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博果儿规劝的模样,孝庄最终还是答应回慈宁宫休息,跨出养心殿前,仍是回头看一眼昏迷中的福临,和坐在床边照顾的博果儿,微一皱眉,招呼守在养心殿门口的苏麻喇姑离开。

福临心里一疙瘩,干笑:“博果儿,怎么了?”

福临拉住博果儿右臂的手不自觉的放下,反握住后者的左手,并不柔软,却仿佛能触动他的心弦。博果儿和任何人都不同,这一点,福临从小就知道,只是到了如今,他竟觉自己的感情强烈到无法磨灭,想不起从何时开始的,记忆到了此刻,只有博果儿一如既往的陪伴,和从未改变的对待。

吴良辅急忙应是,小心的替福临拢拢被子,就再不敢逾越,躬身退到一边,就怕福临再出什么状况,怪罪下来,可全是他的罪过了。至于将福临醒来的消息禀告孝庄太后,吴良辅倒是想过,只是现在看着福临又睡过去的模样,吴良辅不经擦擦头上的冷汗,若太后以为自己谎报,这罪可就大了,况且皇上既然说了莫告诉太后,他自然应当遵旨。

跨步上前,率先拿过放在桌上的药瓶,叶布舒就坐在榻上等着陈果,见后者只是淡淡注视着他,叶布舒一笑:“脱了衣服,四哥帮果儿上药吧。”

博果儿看着横斜在自己面前的两把武器,咬牙看了眼自己受伤的左臂,急急往后退去,躲开两人的攻击范围。

其实,博果儿所想的,也不过是对了一半,要穆撒尔来说,他最希望将博果儿打包带回营,战场上不单要杀敌,还要保护人,这对他而言,简直是种折磨,但博果儿利索的杀敌,和毫不遮掩的本能,让他改变了想法,只是稍稍保护,并让博果儿能施展拳脚。

边疆——

从哪里沾上的?乌云珠愣住,这簪子可是她吩咐琴韵放到博果儿房间的枕边,还能是从哪沾上的,只能是被皇上带出来的啊!可看着福临脸上疑惑的模样,又不似作假,乌云珠也不经迷糊了,难道是琴韵这贱婢放错了地?

离解禁还有数日,乌云珠百无聊赖的摸索着手中的棋盘,忽然伸手一挥,将棋子全部扫落,脸上满是狰狞,琴韵一愣,急急上前跪下:“福晋息怒,福晋息怒。”

福临来来回回的看着那封寥寥数字的回信,就差狂亲几口,来表达喜悦了。读看看小说网最后,小心翼翼的按着原来的折痕将之折叠起来,塞回信封中。走到御案边,从抽屉里取出一匣子,小心打开,将信放了进去,福临看着匣子中的东西,轻声一叹,将盖子掩阂。

而关于陈果的来历,博果儿只知道后者是百年后的人,对他和福临乌云珠的恩怨也一知半解。但他此刻却甚是感激后者,毕竟毫无保留的传授武功这样的大事,在古代很难有人做到,即使是师徒,也保不定会留一手。读看看小说网

福临浑身一僵,这董鄂氏哪只狗眼见到他要怪罪小兔崽,这可是博果儿送给他的,他哪里舍得。读看看小说网这厮完全忘记了兔崽原本是博果儿要给乌云珠的,却被他装可怜给抢了过来。

假装没看到吴良辅的动作,福临一手按住太阳穴,另一手伸出,以指腹摩斯着纸张,淡然的脸上没有丝毫情绪,让人猜不透那被掩藏住的圣意。

“三位妹妹真是好兴致,”正待三人聊得投机,乌云珠款款走近,笑意嫣然,却是掩不住眉宇间的不善。

瑞恩不死心道:“诶,这可是难得遇到的好事,缺了你多扫兴!”

瑞恩一愣,没想到博果儿这么直白,却见后者回头一笑:“不如你去给本王搭个,事成了,本王重重有赏。”瑞恩一噎,又不想被博果儿看不起,硬着头皮就上了,别说,这第一次搭帐篷能搭得像回事的瑞恩,也是个人才,但也仅仅只是像回事,离住人还有段距离。

博果儿忽而一笑,说道:“这谋害皇嗣的罪,可是很大的,其中的分寸你自己把握好。”

梁海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笑道:“福晋没什么大碍,只要休养几日,再喝几帖药,定能无事。”

诗瑶、侍凤对视一眼,知是刁难到了,但却无所畏惧,皇上将她们赐下,可不就是不喜那嫡福晋,哼!一个被皇上厌弃的亲王女眷,若她们得了襄亲王的宠爱,那抬位还不是顺其自然的事。

没了闲逛的心思,带着一干侍卫回了襄亲王府,就被告知福临送了几个婢女过来,博果儿一皱眉,命老管家将几个婢女各自带到客房,随口问起那酒儿的事,得到的回答却是那酒儿不堪忍受世俗眼光,已然跳井自杀。

博果儿还是凝视着福临认真的神情,认真的点头,算是答应。

陈果没有听到博果儿回应,也不再逗弄,回神看到眼前出现明黄色的衣摆,不经一愣,却没有抬头的意思。头脑因长时间的蹲跪而有些晕眩,让他很不舒服,但又让他觉得诧异,明明以他的武功,仅仅蹲跪片刻,身体根本不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但如今却是……陈果惊疑之下,隐隐有某些预感,却说不出来。

他早该想到,自幼被娇惯的乌云珠哪里会伺候人!

孝庄一叹气,这谣言也不会凭空出现了,还不是这两人当真出了事:“那额娘怎么听说今儿个果儿是独自一人回王府的?”福临一噎,没了话,确实,平日哪次不是他将人送回府、自己再灰溜溜回皇宫的。

博果儿装作感动的模样,却恨不得甩开乌云珠的手,那滑腻的触感直让他恶心,看来以后这种肉麻事还是少做的好。

于是,博果儿和福临在宫门外告了声别,就驾马回了襄亲王府,留下身后的福临气得跳脚却假装若无其事,只是身后快实体化的黑色怨气让一干老臣实在消受不起,纷纷告退。

眼看博果儿不打算理睬他,福临只好率先开口叫唤:“果儿。”

老管家一皱眉,好似没料到乌云珠的贴身丫头会是窃贼,心底却暗暗冷笑,这女人,心大了,可是要不得的!

博果儿一愣,笑着点点头:“好!”

而吴良辅之所以会不计较小齐子的自作主张,还不是上面那位就想着给董鄂氏一个小教训,只是,这小教训的代价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

“那要如何调养?”等福临平静下来,才接着问道。

“睡得可好?”陈果带笑的声音响起,博果儿放松心神,让自己离开空间,与身体融洽,能看到听到外界,才回答:“还好。”

已经黑化的博果儿,在心底奸笑。

博果儿也不迟疑的伸手接过酒杯,就见乌云珠又是倒上一杯,伸手欲与他交缠,共饮交杯酒,博果儿一瞬的震动,微微不可置信的看着乌云珠,后者一笑:“乌云珠今后就是爷的人了,爷总要给臣妾一分薄面吧,”将手递得更近。

福临看陈果吃得欢快,夹得更欢,陈果一皱眉,伸出筷止住福临的筷子,“九哥也吃。”反手将鱼肉又放回后者碗中。

看着福临的铁血手段,吴良辅一阵苦笑,所幸后者没为了襄亲王失了理智,若那群探子知道他们的任务不过是监督那董鄂氏有无出轨,恐怕会吐血吧。

“傻瓜,”又听一声含冤带怒夹杂好笑的辱骂,博果儿浑身一激灵,直觉的在心底惊疑:“谁!”

陈果好笑之余,也随着梁御医去了。只见后者替他略微按揉,抹了些药膏,就要告退,陈果还待说些什么,福临却是先围了上来,嘘寒问暖。

两人对视,皆是笑起,却不知各自嘴里的孩子此时正大摇大摆走在御花园,低垂的脸上一片沉寂淡漠,仿佛刚才的羞怯和嗔怒从未出现过。

看着福临依依不舍的走过拐角,不见人影,博果儿松开紧抿的唇角,收敛笑容,面色冷凝,伸手握住门框,捏紧,似是要泄什么,是从第一眼见到福临就无法遏制的杀意!

看着博果儿泛红的脸色,也不似病态,福临一皱眉,还是上前拉着博果儿往床上带去:“既是病了,怎么也不歇下?莫不是要让九哥和你额娘忧心?”

福临昏迷不醒,两人也就带着照顾了片刻,就先后离开了,博果儿看着皇后离去的背影,沉下脸,略显粗鲁的伸手将福临额上的帕子拿下。

又是过了一天,福临脸色潮红,烧得昏天暗地,竟像是回天乏术,御医几乎是战战兢兢向孝庄太后禀告了情况,若这烧再是退不下去,那么福临迟早是要……

孝庄一听,当场就昏了过去,醒来后,对着御医一阵怒,被苏麻喇姑劝着忍住怒意,顺气后又是让梁海和郑辕尽快想出办法,治好福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孝庄其实已不再报什么期望,却总归想要福临好转,也许上天真有奇迹?

跪在爱新觉罗家的列祖列宗面前,孝庄忍下心中的焦虑为福临祈福。

博果儿是亲眼见着福临越不好,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再看快要化成水疱的红疹,博果儿迟疑着伸出手,明显感觉红疹边上温度升高,就明白福临这是快不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快开学了啊,哎,最近乏力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