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牌时光,赶到长沙,心想:“自己倒不如上酒楼去看看,也许可以碰上黑衣教的人,也不一定。”当下就找到大街上一家酒楼,走了上去。

春申君等人先后跃落车厢,驾车的一语不发,驱车驰去。

那黑衣汉子道:“方丈住在第二进,你们快退出去。”

谢公愚道:“是任老弟从黑衣教几个使者身上搜来的,他们每人都有一管,任老弟因兄弟擅使暗器,就送了兄弟一管,今晚兄弟看他们来人刀法凌厉,很可能是黑衣教训练的杀手,就只好用这管针筒来对付他们了。”

陈康和道:“那么咱们就进去瞧瞧吧!”

邱荣道:“他接不下姑娘三招么?”

首先是由陈福、谢雨亭、谢雨奎、陈少华四人所率领的四庄庄丁肃清了四十名黑衣杀手,他们所发出的胜利欢呼,激起了右翼“九九离火剑阵”九十九名白云观道人的斗志,九人一组的剑阵,剑光如轮,突然转盛。

他口中一直提到两只虱子,这不是明明把高大老者兄弟二人比作了虱子?

陈康和问道:“任老弟,你去了哪里?”

青云道长点头道:“若非陈庄主要小施主前来示警,敝派千百年来的基业,只怕要毁于一旦了,请小施主覆上陈庄主,贫道至深感纫,也不留小施主了。”他要起身相送。

这声音听得春申君心弦狂跳,还以为自己救援迟了一步,表侄也许已经身负重伤…

陈康和道:“咱们那就问问这丫头的口供,看他怎么说?”

春申君道:“很抱歉,这件事,陈某不用考虑。”

弓箭塘谢公愚道:“兄弟也听到了,春华兄究竟得了什么样一柄宝刀,也让咱们开开眼界。”

任云秋长剑疾划,剑光过处“当”的一声,把他铁桨头上削落了一片,他借着长剑和铁桨交击之势,一提真气,人又往上跃起一丈来高,然后剑先人后,抖手又是一剑往独角蛟当头刺下。

独角蛟并不知道铁桨头上已被他削去了一片,心中还想:“看你小子能在空中熬得多久?”又举桨往上撩去。

任云秋往下刺落的长剑原式不变,剑、桨交击,又是“当”的一声,削落了他一片桨头,身形忽然一屈再伸“呼”的一声,在半空中划着弧形斜飞出去,姿势甚是美妙!

但他这一斜飞,就飞出船外六、七尺远,紧接着又“嘶”的一声平飞回来,右手连挥,一连划出四、五道剑光,朝独角蛟侧面攻到。

独角蛟看得一惊,喝道:“云龙三折!”急忙后退一步,挥桨攻出。

任云秋足尖已经落到船上,大笑道:“阁下还算识货。”

剑光连闪,唰唰唰,接连攻出了九剑,刹那之间,一支长剑幻起九道剑光,矫若九龙抢珠,朝独角蛟身前攻去。

独角蛟空自握着一支八十斤重的铁桨,居然对方一个毛头小伙子,一支兵刃量轻的软剑都奈何不了,心头自是极为愤怒,详想:“你小子仗着云龙三折轻身功夫,老夫和你硬拼,看看你能接得下老子几招?”

这就双脚站椿,挥舞起铁桨,朝任云秋九道剑光中硬打硬砸奋力击来。

他可不知道任云秋这柄软剑削铁如泥,但听一阵急骤得如连珠般“当当当”九声金铁交鸣,他一支铁桨,被接连不断的削去了九截,越舞越短,越舞越轻,等他发觉不对,已经只剩了一尺长铁柄!

任云秋也并不追击,含笑道:“阁下现在服输了么?”

这下直把独角蛟惊出了一身冷汗,厉笑一声道:“咱们走着瞧!”

右手一扬,掷去铁柄,纵身往水中翻落。

任云秋道:“糟了,给他逃走了。”

瘦小黑人裂嘴笑道:“他飘浮万里去了。”

任云秋举目看去,只见独角蛟潜入水中,忽然冒了起来,又往下沉去。此时虽在黑夜,但任云秋目能夜视,但见他沉下去之后,从水中冒起无数水泡,显然是一路沉了下去。心中不禁大奇,他既称独角蛟,水性定然极好,怎会一沉不起?抬目望了瘦小黑人一眼,问道:

“是你放了毒蛊?”

瘦小黑人得意笑道:“他说不放过我,你在帮我,我自然也要帮你,只是你们打得太快了,我看不清,只好等你们停下手来再出手了。”

任云秋道:“这下你做对了,你们养蛊,就应该帮助好人,向坏人下手…去!”

刚说到这里,瞥见岸上银虹飞闪,似是有人动上了手,只因相距较远,看不清人影,但这道银虹,他可认得正是叶菁菁新月刀!

想起黑衣教既会要独角蛟乔扮船家守在船中,自然也会在岸上埋伏人手。一时心头不禁大急,说道:“不好,岸上也动上了手,我们快赶回去。”

口中说着,急忙一个箭步掠到船梢,低头一看,还好,那独角蛟使的兵刃是一支铁桨,是他自己带来的,这船上原有的一支木桨,依然横搁在船蓬之间,他无暇多说,抽出木桨,用力朝岸上划去。

瘦小黑人道:“岸上是什么人?”

任云秋道:“是我的朋友,他和我一路护送你出来的,只是他没下船来,在岸上被黑衣教的人截住了。”

瘦小黑人道:“黑衣教果然不是好人,他们一定是来追我的,哼,我武功固然不如他们,但他们这样对我,就怪不得我给他们一个厉害。”

任云秋运起神功,只是拼命的划桨,连他说些什么也没有听见,水声哗哗,小船像箭一般冲浪前进,往岸上飞驰过去。

叶菁菁刚刚逼退韩自元,又有四、五条人影,在叱喝声中,扑攻过来。

这五条人影有三个是湘西七怪中的老大羊东山、老二祁辛、老五来得顺,另外两个则是殷长风和矮路神令狐宣。

这五个人中以殷长风、令狐宣和羊东山三人武功较高,使的都是长剑。殷长风是昔年玄阴教的护法,精擅玄阴掌,令狐宣的阔剑和羊东山的七星剑,在江湖上均是极有名的剑术名家,祁辛的双环,来得顺的双叉,也极为懔悍。

这五人同时攻上,威势自是非同小可。

韩自元检查之下,自己长剑只被削去了一截剑尖,也立即回身扑来,口中喝道:“大家小心,这小子手上是一柄利器。”

长剑挥动,加入了战圈。

叶菁菁看清了扑上来五人的面貌,心下不禁暗暗攒眉,心道:“看来黑衣教中晏天机带来的一批高手,几乎全在这里了,今晚之局,自己若要突围,也许不难,但自己突围之后,又不能立即回去,这一来岂非给凤姨带去麻烦,如果不回去,这些人若在身后穷追不舍,又怎么办呢?”

最使她耽心的还是任云秋,不知他识不识水性?要是不识水性,翻了船,岂不糟了?

她心中有事,但一柄新月刀却舞得一片刀光,层层寒锋,独斗六大高手,依然毫无逊色。

大家虽然把她围在六人之中,但因她刀光像银虹般耀目,谁都识得厉害,自己的兵刃不敢和她刀锋接触,心存顾忌。

何况人数纵然众多,围着一个人动手,左右闪避和进袭,处处都感到缚手缚脚,他人妨碍了自己,不如单打独斗,可以放手施展。

这一来就变成了困斗,但一时虽然无法得手,人总是被他们困住了,时间稍长,一个人的体力消耗,总比六个人消耗得多,何况他们后面,还会有援手赴来,只要困住了,就不怕他插翅飞走。

叶菁菁越打越觉得焦急,右手迅快的把刀交到左手,正待施展师门杀手,突听有人沉喝一声:“住手!”

这人声音不响,但却有威重之气!

韩自元立即闻声住了手,纷纷往后跃退,却依然各占一方,把叶菁菁围在中间。

叶菁菁听到喝声,心头止不住“咚”的一跳,暗暗叫了声“糟了,副教主晏天机到了。”

晏天机果然在黑暗中现身,跟着他同来的还有刀杖双绝铁杖翁和铁刀婆婆。

晏天机目光如炬,朝叶菁菁手中新月钩投来,口中喝道:“朋友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