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铮摇了摇头,从旁边取出一件东西,只见几根竹简用细绳以网状连在一起,苏巧彤看了不由得心头一颤,想起曾在前世电影中见过此物,似是专门用来夹人手指的。

大臣们齐声领旨。皇上快有半月未上朝了,众人都已见怪不怪了,由楚名棠和方令信主持朝政反而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处理政务效率高了许多。

武媚娘静静地站在廊前,抬头仰望着明月。那女子小心翼翼地走到她身后,轻声道:“参见娘娘。”

小陆子小跑着进了屋,道:“储妃娘娘有何事吩咐?”这小陆子原本是赵庆的贴身太监,武媚娘初到储君宫时只有他对她甚有礼数,武媚娘得势后知道这小太监自幼父母双亡,不由得同病相怜,对这小陆子也是信任有加。

寇大娘点头道:“方才他一进屋老身便见到了,原本还以为他来意不善,老身就到府外察看了番,却未见有赵国军队跟随,便知并无大事才回来了。不过老身粗略巡视了一番,成府附近小商小贩和过往行人中有上百人身负武功,而且高手不少,比前几日增加了一倍有余,想必因是楚铮来此之故。”

老者与这徒弟斗嘴多年,已找到些应对之策,叹道:“为师确实是老了,在这里帮不上你什么,你既然如此说了,为师还是回去吧。”

楚倩嗤之以鼻,道:“像他这般喝法哪有这么快就酒醒的,没见我刚刚拧他都没动静嘛。”

成安礼笑道:“楚公子太客气了。”

周寒安也叹道:“老大,这南线虽好,可时间待长了真觉得没劲,有时真想回北疆去。”

楚铮笑道:“轻如你多心了。我大赵有一统天下之雄心,世人皆知,何况你又是我楚铮的内人,又何需隐瞒的。”

寇大娘沉默半晌,道:“巧彤,你若能听老身劝,老身劝你就此返回西秦,不要再留在上京城了。那小鬼已心中起疑,日后必会对你严加监视,再想在京中有所作为已是很难了。”

那叫张得利的小心赔笑道:“五公子,这伞原是从南齐进贡来的,整个府中也只有三把,都是登记在册的,若是丢了,李管事那里小的也交代不过去。”

雅易安笑道:“皇上正忙着呢。且早就吩咐过了,薛元帅若是来了,可直接晋见,不必禀报。”

楚铮转身对徐景清道:“徐师叔,小侄有一事请教。”

黑暗中走出一人躬身行礼道:“大公子,小的岂敢有此心。不过府中上下都在为大公子的婚事忙碌,小的身为府中执事,诸事缠身,还请大公子见谅。”

可他毕竟是个聪明人,隐约猜到了其中关系,忙道:“小的正是。”

楚铮觉得此语暧昧,心里一乱,开始胡思乱想:难道她想……不可能吧,怎么说赵敏也是公主之身,怎会做出那种事,就算她真想那样,自己一定会……那该怎么办好呢?

楚铮笑得有些尴尬,楚慎安这么一说倒像是自己在替万花楼拉客一般。

楚天成硬着头皮说道:“天成一直唯大哥命是从。当年大哥说楚家濒临危境,非楚名棠不可解决,小弟便全力支持。可楚名棠到了京城那么久,没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也看不出他有何手段,皇上根本未向我楚家动手,反倒是楚名棠的位置越坐越稳,大肆排挤原上京楚府中人,慎平等人至今闲赋在家。大哥你说,当初这步是否走错了?”

楚名棠微怒道:“可他如此做,又将我楚家置于何地?”

方令信在旁边顿时哼了一声。

楚铮转身向李长笑点点头,李长笑举起手喝道:“放箭!”

唐孝康脸色有些憔悴,显然是唐甘江之事让他颇为烦心,见楚铮过来,强笑道:“五公子不必多礼。”

徐景清想了想,道:“如果那人所言属实,那应是他们二人中的一人到了。总堂共有三位长老,首座长老早已不问世事,李万山和童可成向来形影不离,说不定这二人都来了。”

楚名棠接过书卷,眉头微微一皱,道:“这不是鹰堂之物吗,你怎么随便就把它拿出来了?”

宣祖和答道:“属下无能,尚未查出是何人所为?”

吴安然半晌才收回右掌,却见楚铮冷冷地看着他,道:“师父,你这是何意?”

龙惊天向吴安然抱拳道:“吴先生请。”

柳轻如迎了上来,道:“公子,你这是做甚?”

吴安然闷声道:“怎么办,将就着用吧。”天魅门向来门规甚严,对不守规矩的门人惩罚极为残酷,什么时候出来一个这么异类的弟子?

想起当日楚原的狼狈样,方中诚忍不住一笑。

正说着,方令信在梁上允陪同下走了过来,向楚名棠拱手笑道:“名棠到得好早啊。”

吴安然和柳轻如面面相觑,浑然不明白楚铮为何如此激动。

声音并不大,楚铮却感到心神摇持,赵敏如奉圣谕,立即停下手来向后退去。楚铮喘了两口粗气,见场边不知何时站着一人。

楚铮道:”此处并无外人,咱们师徒打开天窗说亮话,当初你所说的龙象伏魔功的弊病究竟是真是假?”

柳轻如在一旁看得眼花缭乱,低声道:“这四姐妹好厉害。”

张伯昌道:“正是。”

楚夫人白了他一眼:“王家的狼堂比你们楚家鹰堂是差一些,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那留着还有何用。”

楚铮请吴安然坐下,对柳轻如说道:“轻如姐,我对翠苓这小丫头太放纵了,日后你要好好管教她。以前再怎么闹都是在这踏青园内,可往后我这里来往的人会愈来愈多,以她现在这性子迟早要惹出大事来。”

吴安然点点头,他对柳轻如也略为了解,知道这女子也是苦命之人,不然也不会被送到赵国来,如今嫁给楚铮也不失为一上佳选择。

楚夫人说道:“范孝同乃一代大儒,又是文坛一代大家,我对你外公仰慕已久。只是他生平最推崇‘忠君’二字,连南齐皇上要杀他时也不分辨一句,慷慨赴死,可那又如何,皇帝还是沉迷风花雪月,夜夜笙歌。范孝同此举我看只当得‘愚忠’二字,冥顽不化,到头来只弄得家破人亡,男丁充军边塞,孙女沦落风尘。”

楚夫人微微一震,道:“难道是西秦在从中挑拨?”西秦对赵国贼心不死,若说上京城没有他们的细作,那才是怪事。

楚名棠心细如发,见郭怀神色有异,暗叹一声,装做四下看看,道:“咦,弟妹和你那两个孩儿怎么不在?”

那接生婆笑呵呵地向吴安然行礼道:“恭喜吴先生,贺喜吴先生喜得千金。”

王老侯爷点点头,又看了看那匹火云驹,似有些不舍,叹道:“老了,若是当年……”说着又摇了摇头,转身回去了。

王老侯爷疑道:“铮儿,你是从哪的听来的,那些都是酸儒们所鼓吹的,皇上倒是最爱听这些,可这大赵江山也是我们几家为他们赵家打下来的,凭什么要人死就死,仅凭他赵家就能治理好天下吗。以前有几大世家是觑视皇位,才被皇上和王楚等家族联手消灭,如今你父亲并无反意,皇上想杀你父亲,外公第一个不答应。你父亲让外公去游说皇上,外公明天就去,把话给皇上挑明了。”

楚夫人道:“就是家父。夫君辞去了南线大营统领一职,明远接替此职已成定局,我们王家在军方势力大增,皇上不会不听家父劝告的,毕竟王家如果齐心合力支持楚家,皇上胜算极其渺茫。只要夫君托家父转告皇上自己此生定忠于大赵,家父也向皇上许诺若楚家真有反意,王家一定支持皇上,以此来劝皇上打消组建城防军之意,妾身想皇上应该会有所考虑。”

楚名棠心中一凛。

楚名棠看着楚琳,感慨万千,道:“小妹,你瘦多了。皇上对你还好吗?”

吴安然沉吟道:“今日这两个姑娘你可认识?”

楚轩瞪了他一眼:“小小年纪就要喝酒?”

楚名棠没空与他计较,想了想断然道:“命营中剩下所有船只载上三千水师、七千骁骑军到南岸。南齐水师大营粮草充裕,骁骑军先留下两千,与楚洛水和刘启善部就地休整,准备应战;其余五千协助水师将南齐战船和那三万南齐兵带回江边大营。”

那陈校尉也笑着向两人行礼道:“陈子山见过二位将军。”

小陆子诚惶诚恐地说道:“小的不敢,储君与娘娘说什么小的一句也没听见。”

武媚娘点头道:“那就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