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个月再看,竟颇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触,这些细碎的小花也可爱不少。

她连忙上前,由后揽住母亲的肩头,撒娇的磨蹭着:“这不回来了嘛……”

谈小春并未回身,她依然在春风里转呀转,青衣兜转,凤凰翩飞,便似那浴火的凤凰,意欲涅槃而去。

李学士走到书房窗外,察觉自身鲁莽,忙停步整衣,轻咳一声,沉声做出长辈的架势,想着术仲听到咳嗽一定会出门查看,刚好见识下这位传说中玉树临风才貌双全的翩翩公子。

余夜牙缝里嘶嘶的吸冷气:“算吗?”

天下轰动。渐有言传,说是术家风头无几,把书香传家的苏氏比了下去——他们有两位状元及第,苏式靠的不过是祖上庇荫。

面面相觑。同时看向大魔王,异口同声:“开了吗?”

她翻个白眼,大哥,知道你是头千年老熊精,能不能别再假装白狼族?

苏瑾绝食多日,瘦骨嶙峋,双颊深陷,只有两只眼睛显得越明亮。

两只手乖巧的在身前交叠,微微侧头,无辜的大眼睛眨呀眨呀,光影荡漾,满是无邪纯真。见惯了粗鲁的谈小春,他竟失了神。

近乎传说样存在的人物突然出现在眼前,怎不令人震惊!

哗啦啦一个急刹车,落后了他们几步,扑闪翅膀抚摸胸口:“哗啦啦哗啦啦,差点老命不保!吓,茅山降魔者是坏人!”嘟嘟囔囔,委屈万分。

哼——

她咧嘴,笑得神采飞扬,转了一大圈,夸张道:“哇,你瘦了——可是我却胖了。你吃不惯他们的食物吗,我吃着很不错…再这样荒废下去恐怕要胖成小猪了!”

双手抱拳:“多谢兄台挂念,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连王恼怒,咔的一声,把座椅扶手拍断:“胡闹!区区一个凡夫俗子,怎敢住在我为侄儿准备的房间里!”

“讨厌啦,拿走了人家的心,阿春想赖账嘛…”不依的扭动,钗环饰作响。

他只有感激。

闹了回别扭,还是忍不住;“你家那宝贝徒弟究竟怎个意思?你把她打哪儿捡回来?为什么莫名其妙又封住她的灵力?她变笨了对你有什么好处?现在他们都赶往岐山你不担心?万一连王火把他们都灭了你无课园可就后继无人!岐山要苏小子还有情可原,莫非你徒弟跟它们也有些关联?”

雪瑟着实不想同她争执——鬼知道妖神此刻躲在何处冷眼旁观?万一伤到了她,自己又该倒霉…只不知谈小春究竟何人,竟让妖神维护至此。

苏瑾缓缓转身,忽而展颜一笑,当真是天人风采,绝妙无双。嗓音清雅优越:“我既存心勾引令师妹,做戏当做全套,岂有临阵脱逃之理?”

秦记珠宝行。伙计迎进一位华服美轿的翩翩公子,掌柜见势,从柜台后绕出,亲自接待,殷勤的介绍,询问需要何种头面饰。

他怒次冲冲的训斥:“今后寅时起床,围武场练半个时辰轻功半个时辰剑法半个时辰法术半个时辰暗器才许用饭!”

她继续往前走,突然一脚踏空,身子向下坠去,身体软绵绵的,师兄们教的轻功派不上用场。不知过了多久,终于踏到实地,这是个有着昏暗光线的房间,四壁空空,中间虚空平躺着一个人,长飘散的男人。

他好笑,应允:“去吧。”

苏瑾喃喃:“他们——要跑到何时?”

她羞愧难当,捂住脸不肯见人:“不痛不痛,一点都不痛。”咧着嘴,痛的都变了声。

垂帘后面整整挂了一帘水晶珠,晶莹剔透、圆润一致,随着她拨开进入,出清脆悦耳的响声。咋舌:太…有钱了。

谈小春累极,又疼又乏,不等吃饭,昏昏睡去。

他好笑道:“哟呵,果然长了见识,口无遮拦你都会说啦…”她的一干师兄们为教她识文断字可费了大功夫,个个气得满山暴走。

“是!殿下可知一个叫王家镇的地方?”雪瑟见有生机,大喜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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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过后,出现在人前的谈小春,与常人无异——不,她比常人笨的多,蠢的很。无课园的一众人,一改往昔洋洋得意,个个垂头丧气,望向谈小春的目光多含憎恨。

等了许久不见小二来招呼,谈小春不耐:“掌柜的,掌柜的?”

素手微笑:“我道是谁,却原来是妖神——咦,哗啦啦,妖神是什么?”他摆出疑惑状:“原来人间还有妖的存在,啊,我当妖都吓得藏回祁山不敢出门呢。”他讽刺。

“噗嗤——”暗夜中传来清晰的笑声。

余夜颇为兴味:“神佛?”正待仔细询问,谈小春眼风送来,挥手道:“且下去吧。”

他才恍然回神,笑得尴尬:“您几位吃点什么?”

林外余夜已经升起篝火,绣娘烧了一锅水捡了些蘑菇在煮,看谈小春空手而归,好奇道:“鸡呢?”

赶不走的淡然道:“别学王二娘骂街,她骂的是没良心的丈夫;你不如学隔壁货栈老板娘骂她的妹妹。”

至徽眯眼,取出兵器:“你是何方妖物,竟敢戏弄于我。”

李老汉忙不迭的作揖:“小老儿有眼不识泰山,不知竟遇到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