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奉之转头看去,只见寇大娘从门外走了进来,忙起身抱拳行礼。

那老者怒道:“为师从不好此道。看看你,像出来办事的样子吗?”

楚倩视线被柳轻如挡住,看不到楚铮古怪模样,问道:“小五怎么了。”

成安礼忽然笑道:“依成某看,楚公子与表妹实属天作之合,我这做表哥的当然要从中搓合。至于家父,我们这些做小辈的不便评说,但成某心中自然有数。”

周寒安笑道:“你不是常说你那老婆也是匹小马吗,你去骑她好了。”黑骑军既然在南线大营安顿下来了,像他们这些高级将领也纷纷成家,夏漠的老婆就是当地一富家的女儿,长得柔柔弱弱的,与黑胖如山的夏漠相映成趣。

楚铮惊奇地看了轻如一眼,没想到她的心思如此慎密,不由得又有些担忧,既然柳轻如能看出来,他国的杰出之士恐怕也能看到这一点,也许应该和父亲商量一下,备战要做的更隐密一些才是。

寇大娘打断道:“芸儿,你只可称我为干娘,我也只叫你巧彤,外面那小鬼奸滑无比,切不可在他面前提到‘寇家’二字。”

小二接过那伞顿觉手中一沉,不由得吃了一惊,再看看那伞柄居然还镶嵌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碧玉,心中不禁一颤,知道那人此言非虚,忙找个显眼之处将伞小心放好。

薛方仲向众人点头示意。一个小太监匆匆走了上来,施礼道:“小的雅易安参见薛元帅。”

楚铮看了旁边的徐景清一眼,道:“虽说弟子已掌控楚家部分势力,可毕竟尚未正式入主,父亲是楚家宗主,轻而易举便可将其收回。到那时难道还叫弟子弑父不成,那弟子与畜牲又有何异?”

楚铮武功早已到夜中视物之境,虽身处黑暗之中,却将那人面目看得清清楚楚,此人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大哥楚轩。

楚铮道:“你可是玄字九号?”

楚铮愕然,道:“去你宫里干嘛,姑姑说过让你我在这里等的。”

楚铮自知说漏嘴,干笑道:“听说,只是听说。”

楚天成犹豫道:“大哥,当初你把宗主之位传给楚名棠是否太过草率了?”

楚名棠道:“我楚家待他不薄,他为何要如此做?”

两大巨头正在勾心斗角,楚铮这位主角回来了。方令信忙把他拉到一边,想从他口中套出实情。

赫连雪冲楚铮摇了摇头,道:“我圣门与正道相争近千年,还没有几个弟子会弃械而降的。”

楚铮眯着眼睛说道:“高手也敌不了人多,这些禁卫军虽出不了什么大力,但必要时能阻止一下那些刺客还是可以的。鹰堂毕竟还不为人所知,此番捉拿凶犯还得以禁卫军的名义。这些禁卫军中大多是楚家子弟,由他们在府外警戒,也可免得不相干的闲人来看热闹。”

徐景清道:“血刀宗是西域魔门四宗之一,那人既是赫连雪的门人,自然是来自西域无疑。”

楚名棠见楚铮进来,强展笑颜道:“铮儿,你怎么来了,还没睡啊。”

几个侍卫慌忙走上前来,将楚铮面前的碎片整理干净。

青衣人见机不可失,忙返身狂奔,没跑几步,只觉眼前一花,方才那少年身边的中年随从已挡在面前,心中更是惊慌,他刚才已跟随这两人许久,浑然没看出这中年人居然也身负武功。青衣人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人功夫已达不着皮相的宗师境界?

楚名棠点点头,对吴安然说道:“那就有劳吴先生了。”说罢又对身后一白须老者说道:“龙先生,你也吧。”

楚铮告别了父亲回到踏青园内,见园内几间屋子灯火通明,不禁有些奇怪,平日这个时候柳轻如几人早就歇息了。楚铮微微凝神,听到轻如屋内还隐约传来哭泣声,不由得心中一急,纵身一跃便到了轻如门前,一掌便把门劈开。

武媚娘纤手掩樱唇,讶道:“媚娘还真不晓得,姬师姑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

方中诚将当日与楚铮在街头偶遇一事与父亲细细说了,方令信微惊道:“你说那楚铮能降服火云驹?”

楚名棠见他说得尖酸刻薄,也忍不住一笑,口中却道:“名南,休得胡说。”

吴安然递给他,答道:“这是徐景清所书的那个魅女的姓氏和资料。”

楚铮也是暗暗叫苦,表面上他已是大占上风,但赵敏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任凭他怎么强攻猛打,始终对她无可奈何。若等她熟悉了这套掌法,自己还是难免一败。

楚铮突然想到一事,看了看,见车门紧闭,料想外边的欧阳枝敏和那车夫听不到里面说话,于是对吴安危正色道:”师父,徒儿想问你件事。”

吴安然也心知不妙,任凭这四个女子进攻下去,自己迟早会出现疏忽,到时四人剑势一合,那就悔之晚矣。吴安然双臂一振,幻出漫天掌影,向楚芳华四人击去。楚芳华四人身形也突然加快,围着吴安然团团而转,见吴安然掌劈来,便伸剑去挡。吴安然顾忌她们手中之剑锋利,只得再度变招。

张伯昌再次俯首:“属下一定照办。”

楚夫人道:“还不是因为你将鹰堂交给了铮儿,父亲说你太过儿戏,怎么可以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要是把铮儿累坏了怎么办。”

那女子向其余三人使个眼色,四女一同拜倒:“请公子和少奶奶恕罪。”

吴安然道:“说吧。”

楚夫人对柳轻如说道:“轻如,你是南朝大儒范孝同的外孙女,是不是?”

楚夫人微笑道:“夫君他并不是个忘本之人。”

楚名棠笑道:“那时家中太穷,小妹已数月不知荤腥,你小子打了些猎物也不知送一些过来,我心中当然有气,索性就给你全部拿走,不过你第二天寻到我家中时,我也还是给你留了一碗的。”

楚夫人笑道:“你就知道贫嘴。听那两个接生婆说目前还算顺利,春盈平日身子甚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王老侯爷脸色缓和了一些,道:“不用了。以后要记得善待此马,要知道在沙场上,跨下良驹就是你的第二条性命,今日火云驹是为你强力所服,想要以后做到人马合一,还要与它多亲近才是。”

王老侯爷安慰道:“铮儿放心,有外公在,皇上还没那本事能把你父亲怎么样。”

楚夫人沉吟道:“如今楚家和皇上之间正应了一句俗话:麻杆打狼两头怕,而且相互隔阂已深,难以化解。夫君初任楚家宗主,在族中根基不深,若急着与皇上作对,将来无论胜负对夫君都不利。既然楚家和夫君均无反意,那妾身想请一人来缓和一下楚家与皇上之间的冲突。”

楚名棠疑道:“皇上对楚家向来忌讳这个名棠倒是清楚,史上权臣世家哪个不为皇上所忌,可说到除之而后快,大伯,这还不至于吧。”

楚名棠定睛一看,竟然是自己的妹妹楚琳,不由得又惊又喜:“琳儿,你怎么来了。”

吴安然气结,楚铮见了他从来不说好话,他都快被气习惯了,看着楚铮摇头道:“为师真是奇怪,以你这懈怠的性子怎么会如此勤奋修习龙象伏魔功的。为师叫你过来,当然是有要事要问你。”

吴安然也不客气,自寻位子就坐。楚轩和楚原对他倒不敢怠慢,忙起身行礼,并请他入上坐。赵国历来尊师重教,吴安然是楚铮师父,也算两人的长辈,连楚名棠也对他客客气气,况且两人也知道楚铮一身功夫是由吴安然所授,见识了楚铮强横得近乎变态的力量,两兄弟对他也颇为敬重。

楚名棠咳嗽一声道:“何先生,休得胡说。”

两人进了营内,在为他们收拾好的屋内坐下。楚轩领着一人走了进来道:“二位将军,此人便是陈校尉。”

楚名棠忙道:“郡主有话请讲。”

赵琪露出惊讶之色:“这是北疆大营的黑骑军,是我大赵最精锐之师,怎么到南线来了?”

刘阿根吓得一哆嗦,只见一军官策马而来,如凶神恶煞一般盯着他,不由颤声道:“小的……小的是进城卖柴的。”

这少年便是楚铮了,这几年来他专心致致地当他的豪门公子,竭力不去想那前世之事。也许为了转移注意力吧,楚铮生性大变,变得调皮异常,除了拼命练武外,常在府中以捉弄人为乐,府中下人一听五公子之名无不心惊胆战。

赵敏看着这用竹签穿着的略带金黄色的肉,怀疑地说道:“这是什么肉啊,能吃么?”

“当然了,吃了就知道了,是羊肉。”武媚娘道,想了想将左手较少的那把肉串递给赵敏,“你第一次吃这东西,还是少点吧。”

赵敏看了一下那把肉串至少有十来根,推辞道:“太多了,这哪吃得下。”

武媚娘道:“先拿着吧,过会儿还怕你不够呢。来,到那边坐下吃吧。”

两人来到拐角一张桌子旁边,武媚娘一撩裙摆,伸腿将桌下的凳子勾出来坐下,对着肉串大块朵颐。

赵敏不可置信地看着武媚娘,这哪像是个储妃娘娘啊,大赵国皇家的脸都让她丢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