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们不想为一个孩子,而彻底的得罪苏家。

他握住手里的黑子,愈发用力。

可是晏四爷一再坚持,更是愿意将自己的俸禄悉数送到晏老太爷的手中,这件事情才不了了之。

“少……少爷……”窦妈妈有些吃惊,“您,您这是这么了?”

晏绮宁的喜事,无非就是认识苏家的公子。

大燕朝的国子监,是给皇亲国戚念书的地方。但是权贵们找关系再给些金银,也不是不能入的。晏宁裕想入国子监,无非是想给自己来日谋个好前程,而他却没想到晏季常居然会婉拒。

人心、手段、忍耐……她过去从不懂的东西,如今全部都清清楚楚了。是这些人,一点一点的告诉她,世上有诸多险恶,不要轻易相信那些表面的东西,因为皮相下面的心,才是最可怕的。那些曾被她当做累赘的亲情,又是多么的来之不易,让她一直怀念。

刑部之后一查,便查到了文安伯陆家。

他那么安静,什么都不曾说。

天色依旧阴沉沉的,似乎下一刻,便会落下大雪,将周围的一切都掩埋住。

他是谁,怎么会找到她在哪里。

晏锦倒觉得,有人喜欢品茶,有人喜欢对弈,每个人的喜欢的东西不一样,她又何必去学别人,做自己便好。

舒氏既已是晏家人,又怎么能生出帮着外人的心思。

晏家是新贵,在规矩却依旧十分讲究。晏老太太若不点头,她们是不能进屋内的。

小虞氏停住脚步,皱着眉头,忍不住看着笼子里的一对小东西。

可是,旋氏却会。

“好……缺心眼……”

于管事听了,却不屑的哼道,“那也要你有命回去。”

她的姐姐大虞氏难产去世的时候,晏季常怨晏老太爷不守信用,同晏老太爷发生争执,气的晏老太爷一度想逐晏季常出府。

眼看两个人就要跌落在地,晏季常瞧见了,赶紧将晏绮宁推开一些,急着道,“退后一些。”

晏锦向来都讨厌她,无论是私下还是明面上,都不愿意给她和晏谷兰半分好脸色。若是从前……她或许真的会信。

晏谷兰虽然一向莽撞,却也不是心无半点城府。如今,晏谷兰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肯定是有原因的。

晏谷兰自小喜欢吃肉食,饭量也不小。但是,京中姑娘以瘦为美,若是吃的太多,怕是很难维持得住体态轻盈的身姿。

等这件事情办成,东院势必会起内讧,旋氏便可以趁机插手东院的庶务,郑嬷嬷也会成为东院的管事嬷嬷。

若是晏锦昏迷不醒,那么又怎么会传出,是晏锦亲自指证是晏谷兰推她下假山的。

于是,季姨娘想了一会,才对何氏道,“没事,你且说说,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向妈妈听了,微怔。

小虞氏见晏季常要离开,赶紧跟在身后,想要送晏季常到院外。

他们都在,岁月静好。

自古,治水便是一件苦差事。可是为了晏家,父亲不得这样选择。

她不能袖手傍观。

此时,小虞氏和父亲尚在人世,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个时候,虞家便出现在晏家的眼里。

“不是,要搬回玉堂馆呢。”晏锦温和地笑着,嗓音低柔,“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你同我说的话,你说爹快回来了,所以你想搬回沉香院。我觉得,阿宁你说的对。所以,我告知母亲,想要搬回东院。只是,阿宁你也知道,我腿脚不方便,若是住海棠院,去怡蓉院也有些麻烦。”

可今天晏季文也是气坏了,背着手对着屋内吼道,“气都气饱了,还吃什么?晚膳不用也罢,我要去听竹斋消消气。”

夏茗惊的一身冷汗,忙道,“小姐,东院的梅花开的比西院的好。”

轻寒站在屋外,不敢进屋打扰。

只是,季姨娘没料到,晏绮宁在里面放了一些泻药。

真好,她没有害死父亲,而小虞氏也还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小虞氏送来的羊肉汤,两样都占齐了。

晏锦看着晏绮宁眼中已蓄出点点模糊的水气,一时语塞。

“小姐,得罪,了。”他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白色的牙齿。

不过,他显然不是大燕朝的人,说话不禁不流利,连发音都有些怪异。

下一刻,晏锦只觉得脖子一疼,眼前便一片黑暗。

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十三先生正捧着书坐在灯下,昏昏欲睡。

晏锦吃力的抬起头,却听十三先生说,“不要问发生了什么,你只要记得,好好活着,便好。”

过了一年,她才知道,她没有被送去京公公的身边,并不是晏老太爷反悔。而是因为,有人动手杀了京公公的人,阻止了这场事情。

若当夜,她被送到京公公哪里,等待她的,将是最可怕的东西。

京公公事后没有计较,是因为虞家变卖了大宅,将最后的家底,悉数送到了京公公的手中。