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前这样普通的女人,他想一定不是厉莫言的一次性生活用品吧?至于催化剂的作用?那就更是无稽之谈,没背景又柔弱,不成绊脚石已经很不错了。

她怕她一出去,厉莫言就会有不测,所以,直到有人来,她才敢出去。

“晚晚啊!”他刚想抗议一下,童向晚就把手上的毛巾扔在一旁,殷勤地端着手里自制的补汤送到厉莫言的嘴边,还很温柔地吹了吹早就不烫的补汤,舀了一勺给他尝尝。

今天是注定无果了。原本以为a市孤儿院里会留下很重要的线索,这样就好办事了。厉莫言看起来比童向晚还要失望许多,他耷拉着脑袋,略带深沉。

“为什么?”童向晚缩着脑袋,任由厉莫言蹭。

她忽然心如明镜,低喃着他的名字,“莫言。”

她问:“去哪里?”

“你是真的爱我儿子还是别有用心?”厉海的眸子忽然暗沉下来,有种让人堕入深渊的错觉。童向晚毫无防备地抖了抖。

厉莫言只是蹙了蹙眉,哼了一声,“不用你管。”

他们八卦得不亦乐乎,而作为当事人的童向晚则淡定地等其他前几名把位置换了。当报到她的名字,她毫不犹豫地走到厉莫言旁边的那低垂着红脸的女生身边,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

童向晚便不说话,低着头,闷闷吃着饭菜。

她明白,她是喜欢厉莫言的,可他们之间有太多的牵绊,各有彼此放不下的东西,注定无法厮守。

可眼前这个女人……就那么轻易的实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一向要强的她,愤恨交加。

他的表现很明显,不结婚就不结婚,毫不在意。她应该明白,厉莫言不是当初的厉莫言,她已经算不了什么。她太过于自知之明,以至于太过凉薄了别人,也同时凉薄了自己。

那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童向晚正在悠闲的泡茶,手里捧着医学学术书籍,看的很认真。期间还与温礼通过电话,温礼说他三天后有休假,想让她陪他一起买点东西。她当然知道温礼的用意,很果断的拒绝了。温礼只是笑了笑,用一种极为平常的口气对童向晚说:“据我所知,厉莫言不适合你,我想你也该更清楚。选择权在你手上,我只是在尽力想要争取我想要的。晚晚,你可以不选择我,但我不想把你交给厉莫言这样的男人。他是个没有明天的男人,更甚至把你拖进泥泞。”

厉莫言的妈妈是被黑道暗杀的。他心里阴影很重,曾经告诉过她,长大以后绝对不与这道上的任何沾上一点关系。

杜爱心霍然站起来,“我要和向晚住一起。”

她的确很随便。有没有男人,无所谓。跟什么样的男人,也无所谓。就连到底喜不喜欢这个男人,她也从来不去思考,总归一句话,只要不迫害自己的利益,她一切都太随便了,无所谓。

石向北忍不住扫了一眼身旁的厉莫言,依旧冷着一张脸,目不转睛地盯着电梯里同样见着他们,了一会儿呆,便立即离开搀扶自己的男人的童向晚。

杜爱心竖起指头,左右摇晃,“作为一个纯种黄种人怎么可以嫁给一个既不是白种人又不是黄种人的杂交类?”

高挑女人也不是个傻子,目光锐利地瞄到童向晚脖颈间的吻痕,冷冷一笑。从厉莫言来到“四合会”,她就看上了这个男人,容貌俊朗只是其一,他致命的吸引力是他目空无人的冷寂让她为之一动。那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气质,让她这个好胜心极强的女人产生一股挑战的兴趣。这种男人,不会给女人机会,若是给了,便不会放过那个女人。她的判断是正确的,四年来,他连最基本的“玩”也未有过一次,淡定地看着身边的人游走花|径,他只会轻轻呷一口酒,傲睨万物。

童向晚愣了一愣,不明他此番言语是什么意思。

今天确实有些累。

直到一次晚上半夜,童向晚起床上厕所,下楼路过童乔伊房间,现门是虚掩,里面有着亮光,并伴随着赵素素轻声轻语的话。

她哪敢忘?那几乎是用威胁的口气教训她。无疑,这个威胁是她的致命伤。赵素素说若不顺着这位太子爷,便把她赶出家门,自身自灭。纵然,她有着自己强大的骄傲与自尊,但在现实面前她不得不低头。

童向晚朝他笑了笑。

她刚来之时,外形太挫,加上她瘦如干柴,看起来严重营养不良,病入膏肓,很多人都不愿意搭理她。同寝室的几位同学全是小学直接升上初中,道不同不相为谋。

“向晚,你家就住这里吗?我还以为你家很有钱呢。”杜爱心一边注意路上的坑坑洼洼,一边对童向晚说。

他笑得比哭的还要难看。

童向晚也是聪明人,只能略带抱歉地说:“对不起。”

温礼只是一味地笑,低垂着自己的眼睑,看不出他心里所想。他伪装地很差劲,但两人彼此心知肚明地不识破,而是像知己一般谈笑风生。

两人重要的事情也就说过了,其他的闲谈显然让两人无法全心投入,不到一会儿,两人便不约而同的起身,准备结束这次较长的聚会。

童向晚说:“让你破费了,实在抱歉。”

温礼只是笑,算是接受了她的不好意思。

他因为喝了酒,不能开车送她回去,本来他陪同她回家,被童向晚婉绝了。遭到她的拒绝,温礼有些讪讪的,随后开起玩笑来,“当真不给我一个机会?我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哦,当真为了一个流氓舍弃我这个前途一片光明的军官?”

他说着的时候,是开玩笑的。可他自己心里很明白,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也许是在试着给自己一次机会。他曾经以为会与她来日方长,他可以先完成自己的目标,把她作为下一个目标。他会有很多的时间与她来周旋。可有些事总是没有变化来得快,所有的一切已经脱离了自己的轨道,他已经无力回天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以为和自己来日方长的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远,触摸不及。

温礼最后说的一句话是,“保重。”

两人各自转身,一个向左,一个向右,背离而走。

他们从此也许会陌路,走向自己漫长的轨道,各不相干。但他们还是会彼此祝福,对方的你,安好。

童向晚乘着的士快要到家的时候,给厉莫言打电话,那头没有人接听。她先是愣了愣,心想要是有事也该是社团的事情,他一定跟石向北在一起。她便把电话打给石向北,过了好一会儿,那头传来石向北慵懒至极的声音,“喂?”

“是我,童向晚。厉莫言在你身边吗?”

石向北没有当即回答,而是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莫言哥不在我身边。”

“知道了,谢谢。”童向晚虽然生疑,但自个也清楚,就算他逼供,石向北也不会告诉她的。她也不比在他身上下手了。

直到的士把她送到家门口,她看了下时间,从刚才挂电话到现在已有十分钟,是时候了。她给杜爱心打了电话。杜爱心是个“觉”主,这个时候肯定捂着被子闷头大睡,电话不挂久点,是吵不醒她的。

果然,不负众望,在童向晚连续打了十次以后,杜爱心才幽幽接起电话,迷迷糊糊地囔了一句,“祖宗,现在几点了,你不知道打扰人清梦是是很可耻的吗?”

童向晚笑起,“现在才十一点,不算晚吧,对了,石向北在你身边没?”

“他要是在我身边,我能这么早睡觉吗?”

果然……

童向晚再问:“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接了一通电话,就走了。怎么了?”

“没事,你继续睡觉吧。”童向晚直接挂了电话。她步行走到别墅门口,现别墅里面闪着灯光,家里有人,还好。她抬起手按了门铃。

不一会儿,有人开门了。是厉莫言。他红着一双眼睛,愣愣地看向童向晚,似乎有些不可思议,木喃喃地说:“晚晚?”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她闻到的是扑鼻而来的浓烈酒气。那股酒气远远比他离开时带走的酒气要浓得多。她当然知道他回来以后肯定一直在喝酒,她不满地皱着眉说:“你怎么喝这么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