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咬断他脖子,“我没有胡闹!你连孩子都能当做工具用来气阿锦,还有什么不能利用?!”她稳住哽咽,反抗和叫嚣让她用力气,“你太过分了,真……太过分了。”

她心头有百种滋味,嗓音不稳,“可是……”

顾云琛好笑地停了动作,等她好不容易抚平他衣领,一把将她抱起肆意亲吻。

公司出了事,叶父叶母都为此焦心,林航下班后都到叶家去陪叶母,偶尔能够撞见叶锦,就安抚他事情很会过去。

李佑神色严峻,“这次事非同小可,顾总已经想解决方案,但是……”他叹了口气,“几位股东想要罢免叶先生经理职位。”

林航脸都要气歪了,“你正儿八经夸我一次会怎样啊!我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

林航咳了声,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当初义正言辞说要离婚是她,不过两天,又偃旗息鼓还是她,别人看眼里,应该都笑她意志不坚定吧。

他说了好几遍,才让林航幽幽转醒,她半睁着眼和他对视,“你说什么?”

一片欢声笑语中,唯有温言如同乌云罩顶,林航收好名片,正要说话,就听温言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后就像是传染病一样,和她搭话男人也紧跟着脸色惨白。

林航紧张得脸色泛白,下意识便想将设备全数塞回包里,店主却发现她有些古怪,警惕地问,“小姑娘,你怎么了?这手机你到底买不买?”

不过难过日子已经被她熬过去了,刚知道真相那段时间,她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灵魂出窍不过如此,食欲不振,动不动就掉眼泪,连骂顾云琛力气都没有,伤心到一定程度,整个人疲倦而黯淡,像是枯萎了小小花朵,可怜又可悲。

阿遇木着脸,拽走李佑,“老板事,别多揣测。”

瞪了叶锦一眼,林航飞扒掉剩下饭,休息一会后,就去学习室陪孩子们念书。阿若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生活,头发修剪得短短,个子仿佛高了些,看起来精神可*。叶锦个性洒脱,很招孩子喜欢,不一会,阿若就和他亲近起来,林航坐一旁备受冷落,趁阿若独自埋头写习题,就和叶锦坐到室外台阶上闲聊。

她怎么就这么没用呢?说没有原谅他,可哪次不是被他牵着走?她都鄙视她自己。

她也是巴不得赶紧回到那小公寓里,安安稳稳地独自生活。之前顾云琛去了外地两个月,她没人打扰,不知道多活,本来积压心口郁卒也有所缓解,可他又突然出现,打破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平静。

她舍不得他难过。

“对。”

他突然动作打断了两人顶嘴,林航没好气地甩开他,“你干嘛?”

“不行。”他眉头紧皱,“离婚事你不要想,还有,明天乖乖和我回家去。”

顾云琛听见她绵长呼吸,收紧手臂,亲了亲她后颈,小心地握住她受伤左手,睡去前不禁想到两年前叶锦生日会,他郊外别墅中第一次见到她。

林航本想问他怎么知道她抓贼,转念一想,这人能来这,一定是得到了消息。至于告密人,八成是她报社朋友。

他们两个,冲动地上了火车,什么目和攻略都没有,就来到这个只地图上见过地方,只为了摆脱顾云琛。

现他会怎么样呢?懊悔吗?他脸一闪现,她就头疼欲裂,索性挥开当没想过他。

到了晚上,气温也降了下来,林航左右看了看,“现去哪里?”

叶锦拽着林航躲过车站外招揽生意当地人,搭上停不远处公交车,拿出手机,“我查过线路,先去市中心吃一顿,再那里找个地方住一晚,具体行程,明天再安排也不迟。”

车上人多,林航握着栏杆,比起其他大包小包旅行者,她身上只有一个小挎包,令人羡慕轻便。一切都有叶锦打点,林航是一百二十个放心,两人来到街上,买了些日用品和换衣物,问了半天终于找到特色小吃一条街,从头吃到尾,吃到弯腰就想吐,才去报刊亭买了地图和旅行指南,挑了近一家旅店住进去。

开房时叶锦拿出两人身份证,对着林航证件照又是一番嘲讽,林航气鼻子都歪了,一把夺过钱包,对服务生说,“两间单人房。”

服务生笑看他们一会,“吵架也不能浪费钱啊,分床睡可以开标间。”

林航涨红了脸,每次出来都会被人误会和叶锦关系,“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就要两间单人房,谢谢。”

叶锦但笑不语,上电梯时,冲服务生眨了眨眼,“闹别扭呢。”

服务生了然微笑,林航气急败坏地抓住叶锦又是一通好揍,“让你胡说八道!”

叶锦笑眯眯地说,“被误会成是我女人,那可是你福气,当然,也是对我眼光诋毁。”

“……我揍你!”

两人闹哄哄地找到房间,分别刷卡推门,林航对叶锦挥挥手,“晚安。”

走廊中等柔柔散落,叶锦高大身形沐浴其中,周身一圈温柔暖色,他弯起唇角,笑容可靠,“嗯,晚安。”

进门后,林航疲倦地将自己摔到床中央。这一天大起大落,坐过山车一般,心底疾风骤雨呼啸而过,留下一片残骸,需要她小心地拼凑起完整心,躺柔软得单人床上,险些直接昏睡过去,林航挣扎着坐起身,去浴室随便洗了澡,临睡觉时,鬼使神差地翻出手机,按下开机键。

转眼已经到了凌晨近一点,手机一开,电话和短信提示蜂拥而至,林航怔忪地一条条浏览过去,眼眶又是一阵湿热。

给她打电话有温言,有阿遇,有李佑,多是顾云琛,短信也是,他每一条都简单干净,除了“对不起”三个字,就是“我爱你”。

他爱情,为什么每次都要到她失望了,灰心了,才捧出来呢?可他就算再爱,也还是会利用她。

她不敢要他了。

将提示删了干净,林航熄灯入睡,睡得迷迷糊糊,枕边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她摸来接听,还未开口,听筒那端便传来顾云琛嘶哑嗓音,“你哪里?”

睡意倏然撤去,取而代之事疯狂滋生苦涩,林航呆了两秒,挂断电话,按了关机。

打了一次又一次,听筒中还是机器女声回答“关机”提示,顾云琛咬牙扔掉手机,脑中愤怒热度退去,又默默走过去,拾起机器,他无力地坐沙发上,偌大客厅里只有时针走动细微声响,带来另一种寂静。

这间房子,哪里都是林航气息,他们婚之前,他就买下这间公寓,完全按照她意思装修,拐角处有复古壁灯,窗帘是碎花,背景墙上照片一个个摆放都是她和他合照。他不爱笑,拍照时候也是一脸严肃,她绞脑汁地逗他,只差愁落一头黑发。他乐得看她苦恼,只要她闷闷不乐,他就会微笑起来,之后她便找到窍门,拍婚纱照时候,故意装得不开心,愁坏了摄影师。

他们一起两年多,她和他朝夕相处,晚上回来,身边总有个人陪,说不温暖是假。他习惯了她存,喜欢她笑起来样子,连她发小脾气时候都觉得可爱。他想和她就这么过下去,一不留神,就是一生。

可他终究是做错了。

他放不下过去,也未曾想过和她分担阴暗,伤了她心,导致事情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

她还是要离开他。

揉上额角,顾云琛靠到椅背,浑身放松柔软得靠垫里,心中却苦得发涩。

他拨通那串熟悉号码,耳边一遍遍响起,是女人机械提示,可他忍不住哑声说,“我很想你。”

“对不起,您拨电话已关机。”

“对不起……”他体会到和她一样痛楚,胸口被人千百次捶打一般,钝钝疼。

林航没和家里联系过,他问过温言,温言一反常态地没有怕他,而是愤怒地骂他,“你还有脸找林航!我要是知道你所作所为,过去才不会帮你!活该!”

他被臭骂一通,并不生气,反而想再被骂一顿,不过,如果对象变成林航,他会乐意。

可现,她连一个字都不愿对他说。

叶锦电话也打不通,就公司大堂闭路电视看,叶锦是和林航一起,他们现哪里?做些什么?一想到叶锦说他还有可能,他却已经彻底出去,他就没办法镇定。

枯坐到天亮,顾云琛猛然睁开眼,他一夜没睡,眼底一片青黑,眼神却一如既往清明,洗漱过后,他来到衣帽间系领带,银灰色领带是她去年送他,他系了半天,还是没打出她效果,后索性丢掉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