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开花挑一挑眉毛。

他对面的那个好像终于看不过去,出声道:“青厨。这里好歹是喝茶的地方。”

谢开花却忽然抬头,冲着荆山笑了一笑。

岳泓只觉得真是一拳头打在棉花上。

但她也并不生气。因为等的是荆山。

荆山听了也不拒绝,大大方方道:“好。你送我什么?”

他毕竟不是什么很专业的间谍。而且命玉一事,所求也要真心。

佟言继续给谢开花作介绍。谢开花一身修为恐怖,偏偏什么人都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山旮旯里蹦出来的。

可归根到底,还是因为那两个青年的缘故……

田仲宣领着几个少年一道走进厂房大厅。甫一进去,谢开花就觉得眼前一亮。不远处天花板上那一展垂挂下来的巨大的水晶吊灯,在水晶流苏间散着耀眼夺目的光辉,几乎能刺痛人的眼睛。厅堂里豪华的布置,更是和厂房外边的模样形成极鲜明的对比——纯羊毛的织花地毯,造型别致优雅的真皮沙,还有墙角落立着的展示柜里,一瓶瓶昂贵的红酒……

佟言一愣,下意识地问:“你不知道?”

少女不依地跺脚,又抱着青年的胳膊连连撒娇:“韩哥,我就要那只鸟嘛!韩哥,你买下来送给我,你买下来送给我嘛~”

他又从冰柜里取了几罐可乐。田尉不客气地接了,荆山三个却摇头婉拒。田仲宣就道:“那荆山同学喝点什么?”

见没人理他,田尉也不在意,等电风扇把肚皮吹得凉了,他才将它放下,又去看桌上的手机。刚才有人给他了条简讯,他也没去看。

谢开花抿抿嘴唇,低声道:“在山上摔的。”

谢开花又问金翅鸟的姓名。只知自己姓白,乃是一丁点儿的传承记忆里遗留下的姓氏。谢开花便给它取名白芍,是谢开花挺喜欢的一味花。浑然不觉得给一只雄壮的大鹏金翅鸟取这样的名字是不是有点儿古怪。

他狐疑地将电话接通。

沈丛和田尉又挤到他身边,跟他一起看缓缓迈上擂台的荆山。

夏天天黑得晚,但七点多也已经渲染了墨色,但被这些人一挤,就好像白昼一般,热闹得更是仿佛菜市口。

“那去吃饭吧。食堂里还有饭。”他咳嗽两声,当先走去。

他的这只手就按住了冲到跟前的山魈的脑门。

“这件事呢,我已经批评过他了,你就放心。”

谢开花也跟着做了个稍息的动作,张春却道:“谢开花,立——正!”

胡绵绵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张俏脸涨到紫:“谢——谢——”

荆山道:“好。”看了谢开花一眼,又展开身形,往前边跑去了。

谢开花舔了舔嘴唇。

谢开花不在意地撇一撇嘴,“学长身上那股味道这么浓,谁闻不出来呢?只是我倒没有想到,最笨的狗熊,也能修炼成学长这样的人精。”

又连连去摇晃谢开花的肩膀:“一道去么,去不去,咱去打几盘cs。”

谢开花睁大眼睛,叹道:“十几个呢?是不是会功夫啊。”

“我还真没见过种在花盆里的人参!”谢开花举着花盆,还转身给荆山看:“荆山,你看!”

没办法,这三位实在长相出众,让人想忽视也不容易。

荆山迟疑片刻,也在谢开花身边坐下来。

这时候却忽然有人从他身后转出来。

胡绵绵在背后翻了个白眼。如果真的要有个人陪着,打死她也不会选荆山。就算是韩曲峰那只小狐狸,也比荆山要靠谱得多。

谢开花只能道:“那好吧……”他不能再死缠烂打,不然难免要叫荆山起疑心。

可他就是很不甘愿。伸手往荆山肚子上轻轻捣了一拳,忽然福至心灵地说了一句:“你不准跟她——”

这真的是十足的怨妇口气了。

谢开花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

但荆山还是十分乖觉的。很郑重地许下承诺:“我一定不会。”谢开花才放过他,扯了还兀自在恋恋不舍的田尉,又偷偷地冲胡绵绵晃了晃他有力的拳头。

胡绵绵很纯洁地朝他眨眼睛。

“你说他们两个……”

回到宿舍楼下也已经要七点多。建京的初秋和夏天也没多少区别,天仍带了点淡淡的白,只有天边凄艳的晚霞缓缓绵延,将天空的尽头染成暗淡的红色。

田尉从下了地铁,就一直嘀嘀咕咕个不停。眼珠子转得快从眼眶里调出来了:“荆山和学姐,是不是有点什么……恩哼……”

他拿手肘给了谢开花一个拐子。

谢开花抬手挡住,反手给田尉脑门上敲了一记狠狠的毛栗子:“你想什么呢!神经。”

田尉揉着脑袋,表情颇有些无辜,瞧着总算有了一点身为帅哥的风范:“那荆山是你马子,你总归要放点心……”

“什么马子!”又一记毛栗子。

田尉哀嚎一声,冲进宿舍房门,直扑正给绿花浇水的沈丛:“小丛丛,小谢又欺负我……”

沈丛被他扑得一个跙趔,连忙扶住田尉,哭笑不得。

谢开花自然是不会去操这种闲心。荆山和胡绵绵有什么关系?是有关系,敌对关系。

可以前从来不放在心上的事情,他又不知怎么的,忍不住在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再怎么说,胡绵绵也是个大美女。而且看她那种样子,还是很想要勾|引到荆山的……

啧!狐狸精。

谢开花气鼓鼓地翻身上床,裹了被子在床上扭来扭去地滚动。

他忽然又咬住指甲。以前在天上的时候,青厨偶尔也会和他一道看看那种风月小说。男女双方互相告白以后,总是会更进一步,这个龙虎交汇水乳交融一番,才能确定关系……

他脸登时涨红了。

难道他也要和荆山龙虎交汇水乳交融一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