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与此同时,漫天飞舞的杖影突然间好似尽数消失了一般,待得店内店外的众人定睛一瞧,那一根儿臂粗的禅杖,此时竟然正牢牢地被一位身形削瘦的中年僧人双掌合住,停顿在半空当中!

吕岳一见,心中登时骇然,要知道,这饭庄当中的每一块青石地砖都有尺余见方大小,一看就是坚硬无比,下端并不显得尖锐的粗大禅杖,竟然轻轻松松的就能够穿透数寸深的青石砖面,看起来,无论是禅杖的重量,还是黑脸和尚的臂力,都是非同小可!

就在半个月前,冒辟疆进入弥留之际前的数日,他抖索着将一封血书交至玉林禅师的手中,竭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量,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世人都以为,你那位董阿姨是在顺治八年的冬天,因为体质亏虚,久病不治而逝。

不知为何,自从上次吕岳遭受雷击重伤之后,她便感觉到自己的这个儿子逐渐变得有些陌生起来,无论是言行还是性情,较之以前,都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白的变化!

“这大和尚好像确实有点古怪,难道,他已经看出来我的穿越身份?不可能啊,莫非这世上真有神人?”

“唉,一言难尽!

“唉!就算你不说,本官也知道你此来的目的!你那苏婉大娘和蝶衣妹子,都已经作为此案的从犯,收押在案,这一次恐怕也脱不了干系”

女人们尖声乱叫,清兵也慌了,队伍散乱了好一阵,后来领兵的一个把总下令放箭,数十名清兵沿小路密密站成一条线,箭如飞蝗般"嗖嗖"射下悬崖,随后又用长绳吊下清兵去看究竟。

“殿下,眼下不是慌乱的时候,依小人的愚见,殿下应该即刻赶回白云观中,将这个消息报与朱道长,同时赶紧另觅藏身之所,伺机而动。

"这戒指,是你娘给我的定亲信物。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三个人脸上表情也越来越开朗。

陈蝶衣进了后院,不觉脚步儿也轻了,气息儿也微了,生怕搅扰三清,受到天罚。

汤斌看在眼里,心想不逼他一逼,不会吐实。

因此,当他在与吕岳聊起此事之时,心中也是颇为纠结,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复奏该如何写法。

苗公惊异,再问:‘为将为相吗?‘

山间林木葱茏,峰回路转,路旁怪石十分别致:无论是比马车还要庞大许多的圆形巨石,还是棱角分明的嶙峋山石,都让人有一种流连忘返的感觉。古松伸臂,仿佛迎宾,空谷下泉声低回,只听得半山腰隐隐传来一阵咏哦之声。

陈蝶衣也满头是汗,不过因为是女孩子顾虑着形象,只是文雅地用一方素帕,在脸上轻轻沾着。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其实平日里就和围观的这些老百姓一般,都是无比虔诚的膜拜于五通神之下,此时眼见神明被毁,瑟瑟抖都已经来不及,如何还敢上前来帮忙!

“大人英明!这等淫祠,简直就是跟邪教没什么两样,光天化日之下,岂容此淫昏之鬼横行,早就应该彻底捣毁取缔了!”

“如此甚好,吕岳,正好本县也要去秦淮河公干,你们二人就随我一同前去吧!”

马名振忘记了鸟儿,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陈蝶衣,连声阻拦都忘记了,直到吕岳与陈蝶衣匆匆的走下楼,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朝着几个家奴叫道:“给我叫过来。”

此时无论是吕岳还是陈蝶衣,都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后数丈远的拐角处,正有一个家丁打扮的青衣汉子,将一双阴沉的目光投射了过来,不过只是一瞬间之后,这个青衣汉子便消失在拐角处。

“我就不信你这个臭小子能在外面呆一辈子!等回来了看老娘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听到这里,微笑着拂须频频点头的汤斌仿佛突然间想起了什么,打断了吕岳的话语问道。

面带微笑的凝望着眼前这位形容尚幼,未及束年纪的清秀少年,汤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之意,此子不仅胆大如斗,不畏权贵,并且心细如,言语中不卑不亢,气度安详,真有古君子之风!

“不要吞吞吐吐!”汤斌啪的拍了一下惊堂本。“说!”

“多谢青天大老爷明鉴!”

“回禀汤老爷,在下名唤吕岳,本是秦淮河中一处画舫中的小厮,此番前来摄阳村,原本是要探望住在村中一名长辈。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赶紧前往摄阳村中的地保家中报案。。。。。。

环顾周围的山色,只见远处山石峥嵘突兀,峰峦竞秀,苍松擎天,飞泉奔泻,栖霞山秀景,果然名不虚传,较之自己在前一世所见的人工景观,确实多了不少的山野之趣!

吕岳闻言点了点头,望着岳升龙的双眼中闪过一丝不舍,毕竟,在他这一世的记忆中当中,真心实意关切自己的人其实并不多,除了陈蝶衣以外,恐怕就要算到眼前的这位升龙表哥了。

在吕岳的印象中,这位升龙表哥为人随和,性子也是颇为豪爽仗义,在顾媚家的这一段时间,对于吕岳这个小拖油瓶一贯都是照顾有加。

马德贵见势不妙,呼哨一声,带领着恶奴们狼狈逃窜出数丈开外,这才惊魂未定的稍稍站定。

摸着了的,眉开眼笑;被挤出来的,怨天尤人。大人叫,小孩哭,笑声,骂声,呼叫声,吵闹声,汇成了一团。

而被她搀扶的这位面色苍白,看起来浑身虚弱无力,仿若大病初愈的少年,正是在病榻上躺了足足快两个月的吕岳,这位纤丽少女,不问可知,肯定是陈蝶衣无疑。

逢到会期,早早的就有江宁城中的商家接连赶来,在鹫峰寺外的坪地上错落有致的搭起一溜乌棚,围绕着这一座百年古刹连绵起市。

说着,他正欲转过身子招呼身后的工作人员动推土机上前,准备开始实行强拆。

玉林拗不过他,最后只得苦笑着按照翁岩的安排,上了这艘“无锡快”,趁着船家准备开船的这档口,翁岩悄悄地把吕岳拉到了船舱外:

“吕岳兄弟,咱们两人年龄相仿,脾性也颇为相投,我有一个想法,莫若咱们两人结成拜把兄弟,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