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真不是故意——谁叫他长的太好看!尤其笑起来,眼睛弯弯,好像目中乘着汪汪的一潭碧水深不见底,温柔又体贴,会说话般对她不停放电——拜托,她是色女耶…

好漂亮的马车呀——她在心中碎碎念,转移注意力。车内空间够大,足以容下六个人犹有余地,车壁镶嵌着斗大的夜明珠,散莹白光芒;黄金树叶贴墙;珍奇宝石镶嵌,富丽堂皇;又有古董字画陪衬,奢华而不入流俗;贵气又充满雅致。再配上对面美人的盈盈一笑,实在,实在…

子楚羞愧难当,转身找个借口去捡枯枝回来引火做饭,别扭的样子才真正像活生生的人!

术三不以为然。她能否降妖除魔且不论,至徽讨厌她——唔,是讨厌她的吧。讨厌她学艺不精讨厌她榆木脑袋不开窍,讨厌她一根筋走到底,但要说至徽赶她走…小妮子死没良心!

“你既非凡人,便不该心生情愫,坏了三界当初定下的协议,更诞下一女,搅乱人间命运。”

祁山。雪瑟跪在地毯上,五千只雪貂的皮毛制成美轮美奂的大殿毛毯,轻易不拿出来,今日是前连王失踪的日子,他最喜欢雪貂毛皮,连王命人拿出,铺上。雪貂毛紧厚密实,暖融融软绵绵,行走其上悄无声息,哪怕跪上一年也膝盖也绝没有半点青紫。

百姓们的呼声由小渐大,他们的胆子逐渐增大,越逼越近,直指术三。术三回身,不屑道:“愚民!”

就这样,他被奶娘打玩具堆里牵了出来,师父摇晃着拂尘满面欣喜:资质上佳,我茅山道术后继有人!

当她迟疑的试图辨认熟悉的气息究竟是谁时,却突然被人一刀砍在后颈上,再次昏迷,陷入昏睡前听到绣娘惊惶的哭泣喊声。

他不敢置信,瞪大眼睛。

绣娘早已熟睡入梦,均匀的呼吸吐纳声清晰可闻。仅一墙之隔住着余夜,她竖起耳朵专注聆听,由他的呼吸判断——睡死了。

绣娘掩口:“人哪可能长出一百颗心。”

一行行房屋排列有序,青砖红瓦呈现东西纵向,最繁华的大街堪比一座小城的规模,青砖铺就干净爽利,十字分布,路边街道摊位整齐、各行各业排列有序。卖菜的、卖零食小吃的、卖包子干粮、酒家、旅店…生机勃勃盎然有序,谈小春的惊愕的问余夜:“金陵城有它繁华?”

众动物们逐渐镇静。

谈小春潇洒一笑,头也不回:“赶不走的,咱们走吧。”

她说:“果然天下只我最美。”不知何处摸出一面镂花铜镜,自恋的抚摸镜面:“魔镜呀魔镜,天下只有我最美。”

至徽再怒:“那你说,现在去哪儿?”

绣娘再次惊叹:“哇,我就知道跟着阿春有福气。”

掌柜亲自招呼,抹了板凳又抹桌子:“小姐要吃什么?”他说,态度恭谨。

他又叹息:“苏瑾不识好歹,但凡我儿在侧,他只消见上我儿一面,只怕要神魂颠倒,哪里还敢推辞。”

清冷嗓音再次回荡,只是更加冷冽:“城中望苑,青衣苏瑾。”

余夜露出腰际防身木石解释一番。至徽面色郑重:“原来如此。”

随从继续说:“若要依着公子换了地方,您这园子的名声恐怕……”意味深长。

谈小春嗤笑:“我若是妖早就吃掉你!”何必等到现在?

情势危机间,半空忽然飘来一朵硕大黑云,黑云遮空,浓雾笼罩,伸手不见五指。谈小春仿佛听到有人警告般一声轻咳,又疑心自己听错——因为黑云里斜刺劈下闪雷,在狼妖脚边砸出一个大洞,尘土飞扬。

逐渐凝聚,幻化为人体,是个脸色青灰但面容清秀的矮个男子,合体的书生袍无声无息的走到塌前,掀起垂帘,看着背对他熟睡的范小姐

“我有用功!”她抗议,她不服,她要上诉!

“你用功吃喝!”说话间两人距离拉近,眼看至博就要追上,谈小春回望,吓得毛骨悚然,双手乱舞:“救命哇!”一个激动弹出好远,再次拉开距离。

至博眼前一亮。

嘴上仍不饶人:“我当初怎么说的——天资不足后天补!你倒好,我一下山就当成了耳旁风,你在山上过的很自在吧?师父不管,你称老大!”

她继续哇哇叫:“至徽师兄救命哇——黑狗血救命啊,你们见死不救将来九泉之下我也绝不轻饶!”

至博皱眉:“威胁你都学会了,长本事啦!”催动内力,脚下度越加快。

谈小春汗水嘀嗒,气喘吁吁,脸上沾满汗水与激动飚飞的眼泪,头乱成一团,面目表情恐惧异常,苏瑾看的不忍,迈前一步,正要开口解围,至徽拉住他。

“现在不行。”他神色淡淡的。

苏瑾颦眉,不悦道:“你们如此欺负师妹,岂是正道所为!”他义正言辞。

术三耸肩:“看习惯就好。”言下之意,谈小春没少被欺负。

他大怒:“欺凌柔弱女子,岂是大丈夫的作为!”

至徽笑笑,依然拉他不放:“你放心,大师兄跟她逗趣呢,过会儿就好。”他看上去轻松自在,一点都不担心,苏瑾眼珠不错的盯着他半晌,他始终面不改色,一颗吊着的心这才逐渐恢复平静:“他们,要闹到几时?”

至徽努嘴:“即将。”

一个错眼,场上形势逆转,谈小春累摊在场内,四仰八叉赖着不起来,呼呼喘粗气,至博立在她身边,调气运息,神色逐渐平静,饱含深意的俯视。

她边喘息,居然还能腾出空耍贫嘴:“等会等会儿,我先喘口气你再打不迟!”

他冷笑,手中片刀儿一翻,锐利的锋刃在阳光下出刺目光芒,他虽对兵器研究不多却也出身世家,神兵利器见过无数,自然认得出至博手中乃罕见的锋利好刀,眼看他刀口朝下向着谈小春劈去。

刀刃何等锋利,吹毛断削铁如泥,这一下砍去只怕她要身异处,惊叫失声:“万万不可!”

不自觉的迈前一步,却见周围人都好笑的瞥开头,憋笑,至徽稳坐如山,术三则大笑连连。

再看谈小春,自刀刃砍下的那刻自动翻滚,反面朝上,脸埋黄土,闷声:“打吧打吧,人家都是大姑娘了还要打!”

至博手中的片刀儿在触及她屁股的刹那临时改变方向,刀刃平行,平滑的刀面啪的打在臀部,出钝钝的拍击声。

她屈辱的将脸埋在土中,恨不能一辈子不抬头。

心中莫数:“一,二,三,四,五…”呜呜呜,她不要见人啦,她不活了,大师兄欺负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打屁股…她是大姑娘了,不再是黄毛小丫头…呜呜呜…“十一,十二…”终于还是忍不住,侧脸,泪光闪闪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