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愣,方头大耳,长相透露着豪爽,此刻却紧张:“怎么?”

她朦胧想着,迷糊走着,忽地传来一音:“异世人。”她迷糊着,不知声音自何处出自何人,更不知他叫的是谁,兀自前行。

至徽取笑:“放心吧,谈小春的屁股是百炼钢,绝对经得起风吹雨打。”

至长摇头:“不不不,是小小姐有所长进。”

她,又想到连自己都不懂的话…色女是什么呢?她明明是立志降妖除魔走遍天下打抱不平的谈小春,是顶天立地的降魔者,为何会突然感觉体内有另外一个声音在反驳,在抗议?

红叶莞尔,似不经意瞥了自家公子一眼,他笑的风骚入骨,偏因人物清雅,表面看来如秋菊春松,寒风俏丽的腊梅,资质清洁,不露半点痕迹。

摆弄晚饭,不多时天色全黑,空气中弥漫一股若有若无的潮湿。

“谈笨春,你打算漫无目的的到处瞎逛?”他怀疑。

焦急:“我的孩子呢,我的孩子你们也——?”

默祷:以妖界之神的名义起誓,我的心肝呀,你别再敲了…

余夜看了眼谈小春,他认为她应该帮忙解释。毕竟坚持除掉素手的是她。但是谈小春却低眉敛目,奇异的不一言。眼见群情激奋,他也微微提高音量,清冷的说:“如若素手继续在阳间逗留,至多十日,你们性命不保。”

他们想顺便修一修道士们的破房,师父却横加阻拦,他说:修道之人,讲究清净修心,身外之物,可以不必在乎。

环顾四周,月华如水,一切平静如常,仿佛之前的电闪雷鸣都是幻觉,余夜躺在走廊上,昏迷不醒,当她们把他唤醒,余夜现随身木石被绣娘‘偷’走,大怒。

他向来注重保养在意仪容,别瞧他今夜造型似鬼长披散,临来之前可用了两夜时间保养一头乌黑秀,面上更连续几天贴了黄瓜片。

突然,“咔哒”,窗上传来一声轻响,在午夜中格外引人注意。

只轻轻二字,吓得绣娘花容失色,再次紧抓谈小春衣襟,谈小春被人打断气得冲余夜翻个白眼。

“京城呢?”

“哗啦啦哗啦啦,不知道不知道。”哗啦啦摇头晃脑。

余夜点头:“青衣保重。”

“靠,原来世界不止我疯狂。”她喃喃。

一老汉推着独轮推车,车上乱七八糟的分门别类放着破铜烂铁、鸡鸭鹅毛,布满皱褶的面孔疑惑的看着谈小春,浑浊的眼睛表示他不认识这位不合规矩穿男子长袍的姑娘。

她边感叹边依在谈小春身上,突然想起自家丫鬟,后知后觉的泛红眼眶:“秋月怎么办,秋月也中毒了?”揉搓着谈小春,哭诉:“阿春你救救秋月,她跟我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我能投奔你来也多亏她一路照顾。阿春你可不能见死不救阿春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也要救她一救。”唐僧念经样念沽不停。

谈小春诧异:“你怎么知道我打望苑来?”

心腹赶紧应是。

有一巫妖排众而出,敬仰的仰望妖神:“尊祁山连王指令,雪瑟今晚去望苑探路,不意为俗人所察,不得已灭口。”

余夜闪开:“抱歉。救命恩人曾叮嘱,防身木石须臾不得离身。”

想的额头冒汗,对着随从连连打躬,掏出身上预备的金元宝塞给他:“求您多多指点,多多指点。”

她实在忍无可忍:“你既认为我是妖怪,为何跟着我?还不逃命去!”

“快跑!”

突然一声凄厉尖叫!

他硬着头皮再劝:“您为谈小姐买玉镯,求得是吉祥,她也不想玉镯沾血…”话音吞进肚子里。

苏瑾虽面色不善,却听了进去,吩咐道:“罢了。”

管家松口气,赶快到傻住的掌柜身边,悄声说:“把你店里珍藏的那只羊脂玉镯拿出来,我家公子不会少给银两。”

掌柜回神,惊魂未定:“信义王的三夫人已经定下了…”

管家示意他附耳过来,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掌柜连连点头,连滚带爬的跑到内堂小心翼翼取出一个锦盒,打开。

苏瑾取出玉镯,对着阳光看了看成色,拿起就走,掌柜还待说什么,管家拦住他,问明价钱,取了银票给他。掌柜见他们出手如此大方,本还有所怀疑,银票到手就乐得合不拢嘴,连连打揖,目送他们离开。

活计好奇的凑前:“掌柜的,刚才他说了什么?”

掌柜瞟他一眼,学管家的语气:“莫说信义王的三夫人,即便是信义王定下得东西,咱家公子说声要,信义王也要遣人奉上。”

活计倒抽一口冷气:“喝——好大口气!”不信:“谁知他是不是吹牛?”

掌柜剜他一眼:“你当我这双招子白长了五十几年?那位公子一看就知道京里下来的,不是说最近皇上派了钦差来试探信义王爷的忠诚嘛,我估计呀,就是他了!”

活计无语凝噎,半晌才道:“掌柜,您真不问世事——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皇上派下来的是大国师,前几日还打咱门前走过您打过招呼的…”

掌柜凶目:“我健忘!”

小心的展开银票,摊平,小心的收入怀中。

呃——唯独不忘银子藏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