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首先有人接受易之带来的马哲,并且肯认识它,研究它,根基就扎了下去。加上这一批人物是整个大明的纯研究人员,根本就不搅合保守派和激进派的波谲云诡的,在他们发言之后,其他人自然需要尊重他们的言论。如此这般,易之的所有策划才算是真正成功。

“呃……”易之有点尴尬,但是这几天下来,他已经习惯了于伯英的说话方式。这样的语气里其实并没有恶意,只是人听着觉得怪怪的而已,多习惯习惯自然就不会太当一回事了。

先是唯物辩证法的唯物论部分,好像,先论证了各种事物的客观性?然后就是物质决定意识,意识对物质具有能动作用之类的一系列问题了。想到了大概的提纲,易之顺着就写出了大概的理论,颇有点下笔如有神的感觉。

什么叫原典?

坚持原则,但也必须做事,这就是易之为自己顶下的规则。

记得最清楚的一句,大概是事物的发展总是螺旋上升的。这句话的确很有味道,但是如果没有之前的理论铺垫,单独的一句话能有什么作用?易之是想不出来的,只好抓耳挠腮从自己几乎就没有认真上过的课程的记忆里掏出点残渣来,三言两语写在纸上努力回忆,恨不得将脑浆榨出来变成实体的文字。

只能苦笑。

而把这两句截搭在一起,却硬生生冒出了锋锐的味道。绝圣弃智,哪一个圣,哪一个智?是谓大同,又是如何的大同?

“老师,您不休息一会儿吗?”课间的时候,白忆娥帮易之将他的教案等等带到了教师休息室,却见易之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又一次翻开了他存放稿纸的文件夹,在纸张上写写画画。

诵读到这一句,中年也将自己的声音加了进来,和他一起背这再简单不过的一段话。

然后顾斯就看见了这篇文章的标题:《沉默的大多数》。

易之倒不会想要造谣,只是觉得,抛出足够让人注意的消息,是不错的写作方式。作为抓住读者注意的方法之一,这一点还是值得借鉴的,所以他并没有像是之前一样苦口婆心长篇大论,反而在书写的时候一边写一边涂去已经写下的内容,只留下最精炼,最能抓住人眼球的、最能让人陷入深思的东西。&!--over--&&div&

虽然针对是普通民众的一些行为,但《□□日报》方面直接指名道姓地,一上来就是:“最近,关于作家易之和文学圈保守派数位文人论战的事情受到了整个社会的全面关注……”而结合后面的立场一看,谁都知道《□□日报》是个什么意思了。

陆建明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不是易之不表态,而是有其他人将要出手了。而且看这样子,现在出手的人能够造成的影响力肯定比易之大,否则易之的表情不应该这么放松安稳。

在大明,想要和这两大势力抗衡?想得美!

宋谦士适时开口说:“陛下给我的旨意这是这样的。对那几个在文化圈上蹿下跳的家伙,要申饬一通。他们可以有自己的观点,也可以对旁人羡慕嫉妒恨,但是任何事情都不应该直接牵扯到说对皇室不敬或者污蔑旁人在对当前的情况不满。这太容易造成了没有人敢说话,最后舆论□□纵的情况。至少也会造成人们开始用这样根本莫须有的罪名打击敌人的情况。这对大明来说会有很大的伤害。”

说白了,文人这个群体,很多时候都很麻烦。因为他们不靠谱。但是又不得不说,文人这个群体是非常重要的。从古至今,他们几乎就象征着一个国家的文化软实力,甚至撑起了民族精神。作为一个群体而言,有好有坏。单独对个体来说,至少顾斯认为自己非常需要像是易之这样的文人。

可是易之不能这么做,他不是个足够桀骜不驯的人,也不认为自己的才能真到了可以完全不顾世俗的境界。这种话说出来一时间倒是舒服了,但是却会给他一个抹不去的污点。他并不是圈子的挑战者,而本来就是在这个圈子的庇佑之下生存的人。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大部分的人都默认易之算是个文坛中人,那么无论是顾斯那边还是朱鼎钧那边都不会用对文人的方式对待他。还哄着骗着呢……威逼利诱才是真的!

“您老人家可否举个例子?”

即使他内心不断告诉自己,搀和进两边的斗争不是一件好事,正确的做法是开开嘴炮,坐而论道,别真赤膊上阵。可还是不断回想顾斯说的话。从皇宫回来之后,他本身的立场就已经开始偏向革新这边了,说到底从一开始他适应的就是一个没有皇室的国度,选择的时候也会更趋近于他熟悉的世界……即使不知道这缘由,顾斯却抓住了易之内心深处的想法,甚至动摇了之前易之做的冷眼旁观以自保的决定。

老狐狸见多了,遇到这么个太好欺负的……还真是有点于心不忍。

不去管这中间的多少炒作和那几首不知道好坏,只是引发了太多争论的诗歌,易之是谁?

有个脑子不太清楚的家伙,心急火燎地就在小报上说了:

这是……岳激流第二次点醒他了。

《浅议所谓“厚黑”者》

“去砸他们家的玻璃!什么人啊这种扯淡的话都说得出来!不要脸!”

易之知道自己不能像是从前那样沉默下去,因为他已经站了出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想要出头的人,决不能退后或者软弱,因为那样换来的不会是和解,只会是一群人恍若狂欢地一样宣称已经打倒了他,而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被蒙蔽。真相却会被拖延到最后才被人发现。

“第三层境界,则是未来。人人都知道厚黑之术,以孔孟之心行厚黑之事。虽然手段不同,却又如尧舜一代一样,天下大同了。”

因为他的眼睛被那些文字抓住了。

您好!我是您的《红楼梦》的忠实读者。

易之自忖态度还算温和,应当不会被人寄这种东西才对。但谁也说不准这种事不是吗?

“但我看易之的脾气应该很好。”同样出身皇族的朱怀仁却这样问,丝毫不管自己已经站在了自己堂兄弟的对立面。

他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