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自己的身世,他一直装作不知道,被母亲捡到的时候,他只有一岁大,正常来说不能记事。

“三儿,怎么才回来!?”秦氏起身迎过来,轻声嗔道。

贺南山微微带笑,程晓风也微笑点头,露出赞许,暗道五师弟聪明,知道以己之长避己之短。

赵雨真摇摇头:“二师弟,别逗他了!”

仿佛过了一刹那,又像过了悠久,黑暗开始褪去,一团柔和的明光出现,先是烛光般一小团,慢慢涨大,随后扩散开来,他周身如沐阳光中。

尉迟明呵呵笑道:“五师弟,你自己慢慢看吧,自己找个地方打坐,我就不打扰了,走啦!”

他强逼自己移开眼睛,不看她,笑道:“他们不回来吃饭了吧?”

他步伐缓慢,气定神闲。

金开泰又演练了两遍,李慕禅有些长进,但仍笨拙,长进不大。

他神情沉静,目光坚定。

“三儿,梅府进去了吧?”秦氏笑盈盈的问。

李慕禅收起天元吐纳术,合什一礼:“湛然见过三师兄,四师兄。”

他接着道:“这几句乃天元吐纳术的总纲,可谓字字玑珠!……师弟你现在就想领悟很难,不急,日后就明白了,就像游水,说得再明白,不亲自试水,体会不到的,先看下面罢。”

人们纷纷停下,抬头望过来,随即露出惊讶表情。

秦氏白了他一眼:“三儿受了欺负,我就找你算帐!”

他想了想,放下佛珠,合什对其一礼,然后挂到自己脖子上。

他皱着眉,又慢慢拿起一柄飞刀,凝神后再次射出,一抹寒光之后,飞刀射进石墙中。

潭水澄澈,清可见底,游鱼,石子,细沙清晰可见,水面飘着淡淡白雾,仿佛一层白纱随风舒卷。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十七载,早已适应。

“李副执事说得不错。”金开泰点头,笑道:“轻云的武功是大小姐亲传,你的功夫是我传的,你胜了轻云,就扫了大小姐的脸。”

“切磋而已,自然有胜有负。”李慕禅笑了笑,指了指茶盏:“统领请喝茶。”

金开泰端起茶盏,揭盏盖撇了撇,低头轻啜一口,顿时一幅舒服神情,脱口赞叹:“好茶!”

李慕禅笑道:“统领喜欢就捎些回去,这是我那澄静寺的茶,……大嫂,给统领包一些吧。”

金开泰忙道:“别别!……湛然,我那里不缺茶!”

“好。”赵依依轻轻点头,转身袅袅去了。

李慕禅摆摆手:“统领跟我客气什么,……我右手这伤何时能好?”

礼尚往来的传统能悠久流传下来,自然有其奥妙所在,即便在这个世界也好用,礼尚往来就是感情交流。

金开泰眉毛一皱,呈一个“川”字:“嗯……,你经脉未经锻炼,骤然经庞大内力冲击,麻烦不小啊——!……快得话,起码要一个来月。”

“这么久——?!”李慕禅也皱起眉头。

金开泰沉吟片刻,道:“这样罢,我传你一篇疗伤的心法,尽量加快恢复。”

“那就多谢统领了!”李慕禅顿露笑容。

金开泰笑道:“你小子运气好!……这不是梅府的心法,是我机缘巧合得来,妙用无穷,且听仔细了……”

他忽然看了一眼赵依依。

李慕禅笑道:“我大嫂不会武功的。”

赵依依忙摆摆手,低声道:“小叔,你们说话罢,我去做饭。”

说罢,对金开泰点一下头,扭身袅袅去了。

金开泰待她离开,肃然道:“湛然,所谓法不传六耳,不可不慎!”

李慕禅笑着应了,在这个世界,武功心法可是无价之宝,珍贵之极,得之极为不易,需极大代价。

自己算是幸运的,大哥在梅府做了副执事,自己又自幼练十二大劲儿与禅功,练出一身神力。

否则,想得到武功可艰难得很!像李健,在超然楼做了三年,还有大哥的关系在,才有资格修炼。

人这一辈子,练功的最佳时间也就数年而已,三年可不短,若没大哥替李健担保,旁人需得五年。

“人之气,欲柔不欲强,欲顺不欲逆,欲定不欲乱,欲聚不欲散,养气在于存神,神之于气,犹母之于子也,故神凝则气聚……”

金开泰慢慢背诵了一段儿口诀,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字字清晰,共约有两百来字。

李慕禅听两遍即记住,金开泰开始细细讲解,李慕禅不住点头,很快明白了,试着运行一遍。

一阵清凉泛起,他大喜过望,自从早晨醒来,右臂一直隐隐疼痛,如被火灼烧一般,此时像一股清水浇上来,疼痛大缓。

“如何了?”金开泰一直盯着他。

李慕禅睁开眼,笑着点头:“舒服多了!”

“那是自然!”金开泰哈哈大笑,甚是得意:“这可是我压箱底的东西,不是你胜了轻云,我可舍不得!”

李慕禅笑道:“原来统领也别着劲儿呢!”

金开泰笑眯眯的道:“这小妮子忒傲气,也厉害,七院武功第一,天枢院也被压住了,我可真是没脸见人!”

李慕禅笑道:“统领,这次我胜得侥幸,宫师姐不服气,再来挑战,我只能拱手认输了。”

金开泰摇摇头:“也不尽然,……虽然你剑法粗浅,漏洞处处,可胜在力气大呀,出剑也快,一般人还真不是你的对手!”

李慕禅笑了笑:“我就这几把蛮力气!”

“力大无穷,这可是无人能及的天赋!”金开泰笑道:“就凭你这身神力,抵得上别人三十年苦修。”

他又道:“你学剑法不太灵,不过搬运内力却远胜常人,嗯……,学招式简单,心法繁复的武功,以拙破巧,最好不过。”

李慕禅笑道:“金刚不坏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