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令信默默点了点头,他很清楚方家并未做此事,楚王两家照理来说也是没有理由要杀梁上允了。他为官多年,什么样的风浪没见过,瞬时间各种念头一闪而过,梁上允这一死等于是斩了皇上一臂,皇上可用之人本就不多,如今更是捉襟见肘,如此看来表面上对楚王方三家大有好处,可实际上大不然,就算梁上允他不死,这刑部尚书之位也坐不长了,三大世家根本无需多此一举,此举只会让皇上对三大世家的猜忌更深。

还好楚名棠也并未对他责难,只是问了一下楚铮今日去了哪里,楚铮并不隐瞒,但也只说了七八分,他可不想让父亲知道这武媚娘是个足以祸国殃民的尤物,不然难保父亲不会一时好奇想见上一见,那岂不是给楚家引来个特大灾星,那“媚惑众生”可不是寻常人能抵挡得了的。

武媚娘道:“不是这位小公子吗?媚娘还是第一次见到能抵御四层‘媚惑众生‘的少年哩。”

方中诚点头道:“孩儿也觉得与其投效皇上,还不如与楚家结盟。皇上年老体弱,储君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根本成不得大事,这朝中大权还不如由方楚王三家把持稳妥些。”

楚名棠边走边向着两边官员含笑示礼,众官大都脸色恭谨,长揖到地。礼部侍郎楚名南等几个楚家三品以上的官员迎了上来,陪同楚名棠走到前台。

楚铮笑道:“师父,徒儿可比你运气好,此番居然和天道高手动过招了。”

赵敏轻轻一笑。楚铮拳还未到,她身子便如柳絮一般,借楚铮的拳风已向后飘去,楚铮拳一收,赵敏又如影跟进,冲着楚铮又是一掌。楚铮连出三拳,赵敏也电光石火般进退三次而且都是借了他出拳收拳之力。楚铮好不容易接了她一掌,发现传来的掌劲熟悉无比,赫然就是他的龙象伏魔功。

吴安然一巴掌扇在他头上,道:“混账东西,竟对妲己祖师如此不敬。什么狐狸精,简直胡说八道。”

楚铮看着楚芳华,缓缓说道:“今日本堂主不会带你们去,但也不想为难你们。说吧,你们如何才能不去。”

楚铮想了想问道:“张执事,青堂这几年送入宫的人相互间认识吗?”

楚铮不再言语,心中暗想难怪说魔门中人天性凉薄,凶残无义,师父还说自己狠毒,自己和他比起来实在差太远了……不过,他这主意是不错,可行性很强。

楚铮道:“不错,你们想必就是那四剑婢吧。既然知道此处是本公子居所,为何还对我院中人无礼?”

吴安然没多久便被请了过来,只是满脸地不情愿,显然是受春盈的逼迫而来。

楚铮仍被安排住在踏青园,因此这次大搬家基本没他什么事。求助吴安然不得,他本想出府逛逛,不料楚夫人给他下了严令,近日不得出府,弄得他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起何时又得罪母亲了,只好整天在园中闷头练功。

楚夫人没想到自己话锋刚转,楚天放却比她更咄咄逼人,想了想毅然道:“王家长女对侄女来说已是往事,如今侄女只以几个孩儿和夫君为重,若楚家有难,侄女不会苟且偷生。”

楚名棠摇头苦笑。

春梅道:“夫人让小婢来跟五少爷说一声,吴先生的夫人春盈姐马上要临产了。”

王老侯爷气呼呼地不做声,眼前这匹火云驹与他当年的坐骑十分相似,见它被楚铮如此虐待,不免大感心痛。

王老侯爷有些丧气道:“老夫此生最大的憾事就是膝下无子,几个侄儿与名棠相比实在是差远了,老夫不是很看得上眼,但这又如何,宗主这一位子总要在他们中选。”

楚夫人幽幽说道:“妾身既已将此生托付夫君,便生是楚家人,死为楚家鬼。难道夫君对妾身还有戒心吗?”

楚名棠一惊,笑道:“大伯何出此言?名棠向来对大伯十分敬重……”

楚名棠道:“正是,此子顽劣不堪,名棠实有不教之过。”

展风楼总算听出些蹊跷,连忙说道:”大公子说的是,草民这就走。”

吴安然冷声说道:“把手放开,难道你认识路。”

吴安然长吁口气,道:“那与楚宗主一同退出魔门的那位长老可是王长松王长老?”

“皇上有圣旨到。”。

楚名棠脸微微一变,对幕僚们道:“查一下南岸两军共擒获多少南齐降军?”

楚洛水看了看周围的黑骑军将士,大多还是面无人色,无奈说道:“那就有劳刘将军了。”

赵琪身后跟着两个黑骑军士兵,两人拖着林风言,将他推到楚名棠身前。

楚铮见无可抵赖,只好厚着脸皮承认:“是的,所以我想跟姐姐一起到江边大营埃”

刘阿根不明所以:“少爷,你不是要去江边吗。”

“名棠想请皇上再调拨给他一支北疆大营的骑兵到平原郡协助。”

可一想到楚铮,吴安然头更疼了,自己至今仍未想出拿什么来教楚铮。倒不是说“幻天掌”、“大搜魂手”是些差劲的武功,相反这些都是武林中一流的功夫,但没有一流的内功,再精妙的招式也不过只是花拳绣脚。吴安然头疼就头疼在内功心法上,魔门被视为邪门歪道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求进度、不讲基础是魔门武功最大的弊端,很容易走火入魔,若是寻常弟子也就算了,魔门原本讲究的就是优胜劣汰。但楚铮就不同了,万一这个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也练得走火入魔了,他吴安然难道去找魔门始祖算帐?

琳贵妃应道:“是,我们是同一村落的。”

楚铮转头一看,一只雪白的小猫在不远处望着他。

楚夫人在一旁急道:“蔡先生,您当年被尊称为‘大内医神’……”

楚原与楚轩转头看去,只见楚铮晃晃悠悠的在园中的假山上爬着,这一惊可非同小可,楚原大叫一声:

刘禅哼了声:“什么不动明山,威震陇西,简直笑话。”

方中诚“哈”的一笑,心想这未来小舅子还真是个有趣的人物。

楚慎守一呆,想了半天才明白楚铮的意思,怒道:“那楚轩和楚原都已离京了,你又有何资格这般张狂?”

楚铮哼了一声道:“我若要张狂又何需依仗他人。”

楚慎守怒极,可又心有顾忌,不敢上前动手,道:“臭小子,你不过仗着父亲是当朝太尉,如若不然,本官今日非教训你不可。”说完指了指吴安然,对身后禁卫军士兵说道:“把这人给抓起来,带回刑部好好审问。”得罪不起太尉大人的公子,这个半老头子还是惹得起的。

士兵们齐声应是,向吴安然走来。

吴安然脸色一寒,下垂的左手突成爪形,正想给走在前面几个不长眼的士兵来记“搜魂手”。楚铮瞧得分明,他不想将事情闹大,道:“这位是太尉府的客卿,不得无礼。”

众士兵一怔,停下脚步,太尉府的人哪是说抓就抓的,纷纷回头看向楚慎守。

方中诚咳嗽一声,道:“楚将军,这位先生本官也认识,确是太尉府中人,你就不必为难他了。”他虽不识吴安然,但见楚铮出面维护这中年人,心知二人关系不浅,就顺手帮一下未来小舅子。

楚慎守正想找个台阶下,见方中诚出言相阻,悻悻道:“难道太尉府就不会有贼子混入吗?”嘴上虽这么说,可楚慎守还是示意众军士退下。

楚铮心中有气,想起楚原曾说过要在军中楚王两家弟子中立威,这几人是一定要教训的,而且自己这两天就要到军中报到,这家伙正好送上门来,又如此无礼,当然不可错过。于是佯装怒道:“住口,太尉府岂容你污蔑!”

楚慎守看了他一眼,道:“今日已是给了你们太尉府面子,不然,哼哼……”

楚铮双手一摊,道:“看来你是想要教训小弟了?那就来吧,小弟在此恭候。”

楚慎守冷笑道:“你是太尉大人之子,打伤了你,太尉大人面前我可交代不起。”

楚铮一哂,道:“大哥和三哥在禁卫军中又何曾仗过父亲之势了,今日之事只关系你我,与家中长辈无关。”

方中诚鼓掌道:“好好,本官为二位公证,一对一,不得依仗人多取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