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余夜停在一个高处,居高临下的望着谈小春飞翔的身影,一只自由翱翔的鹰,被困在这个浑浊的凡间。卿本凡物,奈何堕落,她应该是妖界最绚烂夺目的一员,而非湮没于众生的凡人,瞳孔微缩,暗忖着下一步打算。

眸中深意,不堪多究。

图像又绝非现代仿制,画中的女子,惊鸿一瞥,惊骇万分,她克制着自己尖叫的**,不代表不好奇不疑惑不担惊受怕。

这间滑雪场提供简单住宿,独立的木屋,干净简洁没有一丝拖沓啰嗦,整个滑雪场找不出一台游戏机,自动贩售机上出售咖啡与泡面,餐厅里也只提供中餐。

人类这个东西,习惯于自说自话,只留下自己臆想中的和平给后人,以显示前辈的英勇无敌。

班长为难:“我们投影仪坏掉了……”

赵云因面部表情一滞,立刻冷下脸,手也放下,转身就要下楼,他察觉不妥,忙一把拉住,哄着:“爷爷馆里的事情,你又不感兴趣。”贴到她耳边极低的说:“又臭又长的老太太裹脚布,当心薰到你。”

路人丙轻轻靠过去,示意对面:“有人埃……”

每一次见到赵云因美好的脸庞,再看看自己,她都有种自惭的感觉。就连站在两个秒人身边都是对妙人的玷污。

她想,他真正想问的,应该是:喂,你也是来工作的吧,怎么走前门?去后面后面,后面厨房帮忙!

冷下心肠:“求饶没用!刚才还想咬我,哈?”

一路寒暄无数,同事们都知道她之前的遭遇,再见面唏嘘不已,更有白苍苍的老专家抹泪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她见不惯某人与某某人打情骂俏——ok,她吃醋,她心酸,她眼不见心不烦,趁没下雨去收集树枝。一个不慎,脚底打滑,再然后……

媚骨天成,却非骨肉之躯。

只有劈空声,没有躲闪,也无人被刺中呼痛,他心说,果然是闹着玩,证明术仲是个心善之人,同他祖辈一样,心怀天下,悲悯的很。

灵识开启,不应该天打雷劈闪电齐鸣?不应该阴云密布天地昏暗?不应该飞沙走石鬼哭狼嚎?为嘛她什么反应都没有?

白方悔读书迟”

连王啃着手指头:“还是一半嘛……”她的灵识根本没有开全,没有全部回忆,没有对前世的感情——有人这样开灵识的吗?怪胎!

至博、至徽师兄两个悲愤欲绝,虽然从小没少打架,但死对头竟然帮自己师妹挡劫,而放着活生生两个至亲师兄如无物,实在让他们既愧疚又羞愤,请命要把术三这一难引到自身,师父自然不许,他无能为力。

在这个地方碰到情投意和的知己,实在难得。谈小春骗他说余夜是自愿来陪他,救他。

自那以后,师父的主意一日三变。

哗啦啦谄笑:“哗啦啦哗啦啦,我去看过谈笨蛋了,谈笨蛋活的很好,就是太想苏瑾了——吓,羞羞羞,谈小春想男人了,啊…”一声惨叫,脑袋上多了个大包,委屈的抱着头落到一边画圈圈去了。

“揍丫的上界神仙!”

他气结:“你——”

苏瑾并不直接否认,只是轻轻说:“小春,别忘记我。出去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忘记我。就算全天下人都忘了我,你也要记住我。我叫苏瑾,号青衣,我只是很普通的一个人,不是冠绝天下的青衣公子,只是苏瑾…”

她嘡目,不敢置信:“穷奇?”

绣娘坚定的摇头:“很可怕!”

樊篱感慨着,若非九霄宫用的都是七彩凤羽瓦、八荒灵芝草,早都在四海八荒绝迹,否则连王本想比照九霄宫再建一座妖界九霄宫的。

虽明知连王此举不妥,他又怎能忍心将他们分离?

他好奇:“什么快了?”

谈小春仗剑傲立,神采飞扬:“你这等小妖,还不值得姑奶奶拔剑!”

余夜垂眸,掩去目中精光。

白衣公子再次打断他,已有不耐:“俗不可耐!”

她自知说错,低头,委屈。

“你是谁?”她问。捂住胸口:“为什么我看到你就伤心?”

柔声道:“至徽——是不是,我们也该清算一下?”

她哇哇叫:“你们都是降魔者,我也要!”

苦恼哇…偷偷自指缝窥视红叶,有没有办法不惊动他人,偷偷溜走呢?想起至徽师兄与黑狗血的武功法术,痛苦的垮下脸…太悲惨了!

又过片刻,红叶率先撩开布帘,微笑着等待。

余夜站起,走向树林。

被指责的人捂着肚子,抬头,眉眼间充满惊慌与疑惑,虚心求教:“看得出来吗?哪里最假?”

殿下妖力越精进,只是这脾气…唉,听说他本无心政务,只寄情山水逍遥自在,未料前任连王生意外,连带的王妃、刚出世的小姐一并消失,这才…

人群再次激愤,老老少少挥舞着简陋的武器,白苍苍踮着小脚的老太太扬着插门棍颤巍巍的要守护一只鬼。一只对他们不利的鬼魂。

他们大喜。术仲收拾行礼匆匆下山,一心先往王家镇收服素手,再去寻谈小春。未料到竟在这里巧遇,实在惊喜。

小二本来对绣娘充满好感,此刻却恶狠狠瞪她一眼,吓得绣娘再次缩往谈小春身侧。她不悦:“来者是客,我们又不曾短了你银两,缘何至此?”

妖力高强又如何?不照样保不住前任连王?他素手打遍鬼妖两界无敌手,异世异能,就连上界神佛都拿他无法,还怕一个过气的妖精?

绣娘哆嗦着开口:“不…不要去…咱们…好人不跟恶鬼斗,咱们不惹它,咱们走!”最后三句话她鼓足勇气尖叫出口。

她实在不想跟他耍嘴皮子,凝重道:“我是说,王家镇有古怪,绝对不像表面简单。”

谈小春点头。

余夜冷淡道:“未必。”他怀疑的审视谈小春:“你不是又跟里面的妖怪讲好要它们藏起来吧?”

大管家恭敬回答:“望苑隔壁有间货栈,老板娘的妹妹精于账目,她留到二十几岁还不肯放人,几月前她妹妹自己寻了一户人家,虽说贫寒些但后生诚实能干。可她不但不肯给她妹妹出些嫁妆反而想尽办法阻拦,前阵子在街上闹了起来。碰巧谈姑娘带着范姑娘在街上玩,看了会子热闹憋不住替人出头教训了货栈老板娘一顿,又命令她好生拿出钱物陪嫁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