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的一双眼睛,略略带着泪光,眼角和眼眉的弧度优雅又风流,仿佛在画师笔下刻意修饰过一样,简直就是我见犹怜,美不胜收。

实际上,现在更让我害怕的是丰蔻。

撇撇嘴,正要返回床上,忽然觉得丰寇的身子有一点烫。我吓了一跳,把丰寇整个人翻过来,一摸额头,竟是滚烫滚烫的。

至于这张床,我从坐上去开始就一动也不敢动,因为在坐上去的瞬间,我听到了吱嘎的声音。

李妈妈心领神会:“保证不会打扰二位良宵。”

“我也不想让外人知道,所以就让我自己去就可以。”我觉得丰蔻始终是不相信我的。

丰蔻对我的提议没有反应,我走出两步才发现她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奇怪,丰蔻不是一向在没人的时候充当我的侍卫吗,怎么今天这么没有自觉性。

长期以来,丰蔻对我来说就是一张没有破绽也看不到边角的巨大的网,她收紧网索,我就得匍匐在地,她放开网索,我就必须快步小跑,因为她完美完整完好到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

崔德全曾告诉我,丰蔻一直单身,从小没有指婚的额驸,年长之后更是拒绝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提亲,刚开始丰蔻还对提亲的人微笑以对,到后来,丰蔻就换了脸,冷如冰霜的态度让任何人都不敢再在她的婚姻问题上置喙。

我鼓起勇气推开大门,忽然闻到一阵飘然而来的清香。

“我没有指望你会救我,”我冷冷地说,“你来这里是看我的笑话?”

盼月疑惑地看了看我,又看看桂花糕,拍了拍头,自顾自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嚼了嚼说道:“可是今天的味道蛮好的啊,油放得刚刚好,只蒸了一刻钟,而且木料都是梨花木,一点烟味都没有……”

我……我还是……

糊。

丰蔻微微一笑,不再说话,听动静,我知道她仍然跟着我,我吁了一口气,说实在的,虽然我实

且不说女子和女子并不能成婚,就算成婚,我也不能这么随随便便,我的目标只有一个,和真爱风风光光办一场婚礼,然后手拉着手游遍山河度蜜月。

丰蔻听完我的问话并不意外,她看了兰博夜一眼,扬起嘴角说:“臣府□□有仆役23人,自有管家四品总领负责统一指挥,兰博夜自然也在这23人之列,只不过兰博夜乃皇上御赐,臣不敢怠慢,也不敢大意。”

“丰蔻是一个人?”我问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

我被这种准确率仅为50%的猜想所鼓舞,连牙都没有咬就脱口而出:“你总是针对我,羞辱我,恨不得把我切成肉丝炒青椒。”

“我能有什么事,”我斜了丰蔻一眼,“帮我拿衣服过来。”盼月和映红都不在,我只能勉强使唤丰蔻当我的侍女。

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丰蔻从我手里拿回锦囊,放在袖中,一言不发。

我的脸虽然精致小巧,但是还没有小到会被打偏的程度吧?

“丰大人没有说,太医只是开了一些安补的方子,”崔德全说,“丰蔻大人近日为了刺客之事日夜奔波,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会难以消受,何况丰大人毕竟是女子……”

“那让我去把兰博夜的党羽一网打尽,这样够吗?”我往前站了站,挺起胸脯,气质昂扬地对丰蔻说道。

我在丰蔻面前,战斗力和经验值都为零,我唯一胜算就是在趁她打盹的时候踢她两脚解解馋,在她快醒来的时候,我就得拔腿开溜。

丰蔻很自觉,入狱的时候自动把称谓从臣改成了我,这一点让我觉得莫名其妙的满意,虽然丰蔻完全没有低头的姿态,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还是占下风的。

我冷笑,在丰蔻眼里,我当然就只有起居饮食值得关照。更何况,这完全有可能是崔德全诓我的谎话。

我慢慢吁了一口气,脑中冒出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孤注一掷,当然要激将她。

清心阁?闹心阁差不多。

像极了禁欲系的年轻巫师,虽然不怎么讨喜,看样子也不擅长阿谀奉承,但脸的形状和样子却是几人中最出色的。

我大窘,我会写诗?

“皇上,大皇子,二皇子,还有三皇子被……被大殿上的柱子,天火下来……他们都……”月娥的表达能力实在堪忧,好在我的文化程度比她高一点,断章取义还是能明白她的意思。

“你想见死不救吗?”我咬咬牙,终于说出口,虽然语气仍然强硬,但是丰蔻至少能听出来我在向她求救。

丰蔻微微一笑,俯下身,凑到我的耳边道:“皇上想怎么样呢?太妃娘娘可罚,亦可不罚,至于皇妃娘娘,她回宫后还可服侍皇上,将功抵过……”

“谁要她回去!谁稀罕她回去!”我被丰蔻吓得不轻,也气得不轻。

丰蔻斜着眼角看我:“皇上为了娶皇妃娘娘,可是费了不少心力,岂可说不娶就不娶,就算你不想娶,也得给众臣一个交待。皇上认为,能从温欧二相那里蒙混过关么?”

我急急道:“我不管,总之我不要再见到她。”

丰蔻摆出了然的表情,做了个杀的动作。

“不,不是这样,”我连忙拦住她,低头想了想,“我,我想放了她们。”

丰蔻饶有兴致,问道:“放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