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向晚直朝他瞪眼,气势犹如将要喷的火山。厉莫言知道,她根本不敢对他怎么样,赵素素会制止的。他不过抱怨作业太多,赵素素便抱着他的习题册扔给童向晚写,还谄媚对他说,“以后不想写的作业都给向晚写吧,反正你们同一年级,她又那么爱写作业。”

童向晚对温礼这种吃惊的态度不以为然,反而对他品头论足起来,“跟我想象的不一样。我还以为是个戴眼镜的高度近视书呆子。”

那会儿,**,一点燃就不可收拾。

“向晚。起来啦,飞机到站了。”有人推了她,她倏然从梦中惊醒过来,见是杜爱心,敷衍笑了笑,站起来收拾行李。

杜爱心见童向晚魂不守舍,不禁好奇地问:“怎么?这个公交站有什么特别的回忆吗?”

童向晚笑了笑,指着她旁边的长条铁椅,“以前这是木的,位置也没那么长,很窄,只容的下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那时候,我和一个人一起上学都会提前三站下站,在这里吃早餐。”

“这里?”杜爱心觉得他们的爱好很特别,马路上吃早餐,是要拿沙子当作料吃吗?

“他很有少爷脾气,吃包子面包的时候非要人喂才肯吃。若是吃糯米饭,总要人帮他捏个结实。”

“你男朋友?”

童向晚先是笑了笑,迈着步伐继续走,待杜爱心赶上的时候,与她并驾齐驱,她才说:“我不是说木板凳很小,容不下两个大人吗?我那时都是坐在他大腿上。”

她没有正面回答杜爱心的问题。

童向晚是想沿着去一级重点高中的路走。每走一步,她的脑海里便会闪现当年的情景。她抑制八年的记忆,对她而言,也是叵测的过去,此时却翻江倒海的向她袭来。护城河上已经架上了桥梁,来往车辆飞驰入耳,犹如穿梭隧道。

八年前,她不断对自己说,要像小强一样活着,忍一忍就过去了。

自从童向晚跑了三十圈以后,厉莫言没再找她的茬,更甚至如那些看热闹的所说,从此厉大帅哥就是她的人了。放学等她回家,然后硬逼着她把书包交给他,让他提着。早上上学,他总会在门口等磨蹭的一起上学。纵然,他每次等了不耐烦都是粗着嗓子吼她,说她跟个乌龟一样慢。

对于厉莫言这样的转变,童向晚一直冷处理,面无表情地顺着他,不忤逆他。

直到一次晚上半夜,童向晚起床上厕所,下楼路过童乔伊房间,现门是虚掩,里面有着亮光,并伴随着赵素素轻声轻语的话。

童向晚听力很好,听得清楚。

“乔伊,你喜欢莫言吗?”

“妈。”童乔伊娇嗔地不依。

“回答妈妈。”

“嗯,喜欢。”

“我就知道,这些天莫言和向晚一起上学放学,看你嘴巴撅的很高。我也盼着你喜欢莫言,你也知道,我跟你继父跟了快十年,好不容易扶正吧,你继父又给我签了财产协议书,以后一毛钱也拿不到。”

“妈,你这些老早就跟我说过了。”

“是啊,你妈妈我什么也不会,如今也人老珠黄,我和你继父的关系你看出来了,说不定随时被扫地出门。到时候我们喝西北风了。乔伊,你反正喜欢莫言,你想尽办法,让莫言也喜欢你。你继父这一辈子除了他第一个老婆,最爱的就是这第一个老婆生出来的独子。”

赵素素的目的很明显,让乔伊绑住太子爷,即使以后厉海不要赵素素了,太子爷肯定会向着赵素素这边,再者厉害只有太子爷这一个儿子,将来的财产肯定是归他,要是乔伊和太子爷在一起了,那财产还不是拐着弯儿的回到赵素素那儿?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能挽回自己的婚姻,又给她俩一个完美的退路。

童向晚很想冷笑。

童乔伊为难地说:“相比我追莫言,还不如让姐去追。他们机会多。”

童向晚愣了愣。

未料,此番建议,遭到赵素素的反驳,“你姐那病怏怏的样子,莫言看不上。她那木木讷讷的样子,读书好以后也没什么出息。要不是你奶奶把溪河镇老房子的房契给我,我真不想带你姐过来。整天苦瓜脸,像我欠她几百万似的。”

这就是赵素素的“母爱”。纵然,童向晚恨赵素素,不奢求她能给她一点点关怀,但她还是不争气当场无声落泪。也许在赵素素眼里,她做什么都让她看不顺眼。

她窝在被窝伤心了一晚,一夜未眠同时她也下了个决心。

她要让厉莫言喜欢她。她要看着赵素素痛苦复杂的表情,甚至以后还会去求她让她帮忙。她那时还小,并不知道这个决定改变了她的一生,也改变了所有人的一生。

她不知道怎么追求男生,而且厉莫言对她总是吼来吼去,态度极不好,她更是慌了神,不知如何进行第一步。厉莫言第一次早上上学出门,让童向晚等。

他的时间依旧,只是她提前了。

她正在啃包子,狼吞虎咽。

“怎么在外面吃早餐?”

童向晚咽了咽食物,一副终于通气的舒坦样,“怕你等着急了。”

厉莫言白了她一眼,无声无息地帮她提书包,一起去公交站等公交。每天早晨的公交车永远是拥挤的,没有一次例外过。凡是围观过那场“为爱3o圈跑步”的同学,都知道厉莫言已是童向晚的人了,在别人眼里,他们已经是一对了,加上上学放学一起,更是有目共睹。

头几次,几个朋友揶揄厉莫言,都被厉莫言白眼过去了,时间久了,各自心知肚明。

以前,童向晚总喜欢离厉莫言远一点,今天她却挨着她旁边站着。她手心在出汗,鼻息间甚至在这拥挤的车厢内闻到属于厉莫言的味道。

一站过后的刹车,车厢内的人全部前倾。童向晚较为矮小,上面的扶手是抓不到的,她一般都是找竖杠的位置站着,因今天特意挨着厉莫言,她保持平衡全靠人挤人加上自身的平衡能力。

她后面的人一推她,她自然加一倍冲力往前倾,脑袋重重地撞在厉莫言的胸口上。

稍微平衡了点,她才能有机会离开他的怀里,偶尔把头望去,只见厉莫言一如平常地瞪她,面无表情地继续站着。

一般上第一堂课,厉莫言都会趴着睡觉,无论什么是什么课。童向晚会抄两份笔记,一份给她自己,一份为厉莫言抄。她会安安静静地抄好,然后无声无息地放在他的桌上。

厉莫言自然会现,依旧是瞪她一眼,不再说其他的,自己干自己的。

厉莫言开始疏远童向晚,他早上早早上学,下课就出去,上课才回来,到了晚上一下课就飞奔回家。童向晚不敢在家里表现的太过明显,也便从来不找他。终于忍受不了他的冷处理,她只好下课的时候,即使拽着要离开的他问:“干什么躲着我?”

“烦你不行啊?”厉莫言烦躁地甩开她的手。

童向晚觉得其实厉莫言是个很聪明的男生,即使读书不认真,但他成绩在十班这样的重点班里排名总有前十。这个班的座位是因成绩而定的。班上前十的学生,可以自由跟人选择换位置,从第十名开始,最后是第一名。童向晚的位置自然是热门。若是这次月考生在童向晚下定决心前,她想必会很乐意和人换位置。

这次月考成绩还未公布。

班会课上,老师说要调整排位置。从第十名开始。第十名是厉莫言。当初厉莫言没反对和童向晚坐一桌,再加上有目共睹的出双入对,大家猜想,厉莫言会选择不动的。

但是厉莫言却站起来,选择和他原来的同桌一起坐。那个位置奇烂,最后一桌,而且还是靠垃圾角。

此番举动,大家便开始窃窃私语,都在猜测,这一对是否吹了?但是厉莫言只是第十名,这个班纵然是理科班,但拔尖的女生还是有点。

很快,厉莫言的同桌变了,换成了一个女生。她扎着马尾,一脸清明的样子,嘴角有着酒窝,笑起来很甜。厉莫言像看□的苍蝇一样看她,面有不豫之色。

童向晚淡定地看着厉莫言的同桌又换了,此次居然是个男生……

被迫换来成童向晚的同桌的一男生嗤笑,“那样的烂位都争着抢,果然是要看跟什么人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