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这蔡大人,是何性情?孩儿好有个准备,免得做错事就挨骂。”人徙一脸孩童模样,逗得陛下拍她的肩笑道:“放心罢,这蔡大人是朕所宠,原因就是他极其有趣,朕推崇道教,他肚子里有一大堆神魔宗教故事,熟悉各类道家规矩,不是个严厉之人,徙儿大可放松。”

而后的几日,人徙坐如针毡,学也不好生上,总想往琉璃宫去,可又知近日陛下与陈妃来往较频繁,风头甚紧,不敢轻举妄动,惟恐使陈忆在陛下心中的印象更落下乘。

人徙察觉到徽宗的表情变化,心内更是矛盾。好容易得了陛下的器重,此事若不应,一直以来的努力白费也未可知。再加之王黼一事让她胆量愈壮,当下提一口气,站起来拱手回道:“孩儿尊旨!”

1oo万贯的地租?徽宗内心焦灼起来,命他们各自回去,紧急召集各重臣商议。商议的结果是仍由赵良嗣使金,与金人周旋买城一事。赵良嗣倒的确伶俐,将王黼定的买城约废除,重拟一份声称是御笔的国书,将燕云各州通通包括了进去。可金人断然拒绝,说宋人要求太高,说毕竟打下燕云大部的乃我大金。赵良嗣无法,宋兵军力弱使他底气不足,只得答应先买下蓟、景、涿、顺、檀、易六州。而并不知其中涿、易两州乃辽涿州守将郭药师主动要求降宋。金人至此终于仁慈了一把,在收下宋3o万匹绢、2o万两银后,许诺:燕云大部已下,剩余边边角角,若宋能攻下,便再交岁赐五十万两,燕云之地便统统归宋。

徽宗还要追问,人徙在旁指点着那些纸张提醒道:“这是应录局孩儿使法子抄来的帐本的真品,上面一笔一笔都有记录,谁家的家产被占,谁家的宝物被强买,希望陛下在此案了结后,将该归还的物品和家产悉数还给那些人。”

王黼早等得原地转圈,见她出来,忙前头带路,边走边说道:“明日早朝,下官便在朝上禀报皇上,将这个大功与你。自然,说的是王爷人在宫内心在前线,亲自去慰劳燕云的战士。”

王黼又想了片刻,一拍大腿,“我给了她那么多好,也该她回报了!”

“结果你还是要我说。这样话,在我看来,是不能够说那么多次的。这样的话,是很重要很认真的。”说到此,陈忆坐起来看着她道,“更何况,我怕写在书里,哪一日闹破了,可是铁证。书在你手里呢,你说我敢么?”

又过两日,一个傍晚,受人徙之邀,前往昱王殿议事,见她说起正事来信心百倍兴致勃勃,总想起陈娘娘那句话来,便听几句便瞧她两眼。人徙被她瞧得奇怪,便停住话头道:“马大人有心事?”

马植不肯走,满脸激愤又说了一会子,陛下一拍桌:“堂堂宰相,也是由得你说嘴的!下去!再不走就治你污蔑朝廷大员!”

陈忆脸红到耳根,骂道:“没脸没皮!当着人家的面儿,也敢说这样话!”

“她是我的王妃。”人徙低头道,“曹绅又不听我的话告诉你了。既来,那就说罢。若让我为我的冒失道歉,那么抱歉了。”说完打了个千儿,“我知道娘娘肯定想说我是神经病,喜欢女人,怪胎,吃错了药的。那说完就请回罢。我绝不会还嘴。”

人徙静静听完,双手接过圣旨,“徙儿领旨。”

这陈娘娘,平日不管事,可说管起事来还

陛下正笑说“情理不通”,却看到那两行字如自己写得一般,正是自己惯用的字体,笔迹瘦劲,转折藏锋(作者言:这就是传说中的瘦金体了--)。又想起她说是自己的“真情”,方领会后半句的含义,不由惊讶,望望人徙正咧着嘴冲他笑,半晌才走过去将手放到她头顶,点头儿道:“徙儿懂事且聪明,朕心甚慰。”心已放下了戒心,复又自然起来,夸奖了她几句,又问道:“徙儿如何习得朕的字?这可不容易。”说着又复看那字,仔细看便能看出有模仿之意,笔力也还显生涩,点点头接着道,“着实惊了朕,以为徙儿已全掌握了,现在看来是努力了的,非常不错。朕赏你,想要什么,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