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儿,好好照顾自己,若是那群奴才怠慢了你,九哥定不轻饶!”福临在博果儿额头印下一吻,感到怀里人明显一僵,却没有抗拒,不经又是酸楚又是欣喜,酸楚着两人不日便要分离,欣喜着博果儿如此反应,就代表他还是有机可乘。

虽然之前考虑过事情被揭的可能,但福临却并没有太过重视,想着他和博果儿八字还没一撇呢,能被传出什么,但他却没想到,自己的额娘孝庄太后会这么快就察觉到了这件事,甚至想先下手为强,是要将他对博果儿的情扼杀在此吗。不,也许在更早,连他都没察觉自己的心意时,自己的额娘就现了吧,若不然,之前的事也不会……福临略一深想,事实种种都有迹可循,不经浑身一冷,原来他的博果儿一直处在危险中,他却毫无所觉,甚至这危险还是他带给博果儿的。

福临的双手紧握成拳,许久,看博果儿低垂着脑袋,没有告别的话语,不经伸手将人揽入怀中,狠狠抱住,像是要镶嵌进自己的体内,直到博果儿微微抗拒,才放了手,转身离开,最后一眼却满是留恋,夹杂着痛苦。

博果儿一把将摊开的画卷又合上,脸上平静无波,丝毫没有因为看到画卷上的旖旎内容而起波澜,顺口将守在门口的侍婢们叫进门,淡淡吩咐:“把桌上的东西都整了,爷回房休息了。”说完,便转身离开,平淡的模样,让侍婢们无法分辨自家王爷究竟如何,其中一女眼光一闪,便随着众人整理起来,看着有打开痕迹的画卷,手下一顿,又装着若无其事。

心思翻涌,福临手下就有些重了,竟把画轴揉成了皱巴巴的一坨,有几处还撕裂开来。

佟妃看着福临不悦的模样,那冷冰冰的眼神,心里苦笑,顿了片刻才道:“启禀皇上,臣妾是受太后懿旨,为后宫之事而来。”先把孝庄太后摆上台面,料想福临就算再不爽,也不会和她这个小小说客过不去吧。

第二天顶着两硕大的黑眼圈上早朝,看着下同样脸色苍白、一副萎靡不振样的博果儿和叶布舒,福临不经皱眉,一阵心思翻涌,这些日子,博果儿和叶布舒确实走得近了,虽然没可能是那方面的关系,但福临还是感到不舒服,就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窥视着。又想着今儿一早传来的消息,博果儿和叶布舒一夜畅饮,双双醉去,叶布舒留宿在襄亲王府。

夜阑不解之际,也不敢再查下去,叶昱不希望他们知道的,若是强求,这下场肯定比丢在丧尸堆里凄惨。现在这样了解个大概,指不定还是叶昱授意的,就先观察着吧。

博果儿和叶布舒的府邸临近,便一同上路,在襄亲王府前才分了开,看着叶布舒继续往远处策马而行,博果儿跳下马,将马缰甩给疾步上前的下人,就进了府。

“那就好,”叶布舒看着博果儿不愿多说的模样,识相的闭了嘴。

这一刻,福临既怒又悔,怒的是董鄂氏已经不在京城却还牵动着博果儿,悔的是他的感情知道的太晚,当初就不该让博果儿见到董鄂氏!将一切可能扼杀在摇篮里,阻绝所有博果儿爱上别人的可能!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安抚博果儿,虽然后者并未表现出多少伤心,但福临还是能从那无所谓的态度中看出隐隐的哀痛。

乌云珠厌恶的看着丑陋的高壮大汉,却不想那高傲的姿态让人厌恶,被鞭挞几下,乌云珠总算学了乖。

博果儿一皱眉,迟疑着问道:“九哥可是早就知道碧痕之事?”

故而我们可以得出结论:陷入爱河的皇帝果然不抽风不行!

碧痕不经意见到博果儿脸上的嘲讽,和那森冷的眼神,不经浑身一颤,又很快止住,只要她安安分分的,博果儿定是会与她维持这相敬如宾的现状,若她好高骛远,那她的下场,可能比乌云珠还要凄惨。被不动声色的仇视算计,她早已能预料出乌云珠的结局。

就先如此吧……

出了门,梁海就对正要询问的吴良辅摇摇头,后者一见,猛地变了脸色,片刻后恢复一派淡然,心里却不平静。福临要真是出了事,这大清还不得乱了,现存的皇子仍然年幼,皇长子早殇,最大的皇次子福全也才一岁半,至于佟妃肚子里的,也要再过个把月才能出生,大清朝没了皇帝,内忧外患,也不知那些贼子会如何作乱。

老管家低眉顺目的应下,却暗暗皱眉,他是不喜那位嫡福晋,?巴不得博果儿另娶,但后者今日的话,摆明了是对乌云珠的维护,那他也不能再放纵下人在后者吃穿后怠慢了,必须下去提个醒,至少让他家王爷挑不出错,又能让乌云珠吃个哑巴亏。

但乌云珠的心情却明显好上许多,她一直以为博果儿是喜欢她的,既然如此,那么即使她有再大的罪,后者也定会包容,何况这次根本是碧痕陷害她,只要她解释,她也肯定后者会相信。

无意识所做的,才是最真的反应。

孝庄再看看福临微微晃动的脑袋,分明是要她不要明说,而刚才那带着深意的视线,竟然是微微的哀求,孝庄蹙起眉头,一时倒不知如何回答了。更新最快dukankan读看看小说网

闻着博果儿身上淡淡的尘土味,福临竟也觉得心满意足。这时才注意到博果儿一身的风尘气,显然是匆匆进宫,也未曾梳洗,心里一阵不舒服,岔个话题道:“吴良辅,带果儿去梳洗一番,让下人好好伺候着。”

叶布舒用草尖剔剔牙,还是早些带着陈果离开好了,这是非之地,他可不喜欢,还有那种替别人擦屁股的事,他可是越来越不耐了!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被战场上的鲜血刺激,做出毁灭的行径。

陈果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让人进来,小心的避着伤口擦拭身子,梳洗之后,陈果就躺在床上,安然入睡。

陈果冷哼一声,右手握着长剑,利索的斩杀附近的两名敌兵,动作迅猛,简单的劈砍,没有浪费一丝一毫的力气。身体快要临近极限,疲累虚软,但却不能让他倒下,这样在极限中突破,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好!”穆撒尔大喝一声,要不是顾忌着身处战场嘈杂之地,他真想好好夸赞博果儿一番,而博果儿此刻全心应对着如潮般的攻势,哪能顾忌得了四周人的反应。

这人怎么就跟换了魂似的,博果儿不明白了,却还是摇头道:“大战将至,穆撒尔让我通知四哥去训话呢。”

乌云珠看福临冷淡的模样,心头憷,“皇上,琴韵……”

那时候他已经当上了皇帝,而多尔衮自封摄政王,干预朝政,让他既憋屈又无奈,那时的他虽然年幼,也已经懂得了权势的含义。他至今都记得小小的博果儿死皮赖脸的拉着他出宫的场景,懿靖大贵妃一直都宝贝博果儿,将人养得胖嘟嘟的,穿上小袄子就和球似的,当初自己可没少笑话。

“离他远些!”博果儿正要说些什么,就听陈果说道,言语中不乏警告的意味,还带着一丝急切,博果儿一愣,脱口而出一声告辞。

一目三行的瞄过,大致不过是说多日未见,甚是挂念,嘱咐博果儿照顾好自己,又说了些细琐的小事,安慰博果儿府中安好,莫要担心。整封信零零散散的说了些大事小事,最后劝博果儿量力而行,就这么草草收了尾。

这边忧伤明媚的望着天际,让福临觉得蛋疼,但还是顺着乌云珠的心思,想到了已经离开半月的博果儿,福临虽然每日都收到博果儿的消息,但到底比不上日日见面,记忆中博果儿的音容笑貌却依旧深刻。

秦嬷嬷小心的凑近皇后,“皇后娘娘,皇上今晚上政事繁忙,并不是……”看着皇后死死盯着她的模样,像条脱水的鱼,秦嬷嬷接下去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小慈低着头不敢回答,直到老管家厉声再问,才小声道:“是……是庶福晋不小心扭了脚。”只是眼角不自觉的瞄向乌云珠,这其中的意思老管家一眼便知,登时皱眉看着略显手足无措的乌云珠,“福晋怎么出来了?老奴特意找了梁御医为福晋诊治,福晋是要先回房还是……”

现在想来,自己的这一想法当真是傻得可以,其实也不过是私心作祟。

回宫后的福临心不在焉的处理奏折,也收到了来自襄亲王府暗棋的消息,女人的野心大了,可真是要不得了!乌云珠趁着博果儿刚刚离开,就已经开始收拢人心,若是博果儿此去经年,这襄亲王府可不是就换了主子。

于是,隔天一早已经在床上躺着的碧痕,疑惑的看着被众人环绕着更衣的陈果,小心唤道:“王爷。”

伸手一把拿过酒杯,仰头喝下,博果儿甩头就走,徒留下被踩了脚尖,在原地胡乱蹦跳的瑞恩,和一干幸灾乐祸的人。

乌云珠一听侍凤所说,分明是指责她自导自演,登时心中更怒,一手抬起,就要甩下一巴掌,“贱婢,说的什么鬼话!”

博果儿见陈果不愿开口,也没再问,说实话,要他去见乌云珠,他还真是不乐意,可这会还能去哪,总不能‘白日宣淫’,抚上微痛的额角,博果儿一转身往府外走去,就去见见前世的狐朋狗友好了。

感到福临火热的视线,博果儿一挑眉,仍是埋头吃饭,但也挨不过福临目不转盯的瞪视,抬头:“九哥,怎么了?我脸上有饭粒?”说着,好似疑惑的抬手抚上嘴角,摸了摸又放下:“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