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没注意。”胤禛将写满字的宣纸搁放在通风处,诚恳地解释道。

“皇阿玛,儿臣以为此事强求不得。儿臣估摸着明年大选之时,给大哥择一嫡福晋便可。”胤礽毫不犹豫地将水引至胤褆身上。

康熙见其神色无异,便指着她身后的箱子,对她道:“你可知那是何物?”

“是,他们还妄言要向皇上进言,撤换太子。”马奇陈述道。

康熙坐在乾清宫正殿上头,久久未等到胤礽和胤褆,也未看到使臣,正欲出言询问。却见魏珠跨入殿,在康熙耳边细声将方才在内金水桥上生的一幕,一一说与他听。

康熙的敷衍之言若搁在平日,胤礽听听也就罢了。可今个康熙刚与他摊了牌,他如今对眼前人的每一言,都分外喜爱抠字眼。如此一来,胤礽心里便堵得慌,便直言道:“皇阿玛既然这般说,那便是儿臣多虑了。”

又转眼看向梁九功,道:“传朕口谕,十一格格以和硕公主礼葬。”

“朕今日会将此事提上九卿议案。”康熙答道,并腹诽一定要寻个比汤斌更严厉的师傅。

“嗯。”侍卫点头道。

“不劳陛下费心,我等明日一早就启程,必向沙皇陛下转达您对他的问候之意,也愿您圣安。”

高士奇这般算是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垂着脸提着心应了声:“喳。”

胤礽回头瞥了他一眼,思来想去,觉得一直琢磨着也不是个方子,迟早都要见面,不若进去看看。

胤礽收敛了心思,择话道:“儿臣以为应当依大清律法行事。”

康熙走到半路,没听见后头的脚步声,以为胤礽未跟来。一回头,却见胤礽缩手缩脚、远远地跟在他身后,冲他嘲讽道:“跟那么远作甚?朕会吃了你?”

“依我看,与其在这等钦差的结案,不如去巡抚衙门请命。”一士子话道。

“可赵大人说他只收到十五锭,余下十五锭被你私吞了?”萨穆哈问道。

“是是,您听我说,我在老家扬州那块,有个小,姓吴的,他侄子吴沁今年正好乡试,三月份的时候,他亲自上京来我府上,说给他侄子指条道。”余国柱停顿了会,咽了咽口水,抬眼瞥着明珠,再道,“当日我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就帮他跟左必蕃说了几句。”

“禀皇上,娘娘积郁成疾,患的是心疾,平日又未调理好,今日这样,臣等也无能为力。”孙之鼎叩道。

胤礽从乾清宫退出,出了日精门,一转头就见两

康熙见他们一言不合又要闹起来,忙制止道:“够了,回去好好让你们的额娘看看,看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皇子的样子。”

这么多日面对皇阿玛,心头怪异的感受越明显,明显到让他惶恐不安。无论多少次告诫自己要收敛心思,但只要皇阿玛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强烈的思慕之意如荆棘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直至窒息。这些都在无时无刻提醒他:他对皇父有倾慕之情。

话音刚落,胤礽立马接话道:“若儿臣不中意呢?”

“尚且不知,还在观察中。”

“押解公主下山的就有三人,未见那个刺伤太子的人,奴才恐山上匿藏着一批反贼。”

梁九功当着这么多小太监的面被主子

胤礽闻言,眼神顿时清明了,起身接过折子细细阅之,折子上列举了耗羡充公的种种不可行,然后便以一句“臣等恭请皇上三思。”做结尾。

胤礽此举就是要给惠妃提个醒,后宫之事他管不着,但这毓庆宫她休想染指。胤礽冷笑着又咬了口苹果,咀嚼得欢快。

汤斌闻言,转身看着太子作揖道:“臣看不见太子殿下的诚意。”

梁九功闻言,苦笑着领命而去,对四阿哥道:“四阿哥,皇上说,您若是给徐大人求情的,那便不见。”

只见梁九功将康熙专用的柘木如意弓呈上去,康熙接过来先是掂量了一下,而后抽出一柄长箭,左手握弓面,右手拉开弓弦,举至近脸处,将架在弓箭上的长羽箭瞄准远处的靶子,右手指头一松,箭随之射出,刺破空气,紧紧钉在靶心。

皇贵妃愣了愣,见康熙已经领着温僖贵妃走到大殿下方了,也起身道:“臣妾恭送皇上。”

高士奇了然,也低声笑道:“是是是,徐大人提醒得好,是高某糊涂了。时候也不早了,高某便就此告辞了。”

胤礽点头,但心里还是别扭得很,想想这也不过多久,皇阿玛指不定还在气头上,还是等消了气再去吧。

“虽不如宫里,但也算不错。儿臣谢皇阿玛挂心。”胤礽未察觉出康熙的不同,笑道。

倒是德璟开口道:“皇上,奴才不敢。”

待那一男一女念唱完毕,康熙也估摸着手掌下的那张嘴不会再咧开了,便放手了。接下来的祭星神康熙是没意向再看下去的,便拉着胤礽走回行宫。

胤礽似乎直至头上的伞撤去才回过神,他瞥了眼这熟悉的惇本殿收回眼,朝对面的人跪道:“儿臣谢皇阿玛。”

“臣弟胤祉(胤禛)遵旨告退。”

康熙看了看窗台下矮桌上沐浴在阳光下的一角,一边走出南书房一边开口道:“传午膳吧。”

那日精门外果然站着两个宫女,梁九功一看是皇贵妃身边的两个贴身宫女,立马脸色堆上笑容上前道:“哟,是两位姐姐来了啊,可是有什么事?”

“奴才到访当地百姓,众人皆言张朝珍到任未久,却作恶多端。奴才又实情勘察,得知其对所属地方,盐引、钱局、船埠,无不搜刮勒索。甚至在汉口市肆招牌,也按数派钱,吞为己有。今奴才已将其押解回京,听候大理院审判。”

原本的康熙不知是否因为小时候被顺治帝的疏远了,以至长大后对自己的诸子格外关切。虽几位皇子幼时养于内大臣家,但自回宫后康熙对他们也算尽到为人父的责任。可自从他来了之后,因着忙着对付自己的事,除了胤礽,其他几个儿子他多有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