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丛还凑热闹地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它虎仔。说它扑纵白芍时勇猛威武,小小的个头,却很有老虎的威势。

可那沉寂空旷了千年之久的洞穴又能有什么事儿呢?

这倒奇也怪也!

白芍依言停下,落在一处横生的枝节上,转头看向主人。却见谢开花缓缓落地,他脚上一双旅游鞋早不知去了哪儿,浓密树叶里渗落下来的一点星光中瞧见他一双赤脚,竟是雪白雪白,看得人惊心动魄。

荆山冷冷道:“你觉察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谢开花撇撇嘴巴。

谢开花挠挠鼻子,片刻叹口气,道:“好吧……”

说话语气、还有脸上神色,竟是有点点讨好的意思。

谢开花不紧不慢地生起了火。室内无风,因此火苗细细,在他灵力的探引下,在空中仿佛灵蛇舞动。他又拿起炉子边上的小竹夹——这是炙茶用的工具,造得也很细致,竹节前端开了口,让谢开花将茶饼堪堪夹住,放到火苗上烘烤起来。

那几个女生旁边,还站了几个穿着考究的男同学。一个个长得还好,偏偏鼻子朝天。不过想想也是,建师男生缺失,长得好的男人更是国宝一样。不然荆山他们宿舍怎么会一进学校就风靡四海?

本来嘛。她岳大小姐喜欢上的人物,能是普通人嘛?!

谢开花的嘴唇柔软芬芳仿佛花瓣。擦过他脸颊的那一个瞬间,还带了一点微微的湿意。荆山却觉得仿佛着了火,从脸颊的那一小块地方,燃烧着疯狂卷过他的全身。

他一咬牙,打一个响指,在指尖燃起一簇橘红色的火焰。

他也不笨。青宁贺明等人,总不像是随便哪次集会都会过来凑热闹的;辈分摆在那里呢。这一回能纡尊降贵,委实不容易。

在他看来,佟言对谢开花的回护实在古怪。他认识这种仙门中人,看着似乎降魔卫道,正气凛然得很,其实暗地里也做许多见不得人的事。有时候行事还不如妖魔。

“咦,这里竟有只鸟。”

于是也只能说:“不是他说的那个拍卖。”

青年愣住了。而那个少女更是整张小脸气得通红,手指着谢开花怒骂道:“你还不如去抢钱!”

田仲宣忙道:“以前见过。荆同学可能不记得我了。”

荆山却还是纹丝不动。谢开花面朝墙壁,像是已经睡过去了。只有沈丛微微抬头,望了他一眼。

“什么没事?膝盖那边皮全都擦破了。”

这种上古残存下来的异种,和她们狐狸一族里,传说中的青丘古国九尾灵狐是一般的地位。九尾狐早已千年不见,而这只陡然出现的金翅大鹏鸟,却就这样被谢开花纳入手中。

电话那头呼哧呼哧的喘气声粗哑嘶裂。但仍然能清晰分辨究竟是谁。谢开花脑子里浮现出那张艳丽如桃花般的脸孔,眉毛皱得愈深了,低声问道:“学姐?什么事?”

沈丛一滞,但还是勉强撑着道:“看荆山这体格不就知道了嘛……”

简易擂台的当中,一个穿着一身雪白跆拳道服的青年昂站立。他模样挺秀气,身板又好,旁边的女生都看得眼睛冒星星。台下国术社的人很仇视地看着他,显然心里又恨又怕,恨的估计是这男人为什么长这么好看把大一小美眉的眼光都吸引过去了。怕的么,大概是这男人拳脚确实不错。

到了再第二天,才有个旁边班的教官分配过来,顺带着教教他们。这个教官就松得很了,教了他们几路军体拳,就让他们自己练习去——其实也就是给他们放风了。

它奋力大吼,四肢乱挥,试图摆脱谢开花的控制——可挥动了片刻,动作却愈来愈僵硬,最后连手臂都动弹不得了。

佟言还在笑着,而那一脸优雅又高高在上的笑容,忽然之间就让谢开花觉得有些反胃。他也懒得再装下去。

张春只冷眼看他,并不再多说一句废话,嘴里喊道:“谢开花,正步——走!”

谢开花哼了一声:“臭狐狸。”他本来就对狐狸没有好感。

操场前的音乐厅向来都是空空落落、没什么人。只有学校或者什么院系举办大型活动,这里才会有些生气。换做平常,好大的一座建筑,除了几个来练钢琴的老师或学生,却是都再难见到一道鬼影子。

荆山的神情顿时变了。他本来是一张什么都无所谓的脸,但刹那间就凝聚起了怒火,全身上下都散出一股让人冰寒的威压。

谢开花哈哈大笑:“学长,记住我今天说的话!”

田尉就有点不高兴。这个沈丛真是的,自己不肯出去,还要拖着别人一道呆宿舍里。四个大男人窝一起有意思嘛!啊,有意思嘛!

饭桌上就有些冷。

“我知道是人家的东西,又没想把它吃了。”谢开花又嘟嘴。他不高兴时候就嘟嘴,腮帮子鼓鼓的,孩子一样。

胡绵绵不说话,只笑。是不得了。她觑了荆山宽阔的后背一眼,又是担忧、又是羡慕、又是害怕。

“不,我是说在候车厅的时候,”荆山道:“我还没跟你道谢。”

然后他就看到那少年拦在自己跟前,冲那几个小混混喝道:“滚!”

荆山探手摸了摸自己锁骨下苍白的印记。

也罢,还有一个月就能国庆放假。到时候回去再把青鼎带过来吧。

还有谢开花……

他突地又想到,他曾经邀请小谢和他一起回去。不知道谢开花还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