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见其神色焦急的模样,皱眉将其拉入里间,合上门,反身道:“这种敏感时候,来我这作甚?”

见康熙冷脸抿唇坐在上头,盯着御案上凌乱地摊着的几本折子。梁九功的心一突一突的,顾不上擦拭脸上的墨迹,匆匆捡起康熙扔来的狼毫,搁在御案上。再后退了几步,缩进角落里,降低存在感。

正是两人无言之时,一太监急急从远处奔来,未至二人跟前便跪下,声色急急地道:“皇上,皇贵妃娘娘呕血晕过去了。”

“是。”胤礽闻言,依旧是面无表情。

侍候胤禟和胤俄的宫人一见康熙,忙上前分开二人,抽出轻掸子,扫扫他们衣服上的草屑。两人抖了抖衣服,斜眼冲着对方重重地冷哼一声,才朝康熙跪道:“儿臣胤禟(胤俄)请皇阿玛万安。”

“有何功效?”

“是。”

“虽是未直言,但大抵意思就是这样的。”胤祉反驳道,搁在胤禛肚子上的手也用了几分力。这可苦了胤禛,本是稍缓疼痛的腹部又疼了起来。

“诸位爱卿怎么都不说话了?”康熙见他们垂头不语的模样,想着自己是否说得太重了,转而笑道,“既然不说,那朕来说。此战论功封赏、论罪处罚之事,需赏罚有度,尔等九卿商议后再奏报予朕。”

穆克登得令,对山腰上的人传了康熙的话,巴朗也命八旗兵让开一条小道子。眼见着反贼十余人要挟着恪纯长公主策马离开,数名八旗兵尾随其后。康熙上了马,对穆克登轻声道:“你且令尹等看好了,见机行事。”

第二日一早,康熙醒来,未得到胤礽清醒的消息,倒是得到了找到反贼的消息。

康熙虽有心理准备,但当他在远处看到胤礽血迹渍渍地躺在地上,还是浸得透心凉。连忙下马走进了一看,暗红的血迹从左胸口散开。看得康熙的心又是一沉,双腿一软,跪在胤礽身旁。

走到窗前,远见恪纯的青衣渐渐隐入回廊拐弯处。想起如今在宫内尚未及笄的格格,日后她们也逃不过远嫁蒙古的命运,不免有些嘘嗟。

“爱卿以为这次塞外之行让几个小阿哥随扈可好?”

因着罗刹国盘踞北方虎视耽耽,西北方的准噶尔野心勃,康熙总是要好生安抚着靠近二者的漠南、漠北蒙古诸部落,由此便有了巡幸塞外之意。

康熙垂眼暗想他确实未曾考虑过这点,但在他看来,这点也无关紧要。不欲多纠缠于此,他再道:“索额图,你说说。”

胤礽颇为嫌弃的一句,让殿下的小宫女吓得连连叩道:“太子爷,奴婢没有与外人勾结。”

“臣陈廷敬遵旨告退。”

四阿哥离了武英门朝乾清宫前去。在月华门遇见迎面走来的梁九功,四阿哥上前拦住他,道:“梁公公,我要见皇阿玛,可否通报一声?”

熊赐履听太子如此讽刺余国柱,不好说什么,只是干笑道:“太子爷,今日皇上在南书房推举汤斌之时,诸大臣可都是纷纷附议的。”

康熙倒是愣了愣后才回过神,开口询问:“多久了?”

想到日起居注,康熙倒是想起了今日的日讲起居注官徐乾学,便宣了他入内详问一二。

索额图闻言,暗叹了口气,拧了自己一把,索性豁出去了,“小主子,恕奴才直言,奴才以为皇上不在乎您打得是谁,只在乎小主子您的想法啊。”

“回主子,是。可奴才怕他眼拙,看走眼了。所以教训他不可乱说话。”

一时兴致来了,康熙便直接走下瞭望台,近处观赏。这布库两人一组,比的就是脚力,比赛之前先画一个圈,谁先倒下或出了圈子便算输了。康熙一边走走一边看看,顺道就看到一组看似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二人皆是白布衫,窄袖,目前战况倒是很激烈,两人上身互相扭结,脚也在互相交错顶力。

不想康熙的耳朵是极灵敏的,在这有些吵闹的环境中也把胤礽的抱怨听得一清二楚。他回头说道:“这民间的萨满教祭祀跟宫里的一点都不一样,特别这户人是西林觉罗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