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王府上下除几个主要人物外全遭毒手,又和蔡京打了一场,到哪都是尸体,秋兰便吩咐吴衡带着剩下的将士们找两辆大车,将尸体运往郊外掩埋。本按秋兰的意思,王府上下所有的家丁,均埋在后院一起与王府同在,但考虑到地方不够大,且天气此时已暑热,才只留了包括木格在内的四位忠诚仆从。如若昱王府还有明日后日,那么王府的子子孙孙都要敬仰他们。

四,以亲王宰相为质。

又过三日,一个夜晚,一直监视着金文虎北郊驻军的探子急切地来报说驻军动了。流月忙问:“向城里?”

人徙沉默了。屋内气氛压抑。及至秋兰和曹辅端茶进来,人徙猛然跳起来冲流月道:“你说,你的人在和我的人打架?”

此时流月等人听着她的讲述,都沉默无言。半晌流月才道:“别告诉你娘和非儿。就说空音姑娘提前被人赎走罢了。不然,她们又要哭。另外,你准备怎么对付蔡老头儿?”

溪源自打跟着流月进了军队,就因为小一直被安排到伙房烧火帮忙。流月一直升官的时候,他还是在烧火。及至流月要来找人徙的时候,他非要跟着,但是流月觉得危险就把他留在了原地。没想到这孩子从金营里跑出来,一路流浪一路问一路找,他只记得他流月叔叔要去苏州,要找一个什么王,进了苏州境内才问出了那个“昱”字。从金国经辽国再到这里,他整整流浪了四个月!还好他是个孩子,跑来跑去像个乞丐,没人理,否则还真活不到这时候。

方见对方突然冲到自己面前,这时站着让自己射,流月一时怔住,弓缓缓垂下。人徙见她表情缓和,突然笑着推了她一下道:“跟我走。”

人徙一听那熟悉的腔调,一把甩开她们缠上来的胳膊,斥道:“少给我来这一套,我比你们清楚!”

金文虎急性子,以为下剩的人害怕才关门,使劲用手拍门,吓唬里面的人开门,没想到手一拍门就开,根本没锁。金文虎带着王二走进空无一人的院子,正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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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徙一听“我来”这话,脸红着解自己的衣服道:“我知道了,反正迟早的事。”

木格和金豆还不依,曹申斥道:“王爷有伤!”一听这话,木格忙轻轻把她

“桓儿,放了徙儿罢!至于李纲,先升他的官放着,稳定了百姓再说。金国此去,来不来还不知呢!到时候不定就用不上他了。”徽宗坐到钦宗面前叹息道。

“那这昱王可是谋反——”“不是查了不是谋反?”

赵桓不说话了。半晌才道:“爹爹不怕他?我是怕他。”

一句话戳中了徽宗的心事,他连拍膝盖道:“桓儿说的极是!放了他,但不能再由他了。”

“爹爹的意思是?”

徽宗说了一句话,钦宗连连点头。当即叫人拉回囚车,命人徙陈忆跪在钦宗面前,当着众人的面搬来一口大箱,打开,里面放满银锭。另有一包衣物,也放到她们面前。钦宗看着她们道:“太上皇恩旨,免去你二人的死罪。”

说到此他顿了一顿,好象很不乐意一般道:

“从此,昱王人徙下放为平民,遣送出城,永世不得再踏入京城一步!”

三年后,宋钦宗靖康元年(公元1126年),金兵再次南下。金兵分东、西两路南下攻宋。东路由完颜宗望领军攻燕京。西路由完颜宗翰领军直扑太原。西路的金兵在太原被阻挡,而东路金兵则破燕京,渡过黄河,南下汴京。此时李纲本已被升至枢密院使,但受朝廷主和派排挤,在三年内一贬再贬,钦宗强命他出任河东、河北宣抚使,驱赶他出朝。李纲就任后,宋廷又事事加以限制,使宣抚使徒具空名,无节制军队之权。李纲被迫于九月辞职,旋又被加上“专主战议,丧师费财”的罪名,先责建昌军安置,再贬夔州。

当金兵至汴梁城下时,钦宗已无人可用。李邦彦等人则主张讨好金兵,不得兵迎战。一弓手箭后被处死。但好在宋朝西边的边防军(曾对战西夏的边防军,是宋军的精锐部队)由种师道带领,十万大军及时赶到汴梁,将完颜宗望的金兵击退。完颜宗望只得暂时停止进攻,要求宋廷改换人质,于是肃王赵枢为质,康王赵构得以回归。

而过了不久,西路的完颜宗翰突破防线,一个月内攻破威胜军、克隆德府、渡盟津,宋西京、永安军、郑州皆投降,但当他到达汴梁城下时完颜宗望早已又与宋军较量几个回合,因宋军受李邦彦辖制,不得出战,导致一直战败,军队急锐减。

此年十二月,金兵两路开始连手围攻汴梁。钦宗抵挡不住,又想起李纲的好处来,任命他为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但为时已晚。

李纲赶不到,钦宗开始寄希望于道士法师,命宋兵部尚书孙傅重用有名道士郭京,希望以“神法”“六甲阵”破敌,但神兵大败,金兵分四路涌入城内,占领了汴京。钦宗徽宗二人又向完颜部求和,但被严词拒绝。

靖康二年(公元1127年)二月,金太宗下诏废徽、钦二帝,贬为庶人。

至此,北宋灭亡。

靖康二年三月,金人在汴梁城内大肆搜刮,并一边派军队出征宋地其他地区,当然也绝对不会放过苏州。但当金军涌入毫不设防的苏州时,见苏州城已无多少居民,曾经的知府衙门及昱王府都人去楼空,只看着房内干净的样子像是有人一直在这里住着。

而康王赵构化装成平民由忠国之士护送,在南京今河南商丘即皇帝位,是为宋高宗。改元建炎,史称南宋。

金人在汴梁城内搜刮财富,烧杀掳掠,□妇女。除金银财物之外,大量掳掠宋朝官员和百姓,其中女性尤多。金人还特意索要“女童六百人”。

四月二十日,金人分两路撤退。一路由宗望监押,包括徽宗、郑皇后及亲王、皇孙、驸马、公主、妃嫔等一行人沿滑州北去,另一路由宗翰监押,包括钦宗、朱皇后、太子等沿郑州北行,其中还有教坊乐工、技艺工匠等数千人,携文籍舆图、宝器法物,百姓男女不下十万人。

四月的春风暖人,阳光和煦,但在滑州郊外这长长的土路上,却是凄惨万状,犹如白雪冬日,寒人心骨。一条长长的队伍,衣衫佝偻的宋民垂着头抹着泪走着,妇女们衣不蔽体,被身旁的金兵肆意□,走在前头的徽宗早被脱去了龙袍,听到那一声声悲鸣,不由叹道: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山回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

但如此好的诗也救不了他,稍微一作反抗,便会得来毫不留情的鞭打。他的所有后宫姘妃已全然被金军霸占,就连公主也备受□,有的不堪侮辱已自尽。乳母孙氏已被金人所杀,那六百个女童,哆嗦着跟在队伍最后,她们连眼泪都哭不出来——心乃泪之源泉,心已枯死,哪有泪可流?!

其中一个女童因腿被打伤,一直走不快,因此屡次被身后的金军调戏侮辱。她漠然地不知反抗地承受着,只偶尔躲闪一两下,但立刻就会因腿伤而绊倒在地,受到金兵更恶劣的嘲笑。

此时她又摔倒了,后面的金军踹了她一脚,骂骂咧咧叫她起来好好走路。她颤抖着爬起来,眼睛却看着身后的不远处不动了。她怔了片刻,突然哭着叫道:“哥哥救我!——”

金兵和宋人都慌忙回头看,只见一大群骑兵从东南方向席卷而来,气势汹汹,斗志高昂。前头有个轻骑抗着一面旗子,上面清晰地绣着一个大大的“昱”字!

有人认出了那旗子上的字,禁不住高叫道:“昱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