袍坐下,平静地看向对面的景熙。泰王僵直地看着,眼中暗涛翻涌。

又听周未晞道:“看来巴单郗的背后指使应是另有其人。此人令巴携舞姬入宫,意图谋害圣上、皇子,嫁祸王爷,却不料鸟尽弓藏,被毒杀灭口。巴单郗应是与此人约定运银三十万入京,故而此人准备的‘绝笔’中称入库三十万。巴单郗自作聪明,心知此次税银不必入库,虽运来的税银少了六万两,也依旧fqxs对户部报账三十万两。等巴被灭口,此人大约才发现银两不足。”

景熙觉得脊背中寒气直冒。自己的一步步谋划设计,此时被一环不差地说出,周未晞有没有胆量继续说下去?

周未晞停了停,看着寇廉道:“只是下官不明白,从靖王府搜出继而上j户部的税银却是实打实的三十万两。这多出来的银子从何而来?”张亭柳煞白了脸se,景熙咬牙不语。

寇廉道:“下官斗胆,请泰王殿下一阅。”说罢将面前的纸笺递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