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巧彤忽然感到有些悲哀,这是一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女子的地位微不足道,三妻四妾在这世界是理所当然之事,楚铮虽说与自己一样来自未来,但可看出他几乎已被同化了,此人在朝堂之上游刃有余,既显出他的不同凡响却又毫不张扬,不愧是前世就混迹官场的,深得其中三味,若不是他主动挑明,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也来自未来。但他似对三妻四妾并不排斥,从刚成年便已娶柳轻如为妾就可看出他是乐在其中的。

赵铮道:“长公主过奖了,小臣从未真正领军,方才只是纸上谈兵,是作不得数的。”

吴安然知他的意思,道:“你不必多心,是为师将他带进府的,圣门传承千年,总有些不为人知的联络办法。”

苏巧彤啊了一声,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道:“什么,我睡了那么久?”

迦罗气得浑身发抖,他平日在寺内诵经念佛,论斗嘴又怎能及得上魔门中人。

小月身子一颤,惊恐地望着苏巧彤。

武媚娘伏在他胸口,听赵庆语气真挚,知他所说并非虚言。她此时对楚铮已是失望之极,忽然觉得面前此人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虽说赵庆是被自己媚功所迷,想起当日他在叶先生面前挟死为自己求情的模样,心中仍有些感动。这三年来,自己为了那莫名的理由顽固地坚守清白之身,指使着秋儿与赵庆颠鸾倒凤,这一切无非是自欺欺人罢了,楚铮又根本不曾知晓,而三年后的首次相见,他话锋中已是带有杀机。何况自己既然到了赵庆身边,一日为储妃娘娘终身便已背负了这名分,楚铮就算再胆大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留自己在他身边吧,而且在他心中也未必会认为值得。

苏巧彤浑身僵硬,眼睁睁地看楚铮将那东西套在自己十指上,然后说道:“苏巧彤,此种酷刑非常人能忍受,你还是识趣些吧。”

赵王走上大殿坐在龙椅上,道:“众爱卿平身。”

武媚娘并未回头:“他睡了?”

小陆子吞吞吐吐地说道:“近日宫外传言楚太尉家五公子对苏姑娘颇为倾心,每日都去成府拜访。楚五公子又是琳妃娘娘的侄子,娘娘这么去了,碰到他怎么办啊?”

苏巧彤微微一笑:“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他准备得倒挺周全的。”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柳轻如心中茫然不解,方才楚铮眼中毫无醉意,那他为何要如此做作?

楚铮走了房门,双目登时变得清澈无比,轻笑自语道:“苏巧彤,只能说你运气太差,初到上京城就遇上了本公子。”

楚洛水笑道:“你们两个是因为没仗打才会这样吧,放心,据我所知,用不了多久大赵就会与西秦开战了。”

柳轻如脸上泛起一片红晕,嗔道:“大白天的你也这般不规矩。”

苏巧彤苦笑道:“干娘所言女儿何尝不知,可若就此回秦,女儿非但一事无成,而且等于告诉赵国成奉之极为可疑,白白损失了我大秦在此地位最高的细作。皇上就是再疼爱女儿,也不得不将女儿治罪,干娘,箭在弦已不由得我不发了。”

楚铮摆摆手,道:“无妨,一壶浊酒喜相逢,我与若诚多日未见了。欧阳,替我满上,我敬若诚一杯。”

薛方仲一怔,道:“皇上在里面做什么?”

徐景清不由得失笑道:“什么武林四公子,不过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纨绔子弟自我吹嘘出来的,真正武林中人只承认武林双秀。”

楚轩无暇计较此事,冷哼道:“李诚,本公子让你打探之事,你可有眉目?”

孙得山道:“小的知晓,明日凤鸣宫也要从中挑几位宫女。”

楚铮强自镇定,正色道:“公主,请先把话说明白,要我去太平宫做甚?”

楚慎安沉声道:“闭嘴!方才小邓的话你没听到吗,滚出去!”陪着楚铮第一次来这里就遭到冷遇,楚慎安心中着实恼火。

楚天行叹了口气:“二弟,你是不是有些后悔了?”

楚名棠道:“那你又如何为你师父自圆其说呢?这几日他一直未曾露面,李长笑等人已有怀疑。”

楚铮两世年龄加起来不比他小多少,楚名棠又在旁边提醒了一句,他很快明白方令信的用意,不禁头大无比。

楚铮笑道:“师叔你误会了,小侄也承认这魔门门人说得不错,我们并没有和他们单打独斗。但并不是不敢,而是不愿。他们杀了梁上允大人一行数十人,难道也是顾着武林规矩了?家父前来捉拿他们是以官府的名义,什么时候官抓贼还讲什么规矩了。小侄虽拜在师父门下,但也不算武林中人,对什么武林规矩一窍不通。小侄只知我大赵有律法规定杀人者偿命,自古以来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禁,习武者自持武功,常常喊什么替天行道,难道习武就能代表天了?那还要国法做甚?起码我大赵国还不要这种替天行道之人。”

楚慎安和楚铮尚是初次见面,见状连忙将楚铮扶起,笑道:“五弟,你这是干什么,跟我这做哥哥的还这么客气?”

徐景清看了看楚铮,道:“那吴师兄呢,他是否也知道此事?”

楚铮道:“事情紧急,孩儿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半个月?”楚铮伸手作势又想拍东西,突然发现面前除了这两人外已无可击打之物,只好讪讪地把手收回,“这半个月这群凶手可以再杀多少人?说不定就杀到我们楚家人头上来了,宣执事,你执掌紫堂也已多年,这话也亏你说得出口。”

楚铮心中恼怒之极。他几乎可以确认方才那人与刺杀梁上允的人是一伙的,刚刚出手楚铮并未尽全力,就是因为师父还守在一旁,却没想到吴安然竟眼睁睁看着那人跑了,再想从京城茫茫人海中将他们找出来要花费多少功夫。

楚铮向吴安然叫道:“师父,龙老先生,你们来看一下。”

楚铮有些尴尬,轻声道:“我听到屋内有哭声,情急之下有些失态了。”

楚铮瞪了张伯昌一眼,向武媚娘说道:“本公子改变主意了,你还是不要去了。”

方令信却没心思笑,喃喃道:“当年王烈胯下火云驹,身披麒麟甲,在皇家大校场上将大赵一十三位名将打得丢盔卸甲,狼狈不堪,当时为父年纪尚小,只能在场边人群中观看,却也被深深震撼。那郭怀也只是用兵了得,真要论武功,又怎能与王烈相提并论。既然那楚铮已经从王府得到火云驹,王烈的麒麟甲想必也送于他,我大赵又要出一个绝世猛将了。”言中之意,竟不知是喜是忧。

一阵喜气洋洋的乐声响起,新娘子已经到了。梁成两家也都是大户人家,各种规矩礼节琐碎繁多,楚名棠不由得看得津津有味,他出身于楚家旁支,自幼家境清贫,对这些懂得不多。当年他与楚夫人成亲时倒比这里还要隆重,连皇上都亲自到场,不过那时他是当事人,浑浑噩噩地哪记得了那么多。

楚铮喃喃地念着这如雷贯耳的名字,一时间心乱如麻。

那人森然道:“那你怎么会使魔门的武功幻天掌,难道你们楚家忘了当年的誓言了吗?”

吴安然脸色微变,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师父还骗你不成?”

楚铮上前将楚芳华四人一一扶起,笑道:“不愧为鹰堂四剑侍,还好是我师父,若是我陷在阵中,早就一命呜呼了。”

楚铮道:“你任青堂堂主多年,劳苦功高,日后你若退隐可享鹰堂供奉。你那儿子在青堂太委屈了,我跟父亲说一声,年内让他去外地先当个县令吧。”

楚夫人忙细细看了一遍,不由得赞道:“铮儿这些话说得不错啊,刚柔并济、绵里藏针,既树了威,又没得罪人,夫君,这是不是你教他的?”

柳轻如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楚铮突然脸色变得古怪,问道:“怎么,师父不为徒儿担心吗?”

楚铮一听“风尘”二字不由得暗暗叫苦,母亲怎么知道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