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真的是实习护士吧?měinǚ在心底森森的怀疑着,但又不好开口核实,如果不是实习护士,自己这般问出口,摆明的就是在质疑护士xiǎojiě的治疗能力,她要是来个公报私仇,这张脸痊愈的日子就更加的遥遥无期了。

“当然害怕啦,不然怎么会跑那么快哦!”měinǚ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而后又面有得色的眯眼笑:“不过当时真是超水平发挥了,只觉得跑起来脚下生风。”

医院墙壁刷的白漆白的刺目,头顶的白炽灯光亮的让人昏眩。黄泰京双手撑着下颌,一言不发的坐在急诊室门口的座椅上,静静的等着医生从面前这扇白色的门内出来。

“唔,先在我刚才驻扎的营地范围里找,那就是西区么?好吧,先找西区。”měinǚ自顾自的下了决定,大范围的扫了一眼,注意到平坦可见的路面上没有看见青色的小球,便只好在那些树丛后、泥土的夹缝里、沙袋堆叠的缝隙里,还有大树下之类的比较偏僻的地方寻找,猫着身子四处查看。

二人异口同声的开口回道。

“新禹哥,告诉了大哥多少?关于我的事,大哥又知道多少?“měinǚ收回倒印在车窗上的视线,怔怔的望着自己摊开的白皙手掌,神色莫名有些悲怆。

“很抱歉。”李医生点点头,抬手看了下表,说道:“我待会儿还有个预约,抱歉我恐怕要先失陪了。”

“哦,这样啊,新禹太见外了,尚俊是自己人,有什么搞不清楚的就直接问嘛,哈哈!”安社长扶了扶无片镜框,“哦,对了,我已经预定了饭店,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具体事宜我已经吩咐给马室长了,姜导演有事要忙,我晚上也有事,就不去了,你们招待好尚俊。”

“诶?大哥在?”推门而进的高měinǚ一眼就望见正对着洗手台的黄泰京,顿时满脸惊愕:“我还以为没人呢?我敲门大哥都没有回话哦。”

“哦,泰京哥啊!”单纯的jeremy果然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歪着脑袋回想了一番,才语气不怎么确定的答道:“好像很早就出门了吧?我看见他开车走的。”

……

“你要不要喝点水?”黄泰京从书桌底下抽了张软凳递给姜新禹,自个儿也坐到凳子上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灌了一口,擦擦嘴说道:“厨房有很多。”

“大哥手下留情啊!有话好好说。”měinǚ双手交叉叠在胸前,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神情无比的委屈和无辜。

“啧,高美男你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黄泰京毫不客气的嘲笑道,发动车子继续行驶。

měinǚ脑海中不期然的想起方才的那通diànhuà,顿时了然,佳人有约嘛,的确耽误不得。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这种厌恶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好说歹说,慕华兰还是一位歌唱界的前辈,连安社长都要敬畏三分的角色,měinǚ暂时还真的是惹不起。

měinǚ用膝盖顶了顶黄泰京的大腿,在后者不满的视线里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让道。

最重要的是,在黄泰京心底还是有慕华兰这个母亲的,虽然口头上死不承认,但是在心里必然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的,充斥着诸多复杂的情感,好比说,爱恨交加。

“算了,没兴趣。”黄泰京随手翻了翻菜谱,“高美男想吃什么?”

该找个什么理由?什么事情是紧急到现在必须说的?太随便的理由不行,既然那么慌张的把黄泰京挽留了,自然要给个具有说服力的原因,但是……目前并没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是必须现在说的啊!

měinǚ悄悄抬起眼,满屋的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她,似乎都在等个交代,看到这种情形,她心底的慌乱更是又多了一分。

要不拿自己的病情当挡箭牌?——不行,安社长和jeremy有可能会发现她的真实性别,这太冒险了。

询问大哥有没有被马蜂蛰到?——这个勉强说的过去,但是在这种并不急迫的情况下,这个理由就显得很没有说服力,略假。

那、那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啊?měinǚ烦躁的想要抓头,各种画面和可能性一一在她脑海中走马观花似的回放,又一一排除pass掉。

突然,眼前闪电般的划过一个模糊的场景,那不经意间的一瞥,似乎暗藏玄机,měinǚ眼前一亮,顿时有了主意,但是立马又犹豫了,这个法子……

想到这里,měinǚ张开准备说话的嘴又慢慢合上,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

“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刚才不是你叫我不要走的吗?总得给我个不能走的原因吧。”黄泰京站在床前,眯起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床上人,语气中带着隐隐的威胁意味。

“莫非是有什么悄悄话不能让我们听见?”安社长在一旁搭腔,满脸促狭的笑道,说着还作势要起身,把其余闲杂人等带出病房,给这二人留下私人空间。

“安社长,您就别调侃我了。”měinǚ无奈的叹道,“没有悄悄话要说,只是有点事情想要和大哥说,刚好大家都在,一起帮我分析下我考虑的有没有道理。”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美男?听你这语气,似乎还蛮严重?”见měinǚ面色严肃起来,马室长不禁有些担心的问道。不知道měinǚ接下来要说什么,这让他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心里默默的道了声对不住,měinǚ下定了决心,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一直憋在心里没有说,因为不敢肯定自己有没有看花眼。”

顿了顿,抬眼见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měinǚ这才稍稍安下心,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觉得,之前在wargame场发生的黄蜂事件,不是意外。”

“什么?”安社长第一个反应过来,惊呼道:“真的吗?可是负责人那边说的是,因为因为风把蜂巢挂掉了,黄蜂才会误伤你们,而且这在wargame场不是很罕见的事情,我们也没有深究下去,那边也已经赔了钱,就结案了。”

“你到底看到什么了?高美男你把话说清楚。”黄泰京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也顾不得嫌脏,弯腰就坐在了床边上,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是这样的,我……”话还未说出口,一阵咕噜噜的叫声从měinǚ的被窝底下传了出来,方才撑出的正经表情顿时瓦解,她红着一张脸难为情道:“内个,是我肚子叫了,不是气体排出……”

“噗哈哈,”安社长紧绷的面容顿时松懈,笑得一脸宠溺,“美男果然很可爱啊!”

黄泰京紧皱的眉头稍稍松开,眼中极快的划过一丝笑意,又很快掩去,只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咬牙道:“高美男你,果然很煞风景。”

说归说,却还是体贴的取了一份便当递给měinǚ,“先吃,吃完了再说。”

接过热乎乎的便当,měinǚ感激的向黄泰京道了谢,也顾不得看那菜色好坏,闻着香喷喷的饭菜香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招呼道:“大哥也吃啊,胃不疼了么?”

黄泰京蹙眉在病房内扫了一圈,挣扎了一下,还是开了饭盒跟着吃了起来。

“来来,我们买了足够分量,大家都吃吧。”马室长和王coordi赶忙起身给其他人也分了便当。

安社长和jeremy都已经在公司吃过才来,所以摇手谢绝了。

因为知道大家都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所以měinǚ很自觉地吃得很快,在她放下空便当盒的同时,黄泰京也放下了筷子,合上了便当盒,似乎并没有吃下多少,便当看起来还是满满的。

估计是这种环境下,让他产生食欲真的是件很困难的事吧,měinǚ心想着,也不说些勉强他多吃的话,收拾了一下残局,面容一整,正襟危坐的准备继续之前未完的话。

姜新禹也收了便当,准备专心聆听,只留下马室长和王coordi小声的吃着便当。

“大哥当时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是在发现蜂巢掉下来之前。”měinǚ坐直身体,一本正紧的开始分析案情。

“我没发现蜂巢掉下来,”黄泰京实话实说,“是你把我扑倒的时候,才发现头顶上有个摇摇欲坠的蜂巢。”

“呃,好吧,”měinǚ汗了一下,接着道:“我的意思是,你当时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在我扑倒你之前,你都没有察觉到什么吗?”

黄泰京沉吟半晌,突然神情一怔,明显是想起了什么,顿了一下,才说道:“你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在那之前,我两只耳朵都听见嗡嗡嗡的声音,我当时还以为是耳鸣了,现在回想起来,应该是黄蜂煽动翅膀的声音。”

“嗯嗯,没错,”měinǚ点头肯定道:“那个声音我也听到了,这说明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什么问题?”安社长迫不及待的问道。

měinǚ也不卖关子,见众人都屏气凝神的注意听着自己的分析,自信的一笑说道:“我和大哥都听见黄蜂嗡嗡叫的时候,蜂巢还没有掉下来,但是却已经有黄蜂出巢了,并且数量不少,才会让我和大哥都听见,这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