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徙带着也紧张起来的吴衡慢慢跟着其他客人的脚步踏近楼门,刚至门前,就被拉客的几位姑娘一把扯住,耳里立刻灌进了娇声艳语:“哎呀这位小爷好俊朗!快进去罢,有好姑娘等着爷!”

他嘴里说的“地全没了”,便是指平江城内及周遍土地一事。本来土地几乎都为他所有,但圣上一道圣旨下来,土地全归了新来的昱王,好几年费心费力弄来的田租马上就得全交到那王府里去,他怎么能不气?本来想着成不成事也不碍紧,少不得杀杀那王爷初来乍到的威风。没想到这王爷比他想来的要狠,自己的随从被人抬着回来,两只手全没了!

此时寒窗一听吩咐,便立刻叫人给金文虎送信说事已成,叫他来拣一万五千人,那金文虎不一会子乐呵呵而来,同蔡京的仆从王二带着几个人高兴跑至人徙刚到的王府,本以为听见一片哭声,看见满院白衣,却见大门紧闭,寂静无声。

可路上越平安,人徙心里越不安,也越肯定了一个事实——等她的不在路上,而在那苏州城。

“孩子,我总觉得,叫你进来还不如你在外头自在。”孙氏怜惜地说道,人徙一惊,抬头见是她,忙放了笔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胳膊道:“孙奶奶!原谅徙儿,这么些日子没去瞧你,连从战场回来也没去!只怨我事太多了!”

她拦着人徙不让她去,是怕穿帮,那时候哭,是觉得俩孩子太苦命,人徙要被迫接受“死”的事实,太替她痛。而现在哭,却是真正撕心裂肺悔不当初。陛下被她和彩灵的哭声也弄得要掉泪,忙差人将她送回昱王殿。

“喜欢我如此么?”陈忆替她将垂落的鬓轻轻抿至耳后,指尖在额头轻轻摩挲。

人徙本有心事,但被他们一闹,脸上也高兴起来,心中也着实想念他们,便使劲拍木格的头笑道:“好小子,放我下来,你这么着我头晕!”

童贯还在胆战心惊地乱想,一旁的军士已听人徙命令与他两个胳膊一架,拖至墙边,用绳索捆上。人徙则慢悠悠冷笑着说道:“此地乃辽军的旧营,而此屋,乃辽军临时关押罪犯的地方。今日倒多谢这地方,招待童太师再合适不过。”看见童贯仍愣愣的,接着说道:“以往,我连见血都怕得要命。而如今,人命已在手里两条。童太师若不安份,将是第三条。”

“我现在有事烦他,完了你再处理。该拿的都拿了?郭药师也按吩咐去了?

于是不几日,徽宗便接到了消息,说陈贵仪在尚心苑一病不起。命太医前去调治,都找不出病因,但看着病情却日渐沉重,甚至昏迷不醒。太医们越慌乱,只得先报了个“娘娘独居冷宫,心思过重,悲伤攻心所致。”可用了药下去,都不见效。这时彩灵提醒道,不如在宫外贴皇榜寻求名医。徽宗起先不同意,可眼见着陈贵仪就是不醒,也怕不明不白死了,宫里头乱讲,便勉强同意了。

蔡攸,字居安,为大宰相蔡京的长子,如今蔡京在致仕(退休)期间。蔡攸头脑灵活,善于阿谀,初为京城微职,后被徽宗宠幸,赐进士出身,后领枢密直学士、龙图阁学士兼侍读、宣和殿大学士节度使等要职。他在朝中不甘于人下,想着法笼络陛下,而陛□边高手云集,梁师成、童贯等人已将陛下的喜好摸了个**,该下手的地方

“喝不喝?!

两人各怀心事地走在回府的路上,人徙一路走一路笑,流月则疑惑不解,面有愧色。及至进王府后,人徙让她在院子里等,走进屋高声喊道:“非儿出来,给你介绍一位友人!”

其非及其他人都睡得迷迷糊糊,人徙把人都喊起来了,她才应声从内室走出,人徙指指门外。其非疑惑着走出门去,刚站在台阶上却一下子站住,怔了半晌,一把把脚上一只鞋脱掉跑上前去扑头盖脸的一阵好打,边打边叫“怎么现在才来”,边打边哭,把人徙秋兰等人看得一愣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