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挣钱,挣许多钱,好补贴你的家用。”小华认真的说。

与此同时,侦破组与北京的10台李西华共赴山阴村的那个摄制小组取得了联系,他们返京时带回去的设备当中,就有李西华的笔记本电脑。公安部已派员前去索取,并即刻携带兼程赶往山阳镇。

正文

他奋力游到了潭边,疲惫的爬上了岸,深深的呼吸着山谷中清新的空气,眯着眼睛看了太阳,大概已是下午时分。

这是条人烟罕至的峡谷,瀑布哗哗的注入水潭,溅起团团水雾,折射出道绚丽的彩虹。潭中溢出的水流向峡谷口,那面有着茂密的灌木林,生长着紫色和黄|色的小花朵。

易士奇除下湿透的衣裤,摊晒在潭边的大石头上,浑身脱得赤条条的丝不挂,阳光暖洋洋的撒在裸露的皮肤上,真是无比的惬意。他翻开衣内口袋,取出他的那些宝贝,摊晒在石头上,那本金蚕蛊术方由于有塑料袋包裹着,因而未曾打湿,其它的指骨铜钱铜镜则已经湿了。

易士奇轻轻的掏出瓷瓶,小心翼翼的拔出瓶塞,放倒瓶口,他担心金蚕的身体状况,如果没有它的舍命相救,自己可能早已被那只凶恶的牛头犬撕碎了。

金蚕没有出来

易士奇心下焦急,晃动着瓶子慢慢的向外倒,金蚕终于爬出来了,看起来身子似乎十分虚弱,原本金黄|色的皮肤已经十分暗淡,尽管如此,它伏在石头上,那两只黑色的圆圆的小眼睛还是对易士奇友善的眨了眨

易士奇心中酸。

他想起了伊古都曾说过,金蚕很通人性,主人讲的话它也大致听得懂,而且极爱整洁和卫生。伊老爹父子都拿金蚕当作自己的子女般看待,伊老爹宁可自己受寒毒而死,也要咬破血管救金蚕,人世间,如果不是亲生的骨血,谁能够这样来做?

他想起了金蚕蛊术方,那书上定有救治金蚕的办法。他揭开塑料袋,拿书出来,开始翻阅起来。在书中第十篇章救伤篇里,易士奇找到了如下记载:金蚕伤后体虚意倦,无法进食毒虫,其主,妇喂食以||乳|,男喂食以精,三日可愈。

按书上所说,金蚕蛊并非如传说中那样只有妇人才能养,现在金蚕已经非常虚弱,如救其命看来只有喂食“非||乳|即精”了。||乳|指妇人之奶水,精肯定就是男人的液了,好吧,金蚕舍命相救之恩岂可不报,况且只是损失点液而已,又不是像伊老爹般咬断血管,想到此,心情豁然开朗。

他抬起头来,山谷里静悄悄的,杳无人迹。事不宜迟,他本身就年轻力壮,又是未婚之身,所以弄出点液来也是方便之极。不会儿,但见易士奇大喝声,手掌心里赫然多出来摊||乳|白色的液。他将液小心的递到金蚕嘴边,那金蚕闻到气味后,浑身打了个机灵,伸出尖喙吸食起来,须臾,已吸食得干干净净,然后抬头感激地望着易士奇

易士奇此刻惊讶的发现,金蚕皮肤的灰暗颜色正在逐步褪去,重新恢复了金黄的颜色。

几千万条生命啊,易士奇想。

第十七章误入武陵源

深峡谷中太阳落山早,易士奇抬头望了望天空,穿好了衣服,收拾妥当所有东西,沿着溪流向谷口走去。

穿过大片的灌木林,惊起了群鹧鸪,它们边咕咕叫着远去了。峡谷里没有小路,因此时不时的需要趟水,接近峡谷口时,溪水深了许多。

谷口外是另条宽阔的大峡谷,在峡谷中间奔流着条大河,方才的溪水只是这条河小小的支流。湘西山区的河水十分清澈,但水流却也湍急,耳边俱是激流撞击石滩的哗哗声。易士奇抬头望,对面高耸孤兀的石峰上挺立着几棵苍松,有两只苍鹰盘旋其上,峰下是大片的原始次生林遮天蔽日,其中不泛生长有水杉银杏和珙桐。此时,青幽幽的山谷中生出了淡淡云烟,慢慢升腾为云雾飘缈于峰峦叠翠间,如同幅淡墨山水画。

易士奇不由得阵感叹,这湘西原始之地竟有如此的美景,看来越是无人烟的地方,景色越是奇秀。

远处传来长长的苍凉的号子声,易士奇举目遥望,那是上游漂流下来的竹排,有船工立于上撑筏。于是他走到了浅滩处挥手示意。

湘人率直乐于助人,他们把易士奇拽上了竹排。

易士奇告诉他们,自己是徒步探险者,迷了路,装备也弄掉了,十分狼狈,请船工将他带出谷去。

放排的船工告诉他,这是沅水。沅水从贵州发源进入湘西,路上巫水舞水辰水酉水不断汇入沅水,最后入洞庭湖。

“我见此地奇峰异石,突兀耸立,溪绕云谷,绝壁生烟,端的是景色古朴奇秀,真想不到如此深山之中竟藏有这样的去处。”易士奇感慨道。

那船工笑将起来,说道:“看您就是文人,讲话文绉绉的,可惜竟然不识武陵源。”

“这就是武陵源?当年大画家吴冠中偶然行至武陵源,为其山水所倾倒,发出‘明珠遗落深山’之感叹,莫非就是此处?”易士奇惊讶道。

易士奇立于竹排之上,见那两岸块块梯田间间房舍星星点点的点缀于青山绿水间,绿树四合,青砖灰瓦,炊烟袅袅,数只长着储水囊,羽毛艳丽的雉鸡正在溪边痛饮,幅原始苍茫,自然平和之色,切烦恼抛诸脑后。想不到番落难,竟然误入武陵源,若是有朝日,自己执小华之手,隐居此山水之间偕老,岂不快哉?

夕阳西下,天色渐暗,前方右岸似是个大墟镇,船工告诉说,此镇名叫太平镇,有公路通往云贵等地。

易士奇告别热心的船工,登上岸来,镇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沿江岸是溜儿装修得古色古香的饭馆,他信步走了过去。已经天多粒米未进,腹中甚感饥饿,随便走入了家,拣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老板,要不要尝尝本地特有的直口鲮和银鱼,很好吃呢。”湖南妹子服务员笑容满面。

易士奇点了沅江特产的这两种鱼,同时询问长途客运站和班次的情况。

“先生去哪儿?这儿没有夜班车。”邻座的位学者模样的老先生操着口标准的京腔接茬道。

易士奇说准备西去贵州,那老者告诉他每日只有班,上午九时发车,今天是走不成了,只有住下了。

边吃边聊,原来那老先生姓兰,是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研究员,在武陵源带原始森林中进行国家863生物多样性保护课题研究,至今已经年余。

“武陵源最多的是猕猴,山涧溪流里也有数量可观的大鲵,就是娃娃鱼,森林深处可能还存在些至今我们可能还不知道的昆虫物种,真是个动植物宝库啊。”兰教授充满激|情的说道。

“兰教授,您知道有种昆虫叫做五毒蛭的吗?”易士奇问道。

“五毒蛭?你说的是环节动物门下的蛭纲里的种蚂蟥吧?这纲动物大多栖息在淡水中,也有生活在潮湿的草地和森林里的旱蚂蟥。目前已知的蛭纲动物大致有500多种,头部有吸盘,大部分都是口吸血或吸体液的外寄生者。”兰教授说道。

“是产于云南哀牢山中的‘哀牢五毒蛭’。”易士奇补充道。

兰教授想了想,道:“据我所知,云南南部直到印度支那的某些地方,山间小路旁的那些灌草丛中埋伏着无数危险的旱蚂蟥,它们嗜血成性,专门袭击过往行人和牲畜。这些蚂璜像2-3厘米长的铁钉那样细长,隐藏在灌草枝叶中,不易发觉,每当有人畜靠近时,它们就会沾附在身上,钻入衣内吸吮肌肤下的鲜血,由于它能分泌种特殊的溶血物质,不仅使受害者毫无痛感,而且伤口流血不止,十分可怕。哀牢山正是位于这区域。”

“它们吸食人脑吗?”易士奇接着问。

“它们的躯体是不能够穿透人体皮肤的。但我知道,牛如果吃进了沾有旱蚂蟥的青草,数月后就会发疯死亡,临床解剖可以发现牛的大脑中繁殖有大量的小蚂蟥,这些蚂蟥的后代疯狂的吞噬牛的脑组织,最终导致牛的死亡,当今医学也是束手无策的。”兰教授解释道。

“如果人吃进了旱蚂蟥,那或许也会同样的跑到脑子里去吧?”易士奇提出假设道。

“也许”兰教授犹豫道。

第十八章重返山阴村

易士奇向兰教授讲述了山阴村七名死者的情况,大脑都不见了,而且脸上都挂着古怪的微笑,他听人说有可能为云南哀牢山区的五毒蛭所害,五种毒素导致濒死之人产生苦怒哀愁喜五种表情。

“世上竟有这事?简直匪夷所思!如果真的是如你所说,这可是个难得的研究课题呀。”兰教授半信半疑道。

“千真万确。”易士奇郑重说道。

兰教授端起酒盅饮而尽。

“还有,还有那像蟑螂般的黑亮亮的尸虫。”易士奇喃喃道。

“尸虫?”兰教授不解。

“就是中金蚕蛊的人于垂死之际由口鼻中逃出来的数百只黑色的尸虫,长的很像蟑螂,爬得飞快。”易士奇心有余悸的说。

“哈哈哈,”兰教授笑了起来,“金蚕蛊那只是种迷信的传说,过去在滇湘带的苗疆,穷山恶水,瘴气传染病流行,劳动人民在于自然界的斗争过程中处于劣势,于是幻想出些神秘的东西来崇拜和精神上的恐吓。试问,有谁真正见过所谓的‘金蚕’?易老师怎么轻信这种无稽之谈?”

易士奇摸了摸怀中的瓷瓶,淡淡笑,说道:“乌蒙山的山阳镇医院的医生护士,公安局的局长和众多的警官都看见了那群尸虫,这些尸虫都是从个老太婆的嘴和鼻子里跑出来的。”

“这,那些尸虫现在在哪儿?”兰教授半信半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