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杜爱心觉得他们的爱好很特别,马路上吃早餐,是要拿沙子当作料吃吗?

尤其是作业这一块。

温礼的爸爸妈妈都是外交官,常年不在国内。温礼一直和奶奶过。温七七的父母腾出来的老房子,就是温奶奶所住的旁边小屋。

童向晚的奶奶却并不喜欢这个儿媳妇。

“哎呀,别人一夸我,我就担心,担心别人夸得不够。”杜爱心提着自己价格不菲的包包朝童向晚眨了眨眼,扭身蹁跹行走。女壮士童向晚则尾随其后,推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这架势,俨然就像大小姐和女仆。

这是玩笑话,杜爱心知道。但同时她也知道,唯一能治她的病的,只有她的初恋,在遥远的东方。可是童向晚告诉过她,她移民美国,辛苦地去学医,为的不过是在美国稳稳地扎根,不再回国。那个国家,已经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陪童向晚去了一趟一级重点高中后,两人便疲惫地回到酒店休息。

杜爱心这人不能挨床,一挨床,就跟滩烂泥一样,扶也扶不起来。童向晚精神还算足,坐在床上,手持遥控板看新闻。好久没看中文字幕的画面了。

“喂,向晚。找不到你家人,你有什么打算?”杜爱心还未完全睡着,软趴趴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看着童向晚。

童向晚目光一怔,这个问题确实迫在眉梢。张阿姨给了她厉莫言的现住的地址,但是她是不可能冒然过去找他的。她依旧记得他怒气冲冠,以拳砸碎她背后的窗户,目光充血地愤恨。

“你一直在玩弄我?”

“是。”

“好样的,童向晚。我不会原谅你。”

分别八年,这样的记忆却历历在目,她无法说服自己能无动于衷地去还钱。可能如今的他,想必已经结婚生子,对于她这样攻于心计的女人早就一笑泯恩仇了。

她过不了的,是她自己的关卡。既然如此,她留在这里干什么?

童向晚便说:“玩几天,我们回美国吧?怎么样?爱心?”

室内无人回应她。她愣了愣,转身看去,杜爱心早就呼呼大睡,更甚至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了。童向晚只得哭笑不得,关了电视,也缩进被窝里睡觉。

今天确实有些累。

杜爱心这位姑娘属于早睡早起,第二天一大早便噼里啪啦地在屋里捣鼓着东西。童向晚是活生生被吵醒的。她睡眼惺忪地坐起来,问杜爱心,“这一大早,你要干什么?”

杜爱心挠着蓬松地头,一副抓狂的样子,“崩溃了,我那级纯的mi1y巧克力忘记带过来,早晨不吃那个牌子的巧克力,我晚上会失眠的。”

这是杜爱心从小养成的习惯,童向晚当然知道。她表示很无奈,只能试探地说:“要不我们找找这个地方有没有这种牌子的巧克力,实在不行,叫马可寄给你?”

杜爱心整个人跪在地上,哭丧似的。其实这巧克力只是杜爱心的一种习惯,一旦失去,只是太不习惯难受而已。就像童向晚刚去美国,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视一样,总觉得缺什么。

缺的就是习惯。属于她和厉莫言的习惯。

童向晚几乎是拖着萎蔫不振的杜爱心出门的。她好言相劝,“这么个大城市,我就不信没有mi1y牌子的巧克力,不要再沮丧了。

把杜爱心拖到电梯门口,童向晚刚按了下键,则狠狠地打了喷嚏。杜爱心见状,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还不忘白眼顺道说她:“昨天空调打太大,又踢被子了?”

童向晚把纸巾捂住鼻子,揉了揉,傻呵呵地笑说:“知我者,爱心小姐是也。”

杜爱心这把软骨头终于立正起来,抬头看了下上面指数灯。见一直停留23楼不动,不禁抱怨,“这全a市最高级的酒店,电梯怎么这么慢?”

“不是电梯慢,是人慢。23楼是总统套房层,大老板喜欢摆架子呗。”童向晚向杜爱心解释刚完,又连续打两个喷嚏。

杜爱心调侃说:“打两个喷嚏可是有人想你哦。”

童向晚捂住鼻子,擤了下鼻水。对于杜爱心的打趣,她置若罔闻。这些无稽之谈,她向来是翻白眼的。

“叮。”电梯门打开,童向晚一边手捂着鼻子,一边低着头进电梯。杜爱心也尾随其后。见按钮都是去大厅,便直接等电梯门关了。

“阿欠。”童向晚又打了个喷嚏。原本安静的空间,恍如突遭个炸雷似的。

童向晚身后站着的一位高挑女士,捂住鼻子,一脸嫌弃地囔着,“美女,你不知道在幽闭空间打喷嚏会传染的吗?”

童向晚和杜爱心本就没正眼看过身后,因这位美女的一句话,他俩才转头。童向晚刚把头抬起,竟是一愕。美女的周围有四个个男人。美女两边的男人都是西装领带,一副正派。而另一侧的男子,即使穿着西装,里衫的扣子却未扣全,至上的两颗扣子开着,外露男人性感的锁骨和健康的肤色。

其中最高的那位俊朗男子也把目光看向童向晚这边,他正在深深地注视她,眉心皱的很厉害。

童向晚没有勇气,她慌张地撇过头,抬头看上面的指数灯,期望着快到达大厅。

“叮。”终于,到达门口,几人先后出电梯,童向晚刚举步想踏出电梯,忽而手臂被人一抓,阻止她离开。童向晚错愕地转身看去,只见那个男人正一脸面无表情,抬起眼睑睥睨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先出来的随同美女见状,忙问:“莫言,你干什么?”

“呀。”也出来的杜爱心想靠近电梯,却被几个西转革履的男人架住凌空。杜爱心在空中乱踢,吼着,“你们是谁啊?想干什么?”

周围想上电梯的人,都退避三尺。

厉莫言按了按钮,是23层。在电梯门关之前,他冷冷地对他的随同说:“好久没感冒,想传染下。”电梯的门,合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